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子坡墳園離陸縣城還有40多里山路,麻子出園以後,便去把黨員尋到,兩人一起起身回城。
這一路上,基本都是山路,有的地方常年沒人走,雜草叢生,根本無法下腳,不然兩人去的時候也不會掉在煤坑裏。
一路上,磕磕絆絆,兩人生一腳淺一腳的向前走着,麻子到無所謂,本身工夫了得,這點山路雖說不好走,但是還不至於難住他,黨員就不一樣了,本來就受了傷,路又不好走,一路走來唉聲嘆氣,叫苦連連。
好不容易兩人來到大路上,約莫着離縣城也就十幾里路了,天黑前應該就能到,兩人心裏便些微放鬆了下來。沿着大路走了兩里來路,便到了小楊村,小楊村居住着很多姓楊的人,故而得名。這小楊村可不是什麼善地,據說村子裏的人都是「剝殼殼」小偷,「賣打藥」行騙,不然就是「操扁掛」練武的殺人劫財的。這個村子的人異常團結,家家沾親,戶戶帶故。一旦有什麼事,全村的人都一起來幫忙。民風彪悍,連縣城的保安隊都怕他們三分。
從這兒過,外地的人一般都低眉順眼,不敢多聲張,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麻子二人背着屍體進入了小楊村,眼看已過晌午,肚內無米,便想找個地方落腳,吃點東西裹腹。
麻子對這個地方早有耳聞,不想多生事端,本想着帶着黨員到了縣城才休息,奈何黨員本來身子就虛,加上腿上有傷,一進村子就說走不動了,死活要在這兒休息一會。麻子背着個死人,一般的店鋪不能去,只能去棺材鋪暫停,但是棺材鋪沒有飯食,只能先叫黨員去飯館,並明確告訴他只能去村東頭的楊氏飯店找楊德才,並說是東新場的「跳灘匠」。其他地方切不可招惹。
黨員因肚飢餓,恍恍惚惚的聽了個大概,一邊不耐煩的點頭,一邊往村東頭走去。來到村東頭,黨員找了一圈,看到一個巷子裏立着塊招牌,上面用紅筆寫着四個大字「楊氏飯館」。黨員走近一看,這哪是什麼飯館啊,破破爛爛的,就兩張桌子,怎麼吃飯嘛??
「的麻子,走了那麼多路,都不知道找個好點的地方讓我歇歇腳,這麼個破地方怎麼吃飯嘛?」
黨員越想越覺得不安逸,便反身出了巷子,看到街邊有個不錯的館子叫「楊記飯店」,便挺身走了進去。
黨員沒來過小楊村,不知道裏面的兇險,這「楊記飯店」看着不錯,實際上是小楊村「渾水袍哥」的聚集地,是實打實的黑店。專干欺負外地人的營生,如果運氣好,也就是錢財被敲詐一空,若是運氣不好,可能命都出脫。
「老闆,老闆,」黨員一進店就大喊起來,「上菜上菜」。
領桌有五六個黑衣大漢,從黨員一進門就盯着他,也不說話,用眼神給櫃枱的掌柜打了個招呼,櫃枱的掌柜立馬出來:「客官,想要點啥子?」
「來盤牛肉,花生米,二斤老白乾,」黨員喊道:「其他的等哈我再叫你。」
「好的,」掌柜的轉身進了後廚。領桌的黑衣大漢其中一個也起身去了後廚。
「三哥,這瘸子是個什麼來頭?聽口音就是陸縣的人,按理說不應該不知道我們這個村子的底細,這麼明目張胆的進來?」掌柜的問到。
這個被人叫做三哥的人,本名楊石康,是小楊村的「渾水袍哥」的「管事」,為人心狠手辣,冷血無情,不講道義。外面的人都叫他「康三條」,因為他有三條規矩:劫財不留命,綁票不過夜,偷盜不留痕。凡事犯到他手上的人,基本沒得活路。
「啥子來頭?我管不到,看他的樣子一副落魄秀才的窮酸樣,晾他也沒得啥子本事,老規矩,蒙汗藥下酒,整翻!」
「要的。」掌柜的答應一聲,轉身準備去了。
黨員一副優哉游哉的樣子,也不知危機正在來臨。
「這位兄弟打哪兒來啊?」康三條湊過去問到。
黨員回身,看着這個黑衣大漢:「陸縣哦,不知道是陸縣哪家的大爺」?
「啥子大爺哦,我就一窮秀才」。黨員回到,「這位大哥是哪兒的人呢?」
「我就是這小楊村的,我們這兒小地方,沒來過什麼大人物,一看哥老倌就是有身份的人,特來打個照面」。
「抬舉抬舉,我就是陸縣的一個窮秀才,初來貴寶地,肚中飢餓,便想買點東西填飽肚子,大哥,你吃了沒有,一起來吃點?」
「不用不用,我這旁邊還有幾個弟兄,哥老倌你慢吃哈,我就不打擾了。」說着沖黨員作了一揖。便回身了旁邊的桌子。黨員也不在意,自顧自的玩起了桌上的筷子。
不到一會,小二就把酒水肉食端了上來,黨員早已餓極了,手忙腳亂的倒好酒就準備大幹一場,說來也巧,正在此時,麻子抬腳進來了,看着黨員即將要喝酒,麻子大喝一聲:「喝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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