霸哥的時空穿梭非常平靜,沒有什麼雷電大風,也沒有異常天象。
唯一的缺點就是眩暈,還反胃。
等到頭腦稍微清醒了些,沈懿才觀察穿越過來的世界。
低矮的房屋、泥塵的小路,還有……
幾個穿着深色長衫、頂着長辮的男人正朝着沈懿指指點點。
長衫加上長辮,沈懿已經知道自己穿越到了什麼時候,這大概就是類似於清朝的一個時代。
本想說穿越之後一定要低調,免得被時空管理局逮到。現在看來似乎想低調也低調不起來了,在清朝短髮可是死刑啊!
看着不遠處幾個人差異的眼神,沈懿敢打保票,這幾個奴才肯定派人通知衙門了。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沈懿躲進了小巷,朝着人稀少些的地方跑去。
「霸哥,具體是哪個時空?」
霸哥沉默了一會說道:「這是一個類時空,大概是現實世界的18世紀的樣子。」
之前霸哥給沈懿普及過時空的相關知識,類時空就是與現實世界極其相近、卻始終平行發展的時空。而上一個與現實世界相別很大的武俠時空只能算是近時空,時空發展的方向是不同的。
18世紀的清朝,應該是雍正和乾隆的時代,算是清朝三百多年中比較平和的時期了。沈懿能夠記得雍正和乾隆,其實還得多些了之前風靡無比的清穿劇以及後宮大亂鬥。沈懿不看這些電視劇,但多多少少會聽人提起。亂後宮就亂後宮喂,和沈懿沒有半毛錢關係。
沈懿確認了大環境的安全之後,頓時舒了口氣。這要是往後個一百年,可就不安生了。本來穿越者就可能被時空反制,再加上戰亂,指不定就死於亂軍之中了。
「注意前方!」霸哥突然給出了警示。
沈懿急忙停下了腳步,只聽到「哐當」一聲,一塊青磚在地上四分五裂。
這要是沒有提前停下來,就要被這塊大青磚給開瓢了呀!
「我勒個去!」
沈懿罵了一句,抬頭一看,一直渾身漆黑的貓正站在圍牆上面,朝着沈懿示威似的叫了兩聲。
黑貓面前的圍牆上面正好缺了一塊青磚,擺明了這並不是什麼意外,而是這隻貓把青磚給扒拉下來的。
沈懿心中一個涼,這麼快就被時空差距到了,不然這隻破貓怎麼會這麼巧合地在這裏。
「滾蛋!」沈懿撿了一塊碎磚扔了過去。
黑貓動作倒是輕巧,碎磚還沒有到它跟前,它已經一躍而下,消失在小巷之中。
隨後,院子裏面傳來非常憤怒的聲音。
「哪個缺德玩意兒朝着院子裏面扔石頭!啊?」
沈懿一聽,這是砸到人了啊,趕緊溜。
在跑路的途中,見有個院子外面晾着兩套長衫,比劃了一下長度,果斷把帶着濕氣的長衫套在了身上。運動服在這個昏暗的世界裏面實在是太顯眼了,接下來就是要想辦法解決頭髮短的問題。
在沈懿離開不久之後,小巷子來了一堆衙役,胡亂搜查了一下就離開了。
沈懿尋了一處廢棄的院子,清了塊台階喘口氣。
這個時代應該沒有專門賣長辮子的地方,想要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就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院子廢棄的時間不短了,到處都是灰塵,想要找些有用的物件,先把自己嗆了個半死。
沈懿把一段麻繩裁剪成差不多的長度,把麻繩給散開來,重新揉搓編成類似長辮子的形狀。從水井裏面打來了水,把鍋灰撒裏面,在桶裏面攪渾成黑不溜秋的粘稠體。麻繩編出的辮子在黑水裏面浸泡一會,拿出來的時候已經有些神似了。
來不及等着辮子干,沈懿用膠帶和捆綁帶把辮子固定在這裏的腦袋上,最後帶上一頂順來的瓜皮帽。
沈懿對着小鏡子一照,不細看還真的察覺不出來異常。
嘿!不錯不錯。
沈懿把手洗乾淨,又把自己稍微拾掇了一下,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廢棄院子。
拐過兩三個胡同之後,來來往往的人就多了起來。街道上的人匆匆忙忙,並沒有人注意到沈懿這個異時空來的穿越者。
沈懿的目的就是別有人注意到他,這樣他才能夠在這個時空多呆一頓時間。
不用清穿劇,沈懿都知道雍正和乾隆時期的瓷器可是值不少錢,要是能夠整個完整的大瓷罐子回去,估計能拍個上千萬!
想到這裏,沈懿兩隻眼睛就有些發光。
在大街上面胡亂地轉了幾圈,試着問了幾次路,可是原住民似乎並不友好,愛答不理的。最後總算是有個穿着襖裙的婦人,見沈懿衣着破落卻面相清秀,一幅落魄公子的模樣,就給沈懿指了當鋪方向。
隔着高高的櫃枱,掌柜掃了沈懿一眼,懶懶地問道:「公子,有什麼需要?」
做當鋪這塊的,眼神就要見尖。
沈懿的打扮太有迷惑性了,當鋪的掌柜以為是哪家的落魄公子過來當些東西。這皇城地下,今個兒風光無限,明天說不定就被抄家滅族。前街角落裏的乞丐,說不準祖上還是封疆大吏呢。
掌柜的做了幾十年當鋪這個行當,最清楚多看少說的道理。典當過來的東西,不問來處,賣出去的東西,不問去處,按着規矩來就好。
「掌柜給看看,這表值多少錢?」
沈懿把自己的手錶遞了過去。
來之前也不知道是哪個時空,沈懿也沒法準備一些金銀。當然了,現實時空,金子幾百塊錢一克,銀也不便宜,沈懿口袋空空,想準備也準備不起。
想來想去,自己戴了兩年的機械錶應該是值些錢的。手錶就是雜牌,平時看看時間用的,商場裏面幾百塊錢。現實世界中幾百塊錢的機械錶,在18世紀的清朝,應該還是很罕見的。
掌柜接過手錶,一雙瘦削的手左看看右摸摸,還在錶帶上面彈了幾下,大概是在確認手錶的材質。
「破舊西洋表表一隻!」掌柜扯着嗓子喊道。
一旁的夥計準備好了筆墨,掌柜正想要在當票上寫字,被沈懿叫停了。
「掌柜的,你認真看了啊,這表可不破!」
沈懿平時也沒有什麼活動,不會磕磕碰碰,手錶還是蠻鮮亮的,怎麼到了掌柜手裏面就成了破舊了呢。
掌柜把毛筆放下來,清咳了一聲:「公子不當?」
「不是不當,是……」
「要當的話,它就是破舊西洋表一隻。」
掌柜的話把沈懿嗆得難受。
沈懿不了解古代典當的行情,這當鋪在接受抵押物的時候,在記錄的時候會估計把抵押物的情況醜化。這樣一旦在贖當的時候發現抵押物出現損壞,能給當鋪撇清些責任。
本來想着換家問問,掌柜的又說了走到哪裏都一樣,這就是當鋪的行規。
「活當白銀八十兩,死當白銀一百兩。」掌柜地見沈懿不走了,略微得意地給出了報價。
清朝的一兩白銀大概是現代的170塊錢,100兩就是1萬7千塊,這筆買賣似乎並不虧。沈懿在心裏面算了一下想到。
在當票上面簽上了字,沈懿拿到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準備離開的時候,沈懿看到了當鋪擺在櫃枱上面的瓷器。
當鋪既是典當的地方,也負責把死當和到期的東西賣出去。沈懿想着當鋪裏面的東西都是經過專業人士的鑑定的,總比出去買個便宜貨好多了。
古玩的價值,一是體現在它的工藝,二來就是它所經過的歷史。
沈懿要是帶個雍正乾隆的東西回去,工藝沒問題,可是它存世的時間禁不起儀器的檢驗。
至少得是帶個明朝回去的,有個兩三百年的歷史,才過的了專家儀器的關。
一百兩銀子買不了真正的寶貝,最後掌柜推薦了一個大明嘉靖年間的青花小碗,主要是出自官窯,品質有保證。
剛到手的銀票又回去了,重新給了兩張十兩的小銀票,沈懿覺得自己被宰了!
沈懿把青花小碗放在背包裏面,可是要保護好,回到現實世界至少幾十萬打底呢!
掌柜心裏面盤算了一下,一塊品相不錯的西洋手錶至少得賣上千兩銀子,要是有達官貴人看上了,價格還能夠提一提。那個嘉靖年間的青花小碗不過是20兩收的,作價80兩賣給沈懿,又是一筆收益。
古人做生意沒有現代人那麼多形勢,可是他們同樣精明。
沈懿還在盤算着自己回去能把青花小碗賣出什麼價格,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當鋪掌柜給剝削了一番。
出了當鋪沒多遠,從小胡同裏面就竄出一個老頭,直勾勾地朝着沈懿撞了過來。
雖然收到了霸哥的提醒,可是對方速度太快,沈懿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老頭撞到了。
沈懿摔地上沒啥事,可是包裏面的青花碗可不經摔。
細微脆響哪裏是小碗破碎的聲音,簡直就是沈懿心碎的聲音!
沈懿飛快地打開背包,當鋪附贈的小盒子裂開了一道縫,裏面的小碗碎成了三四片。
我的錢啊!
沈懿站起來就想找老頭理論,誰成想老頭倒在地上直哼哼,就是不起來。
我勒個去,穿越時空還能夠遇到原住民的碰瓷?
老頭枯得像是柳樹皮的臉上滿是痛苦,鬍子都有些花白,身上的衣服破破舊舊,隱約還有縫補的痕跡。
沈懿有些於心不忍,上前把老頭扶了起來。
「謝……謝公子,是我太魯莽了。實在是擔心家中的小兒,這……這才如此匆忙!」
老頭起來喘了口氣,倒是沒有賴上沈懿的意思。
想想包裏面碎掉的青花碗,再看看老頭一臉的滄桑,想想還是算了。老頭也不是故意的,何況事出有因。
「我姓曹,名沾,家就住南邊山根下,要是有什麼損壞的物件,還請公子遣人過來。」
這個叫做曹沾的老頭還是挺有擔當的,估計以前也是個經歷過大事的人。
沈懿想着,就更不願意找老頭的麻煩了,擺了擺手,就當事情過去了。
老頭真的着急去找大夫,兩三步就不見蹤影了。
沈懿朝前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整個人好像是被閃電劈了。
臥槽!臥槽!我就說怎麼覺得曹沾這個名字真麼熟悉!
沈懿朝前追了幾步,始終找不到那個老頭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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