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死回生 第三章 死亡

    想起女友，曹禺下意識的拿出手機，想看看對方有沒有發信息過來。但打開手機一看，卻沒信號。

    見曹禺這樣，李陽打趣道，「別看了，這破酒吧沒信號沒ifi。」說完眼光掃了眼桌子上被自己扔一邊的手機，一臉鄙視。

    曹禺無奈的放下手機。想着女友竟有些楞了。李陽沒有去打擾，拿起刀叉吃起了桌子上的牛排，更是津津樂道，「酒吧垃圾，但竟然有牛排，味道還不錯，可以的。」

    「大家來合張影吧，這麼久沒見了，紀念一下。」曹禺收回思緒，對眾人說道。

    眾人都欣然同意，曹禺喊來服務生，遞過手機給他。大家又團在一起相互靠着，咔的一聲拍好了。

    回到座位，看着手機的信號格，對着大家說道，「你們沒有我手機號的把號碼給我，現在沒網，回頭我微信發你們。」記下眾人的號碼之後，隨後將手機扔在桌了子上，然後又和大家繼續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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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冬的黎明來的是很晚的，雖然已經凌晨四五點了，但街上依然除了路燈沒有一絲光亮。前面燈紅酒綠的一條街，現在也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曹禺迷迷糊糊醒來。他很暈，睜開朦朧的眼睛，四周一片黑暗。自己似乎睡在馬路上。又看了眼周圍，遠處幾盞路燈散發着昏暗的光芒，冷冷清清的大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他努力回想着，自己好像喝多了，騎着自己那輛破舊電瓶車回家。經過這截沒路燈的突然轟的一聲就沒了知覺。

    「自己被車撞了嗎？還好身上不疼，應該沒傷着，只是喝多了。怎麼身上黏黏的，吐身上了嗎？」他這麼想着，又在地上摸索着電瓶車。實在太黑了，他準備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但發現手機忘在了酒吧。

    他拍了下腦袋，借着遠處的燈光辨認了下方向，似乎就在不遠處，想到先去把手機拿回來吧。

    黑暗中他摸索着前進，拐了幾個巷子，終於看到那家酒吧了。此時它在這條街上是那麼顯眼，一片漆黑的酒吧街上，它那破舊昏暗的燈光似乎是一盞指路明燈。

    走進酒吧，看見服務員在拿拖把拖着地面。似乎是打掃衛生，準備打烊了。

    「你好，我把手機丟這了。」曹禺邊走近他邊說着。

    服務員聽到他的聲音站直身子，轉過身來奇怪的看着他，又奇怪的問了一句：「噢？你也回來了。倒是省了我不少事。」

    曹禺仔細一看地面，地上全是鮮血。想到服務員整晚詭異的表情，嚇得魂不附體，正準備撒腿就跑。突然聽到服務員說道，「先平靜下，看看自己。」

    「看看自己？」曹禺一頭霧水，但還是下意識低頭看了眼自己。

    首先嚇到自己的不是滿身的鮮血，而是插在自己心臟位置的一根鐵管。似乎是電瓶車的輪胎固定槓桿，此時正筆直的插在自己胸口！血還在一滴一滴流出來。

    「怎麼回事！」他大腦里一片空白，「自己不是好好的嗎？怎麼一點不疼，我怎麼還活着？」

    「電話，我需要打電話，我要叫醫生。」他發了瘋的抓着服務員的領子吼道。

    「冷靜下，先學會呼吸。」服務員很鎮靜，看着發狂的曹禺微笑着說。

    「呼吸？」曹禺一愣。鬆開手，發現自己竟然不會呼吸了。他沉默了，似乎明白了什麼，想着自己的父母朋友，又想着自己的女友夏雪，失魂落魄的說道，「我死了對吧？」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是。」服務員又彎下腰拖起了地，慢悠悠的說道，「生和死的定義是什麼？別人客觀的認為你死了你就死了？生命的定義不是這麼簡單的。倘若你現在這個樣子活着，所有人都認為你沒死，你就是沒死。」

    曹禺聽的一頭霧水，但似乎又從他的話中聽到了絲希望。迫切的追問着，「到底什麼意思？」

    「這間酒吧不是尋常的酒吧，總是在挑選着一些人進行一場遊戲。晚上送你們的酒叫永生，以前這酒沒有名字的。因為勝利的人許的願望一般都是永生，所以便有了名字。不過真的能永生的人卻是極少的。」服務員似乎累了，搬了張椅子給了曹禺，自己又搬了一張過來。

    「酒？我們喝的酒有問題？所以我還沒死？」曹禺又問道。

    「你死了，不過只是對於普通人來說。對於我來說，你不但沒死，還擁有了遊戲的資格。喝完那酒之後，如果死亡了，不會真的死亡，會以活死人的狀態繼續活着。」酒保笑着解釋道。

    曹禺很不解，雖然醫學上來說，自己沒有心跳沒有呼吸，是定義死亡了。但此時自己的的確確還有意識還活着還在思考。他坐了下來，摸了下口袋，發現煙也丟了，無奈的耐心聽着酒保解釋。

    酒保會意了一下，遞過來一支煙，給曹禺點着。自己又點了根說道：「雖然會失去痛覺，但味覺還是在的，多感受下吧，實實在在的你還沒死。」

    曹禺猛吸了一口煙，久違的尼古丁味道。吐出煙絲，他冷靜了下來。

    「有個弊端，但也有好處。你們不能被普通人知道你們已經死了，就是正常活着的人，如果被知道了，你們的意識會直接被抹殺。而我會負責去清理掉那些知道的人的記憶。所以，你首先要學的是呼吸和偽裝，假裝自己沒死。如果是喝完這酒第一次死，獲得遊戲規則，被人看到了，我會去負責清除掉那些看到的人的記憶。你記住不管是你主動還是被動的被普通人知道了你已經死了的事實，你就真的死了，淘汰出局。但這種知道是絕對的，肯定你死了，不能擁有任何懷疑在裏面。你們看似很強大，實際上生死卻掌握在那些螻蟻手中。呵呵呵。」酒保眯起眼睛盯着曹禺詭異的笑着說道。

    「意外被發現也不行嗎？」

    「不行，只要是知道了，你就必死。不管什麼方式。還有關於這個酒吧的事也不能和任何人說，你也會死。」

    「那好處是什麼。你所說的我們看似強大什麼意思。」曹禺又問道。

    「好處？呵呵。」說起這個酒保似乎來了興致，但又故作神秘的說道，「你們犧牲進行遊戲當然會有所補償，一種能力，什麼能力呢，或許是超能力，或許是雞肋能力。比如說，這個。」說着只見酒保的雙手，一隻手燃起火焰，一隻手佈滿冰霜。

    「那我的能力是什麼，還有遊戲要怎麼玩。」看着酒保變戲法的玩的不亦樂乎，曹禺沒有意外，自己連死亡都見識過了，還有什麼能意外的。

    酒保雙手一甩恢復原狀，看着曹禺說道，「你什麼能力我不能告訴你，每個人的能力只有在他自己無意間觸發的時候才會知道。哪天你自己觸發了，你就知道了。還有，能力再大，並不是不死的，若再受到什麼致命傷比如腦袋被砍下來，你還是會死，那時候就真的死了，遊戲怎麼玩，什麼時候開始取決於你們。這個在我權限之外，我不能說。」

    聽到這，曹禺完全冷靜了下來，反覆推理了下酒保的話問道：「遊戲勝利的獎品是能實現個願望是吧？」

    「聰明，但也有限制。比如說毀滅銀河系，自己變成神仙這種就不要想了。以前的勝利者大部分都許的願望都是永生，但也只是壽命上的。如果遇到意外還是會死。」

    「我可以許願復活嗎？」

    「可以，這個太簡單了。」酒保笑着回答道。

    「你們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

    酒保抽了口煙，閉上眼睛，似乎在回憶着什麼。隨後說道，「太久了，久到我已經記不得自己的真名了，你可以叫我零。為什麼這麼做，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個打工的。貪圖永生，卻永遠活在這個酒吧里。唯一的樂趣就是等着每一場遊戲開始，自己又可以和別人說說話，偶爾出去辦點事。其實永生，並不是種明智的選擇。」

    透過昏暗的燈光，曹禺看到他眼睛裏閃過的一絲懷念。他一定記得自己的真名，只是不願意去回憶。

    曹禺沉默了一會，不願意去打擾酒保的回味。直到看到地上的血，才想起來問了一句，「地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這個啊？你同學的，他是第一個死亡的。似乎是被人殺的呢。也是回來了這個酒吧，省了我不少事情。有意思。」酒保看着地板，有點無奈的說道。

    曹禺回想了下，剩下的七個人中有一個已經死了，也就是獲得遊戲資格了。被人殺的？也就是說那個人的死，兇手是知道的。但酒保說省事，意思就是沒去清理兇手的記憶。說明兇手也是他們中的一個，不是普通人，不用清理記憶。死者或兇手絕對不是施媱，因為自己看見她沒喝那酒，她還是普通人。那到底是誰殺了誰？

    看着地板上的血跡，這個出血量絕對不是槍傷。血跡比較散亂。應該是刀傷致死。誰會有刀？

    陳霆隨身帶刀曹禺是知道的。混社會的誰身上還不帶把刀防身的。還有誰？張胖子車上的醫藥箱裏應該也有手術刀。

    「你朋友們有人不老實，少了一把刀子呢。」酒保有意無意的說了一句，「還有小氣鬼臨走的時候摸了我一個蘋果。」

    李陽！他點了牛排。不對，李陽的性格和誰能有深仇大恨。不可能，他殺誰？蘋果？誰拿蘋果乾什麼。

    「能告訴我誰被誰殺了嗎？」曹禺問道。

    「當然不能，我的職責多是保密，這些也在內。我不能告訴你誰被誰殺了，誰已經獲得遊戲資格了。你只能自己去發現。不過每個人死亡時獲得資格的時候，我都會出面去給你們擦屁股，順便送你們一件禮物，你們當時或者以後最需要的禮物。」酒保說到這，開始脫起了衣服，衣服下面的肌肉輪廓分明，一雙手臂上竟然紋了和陳霆一樣的紋身，只是陳霆紋的是條九頭蛇，但酒保的胳膊上，曹禺數了下，只有八頭。

    看着他把衣服脫的只剩內褲，曹禺正不解。只聽到酒保打趣的說道，「送你的禮物比較特別，但的確是你現在最需要的，穿上吧，然後回家。有人在等你。」

    「你送別人什麼的，有沒有的選。這衣服送的太寒酸了。」曹禺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還是拔出了心臟上的鋼管，脫下滿是鮮血的衣服，換上酒保的。同時心裏又一暖，一個白衣勝雪的倩影浮現在自己的腦海里。

    「送什麼不能說，但一定是他最需要的。」酒保賣了下關子。隨後又遞過來兩部手機，一部正是自己的，拍完照後就扔桌子上了。還有部是李陽的，曹禺見到他把手機放桌子上了，可能也忘了。那死的應該不是李陽，如果他回來了，一定會拿手機。

    把手機放回兜里，看了眼地上的血，從口袋裏找出一張紙巾沾了些，然後放回兜里。又對着酒保問道，「還有煙沒，來一根。」

    「硬殼中華，一百一包。」

    「滾。」

    「走吧，我要打烊了。遊戲開始的時候你會再見到我。你的能力很特殊，甚至超過了我能管理的地步，好好使用它。記住，好好呼吸不要停下來，我們很快會再見面的。」還沒見他說完，曹禺眼前一花，發現自己回到了馬路上，回頭一看，酒吧不見了。

    曹禺苦笑了一句，「真他媽黑。」或是取笑酒保的煙貴，或是感嘆這街道太暗。

    入冬的早上是很冷的，此時他身上只穿了個襯衫馬夾，卻感覺不到寒冷了。「是啊，連疼都感覺不到了，還會感覺到這些嗎再也不會發燒感冒了吧。」他自嘲的笑了笑，借着手機的燈光找到了電瓶車，已經摔的支離破碎。看着不遠處的小河道，他嘆了口氣說道。

    「再見了，我的小綿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