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長安毫不臉紅地笑道:「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還得謝謝端木太子手下留情,只派了一個暗衛來刺殺!」
「也得謝謝燕王爺手下留情,留了我那暗衛一條命!」
「端木太子不必客氣,這袖箭雖然勁急,卻有殺招而無殺氣,不然,我也不會放過他!」他面色冷了下來,厲聲道:「我只是不知道,端木太子到底是何居心!」
雖然只有殺招沒有殺氣,但那迅疾無比的袖箭,出手勁風襲人,卻是絕對可以置人死命的,且不說對方剛開始的暗襲,就是後來的六次追擊,若他反應慢一點,這時候也已經是一個死人了。[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
端木長安毫不在意他眼中的殺氣,笑嘻嘻地道:「本太子雖然不缺錢,對區區十萬兩,也不怎麼放在心上。不過想一想,能夠讓燕王爺防不勝防,還是挺有趣的!我這人,最喜歡做有趣的事,燕王爺難道不覺得,這麼一路行走,太過無趣了麼?不找點樂子,還不把人無聊壞了!」
「太子的用意,怕不是這麼簡單吧?」
端木長安輕輕一笑,道:「好吧,我也不瞞你。這次東夏之行,我端木長安可是大開了眼界。東夏國的皇子,個個不凡。」
司城玄曦知道他這話當然是別有所指,也不接腔。
端木長安話鋒一轉,道:「可你們兄弟鬩牆,爭權奪利的事,本太子不感興趣,皇家無親情,本太子也深有體會,甚至曾經身陷其中。因此,你那身份尊貴的太子大哥也好,賢名聞於朝野的二哥也好,神秘沒能一見的三哥也好,笑裏藏刀的四哥也罷,我都不會在意。我在意的只有你,燕王司城玄曦!」
見司城玄曦鐵石一般的臉上神色不動,端木長安繼續道:「你司城玄曦看起來是個閒散王爺,手下無兵無卒,可是,當年的烈炎戰神,不會這麼簡單。」
司城玄曦仍然不語。
端木長安輕描淡寫地道:「本太子自從踏進東夏國的境內,就覺得異樣,幾次感覺殺氣臨近,幾次又消彌於無形,剛開始,我以為是東夏太子一路佈置安排得好,但後來和東夏太子見了面,就知道我想錯了。()他沒這個能耐。」
他有些得意地對司城玄曦道:「我就想啊,到底是誰呢?除了三皇子病體不見客,幾位皇子我都見過,二皇子風度翩翩,溫和親切,禮數周到,對太子態度恭敬,對幾位弟弟似乎也都不錯,不愧賢王之名。按說,我該覺得是他暗中安排,可奇怪的是,我卻認為,絕不會是他。」
他看了司城玄曦似乎亘古不變的石頭臉一眼,繼續道:「三皇子既然從小多病,想必自顧不暇,當然也不會是他。而四皇子,我想他是最希望我死的那個人,自然也不是他。倒是見着你,你冷言冷語,避我而遠之,我卻一眼就認定,那個暗中安排保護我的人,必定是你!」
「所以,你就以怨報德,準備置我於死地了嗎?」
「呀,你居然沒有否認!」端木長安饒有興趣地道,「非也,非也,我沒有準備置你於死地!」
見司城玄曦唇角冷冷的嘲諷之色,他笑道:「雖然你安排人沿途保護,那也不是為了我,你不過是為了你的國家,因為我這身份,若是死在東夏國的境內,還是會給你們東夏帶來不多不少的麻煩的。即使現在,你奉命保護我,你同樣不是為了保護我,而是因為你的國家。這才是你最可怕的地方。」
司城玄曦冷冷看他。
端木長安負着手緩緩踱步,夜風撩起他的長袍,他的確是丰姿瀟灑,玉樹臨風。他對着夜空,道:「一個皇子,有戰神之名,自解兵權,甘於閒散;手下能人眾多,韜光養晦,毫不居功;若是你覬覦那個皇位,倒也算了,可你顯然不是,你這樣暗中相幫太子,不是為了私利,而是為了東夏。所以我佩服你,但我又忌憚你。」
「哼!」
「多年之後,若東夏國的新皇是個雄心勃勃之人,你烈炎戰神,必是戰場上敵將的夢魘。所以,雖然我欣賞你,卻覺得,其實你要是死了,倒是一件皆大歡喜的事!」端木長安笑得更狡黠,狹長的丹鳳眼冒着狐狸一樣的黠光:「有意思的是,你的兄弟們,也和我同樣想法。甚至連太子,你暗中不遺餘力相助的太子,也是這樣想的。你說這多有意思?」
司城玄曦冷凝的臉色中,又多了一絲嘲諷。兄弟,除了三哥,他還有兄弟嗎?
端木長安若是死了,西啟國與東夏國就會進入一個死局,到時候,東夏國內大亂,西啟國不會善罷干休,戰事一起,哀鴻遍野,百姓生靈塗炭。南毅與北澤,雖然目前看起來互不侵犯,但當東夏國內亂一起,便成了一塊肥肉,人人得而爭之。
膠東國的國滅只在幾年前,他是親眼見過戰事的慘酷,戰場的血腥,百姓的苦處,更深深知道,禍起蕭牆,內外夾攻,四面楚歌,滅國就在眼前。
這情形,不論是他,還是三哥,都不想見到。
端木長安道:「我雖然覺得你若死了,或者皆大歡喜,可我又覺得,若是不能和你這樣的人在戰場上真刀實槍地拼戰一回,也是人生一大憾事!所以,我會派人給你找點小麻煩,卻不想你真的死。」
完全是強盜邏輯,司城玄曦有一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端木長安還痞痞地笑道:「光只想一想,我就覺得這一路有趣多了。我能派人殺你,你卻不能殺我,還要派人來保護我。你在各路殺手的圍攻算計之中,還要留心我給你準備的精彩,你說這一路,該是多有意思啊?」
「瘋子!」
端木長安很受用地道:「過獎過獎!」
他的親衛早抬來先前的暗衛,那暗衛閉眼昏迷,是被司城玄曦隨手拾起的三顆小石子打中穴道而暈。他蹲下身,手指連點,解開那暗衛的穴道。
那暗衛穴道一解,立刻醒來,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手敏捷,目光敏銳地看向四周。及至見到面前的端木長安,忙單膝跪地,卻不說話。但眼神里,還是略有些不服氣。
當時他全力進攻,已經封死了司城玄曦全部退路,手中最後六支袖箭,就能取得全功,但就在這時,司城玄曦竟然以意料不到的手法反攻,讓他後面的殺着胎死腹中。
端木長安輕鬆地笑道:「既然你已經在人前現身,那也做不得暗衛了,就做我的貼身護衛吧。尋箏啊,你輸得不冤,這是東夏國的烈炎戰神,能在他手下留下一條命,是你福大命大!」
「是!」那是個二十歲左右的青年,眼神如刀鋒利,聽了端木長安的話,只是拱手一禮,看了司城玄曦一眼,沒有多說。
端木長安走回帳前,也不避人,在魅顏臉上啄了一口,聲音清脆響亮,他哈哈笑道:「走,咱們進去睡覺!」
等端木長安進了帳篷,他的親衛全散去睡覺了,莫永才帶着燕王府的護衛悄悄回來。他對司城玄曦道:「王爺,你沒事吧?」
司城玄曦淡淡道:「沒事,讓兄弟們休息吧!」
莫永有些惱恨地看了中間那座帳篷一眼,臉色慢慢變得凝重。這個端木太子,真會把水攪渾。不過,王爺這麼一試探,倒也讓他把話說明了。這麼一來,雖然同樣是暗箭難防,卻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會防不勝防。
王爺是戰場上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對危險和殺機有最敏銳的直覺,而且他本身就是一等一的高手,一般小毛賊,想暗算他,簡直痴人說夢。
荊無言是個操盤高手。
藍宵露這些天裏深有體會,在他的刻意安排下,現在市井中呼聲最高的宋秋寧,茶樓酒館,不知道被什麼風渲染了,人人都認為宋秋寧必會成為太子妃。加上藍芙蓉深居簡出,連京城貴女的聚會也不再參加,似乎更從側面印證了這件事。買宋秋寧勝的人越來越多,遠遠超出買藍芙蓉勝的人。
看着那些對宋秋寧滿抱希望的賭徒,藍宵露不由搖頭。
皇家的婚姻從來都是政治婚姻,既要平衡,又要利益最大化,更會考慮方方面面。宋秋寧與藍芙蓉在京城貴女的確是並蒂雙生一般的站在當頂。宋太傅與藍成宣也都是國之柱石,位高權重。
從外戚的角度看來,宋太傅甚至更勝一籌。
宋太傅的表妹,是皇上**愛的王貴妃。王貴妃的兒子,是京城有名的賢王齊王司城豐元。而宋太傅的大女兒,庶出的宋秋水,更是齊王的側妃。雖然表面上,皇后與王貴妃關係親密有如親姐妹。
但身在皇宮,穩坐後位的皇后,自然不是簡單的人,怎麼可能讓自己的兒子娶王貴妃一黨的女兒為太子妃呢?
從小看多了電視劇,歷史書里也學到不少皇室紛爭,當藍君孝把這些消息遞到她手中時,藍宵露立刻就斷定,宋秋寧與太子妃無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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