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嬤嬤小心翼翼地道:「王妃,你沒事吧?」
藍宵露奇怪地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能有什麼事?這是好事兒啊,熱鬧不好嗎?你們別一副擔心的樣子好吧?」
這是熱鬧的問題嗎?黃嬤嬤和趙嬤嬤都有些無奈。[燃^文^書庫][www.yibigЕ.com]()(.u首發)但是想一想,王爺已經決定要再娶側妃,而且是齊王保媒,聘禮都送出去了,王妃就算真的想怎麼樣,好像也不成了。而且,王爺不會聽她的。
他們在一起,除了吵架,也沒有別的了。每次王爺都是氣沖沖而來,更加氣沖沖而去。
事已至此,再說也是無益。
而且,她們意識到,不管王爺只有一個側妃,還是會有很多側妃,好像她們家王妃的地位,都是一樣。王府的第一女主人,可是,卻是絕不會被王爺喜愛的棄妃。
意識到這一點後,兩個嬤嬤極有默契地不再多說。
於是,滿院只有藍宵露翻書的輕輕嘩嘩聲。
司城玄曦就端坐在明月院的收房裏,面前是一副攤開的地圖,他的手指,在雲州守備將軍府那兒指點着,溫擎天是二哥的人,他也是偶爾才知道,二哥有着什麼樣的心思,他卻是早就知道了的。今天的朝堂之上,二哥處處顯得是在為他着想,不過是更緊實地把自己定在這個閒散燕王的位置上罷了。
四品官的女兒,還是文官,他這是怕自己實力增強,給他以後帶來麻煩啊。
看來,這位二哥的深藏不露工夫,可比太子大哥強了去了。太子剛愎,不能容人,除了皇后外戚一家,誰也不信任,對兄弟更是防範,可是辦事着實不高明,比不上二哥。
要是京中有什麼事,溫擎天那兒,倒是個藉機勤王的最佳地方。看來,他也得準備準備。
這時,院子裏有輕輕的腳步聲,來者是兩個人,他們沒有進門,似乎在遲疑着。
司城玄曦合上地圖,走出去一看,原來是洪煜和韓聲。見兩人一臉彆扭,欲言又止的,司城玄曦問道:「什麼事?」
洪煜看看韓聲,韓聲看看洪煜,還是洪洪煜先開了口,他抱拳道:「王爺,聽說王妃被禁足在清月院了!」
「嗯!」司城玄曦略皺了皺眉,這後院的事,他們關心什麼?這禁足的事,傳得倒挺快,不過那女人實在太氣人了,得叫她知道,在燕王府里,他才是主事的那個。得罪他,沒好處。
兩人鬆了口氣,韓聲道:「王爺,既然王妃被禁足,那暫時是不出清月院了,那,咱們是不是可以繼續回來王爺這邊辦差?」
司城玄曦打量了兩人一眼,見兩人都有些不自然,隨口道:「怎麼,覺得派你們保護王妃,讓你們感覺很憋屈?」
洪煜道:「沒有,沒有!」但終是有些不服氣,小小聲地道:「王妃哪需要我們保護呀!」
司城玄曦回頭,洪煜忙道:「王爺,屬下的意思是,王妃在清月院中,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不需要我們保護!」
司城玄曦瞪他一眼,這小子,還在這兒跟他玩起了小聰明。他道:「那你們就負責看着清月院的一舉一動吧,記住,有什麼情況來報我就行,不必驚動。」
洪煜韓聲一聽,顯然這還是不能回到王爺這邊,不由失望。
司城玄曦淡淡地道:「讓你們監視清月院,你們覺得大材小用?」
兩人一怔,王爺這話,怎麼聽着這麼不是滋味呢?韓聲機靈,忙道:「不是,王爺的吩咐,屬下們這就去辦。」一碰洪煜,洪煜也忙道:「是是是,咱們這就去!」
「去吧!」司城玄曦吩咐完,繼續回去看地圖。
院子裏,洪煜和韓聲雖然失望,卻還是向清月院的方向而去。洪煜有些無奈地道:「你說王爺對王妃,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很難說!」韓聲深沉地道。
洪煜白他一眼:「這不廢話嗎?」
韓聲笑道:「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
洪煜無奈地道:「我算是知道了,咱們王爺這是覺得王妃那就是一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韓聲笑罵道:「你小子找死是吧?敢這麼說主子!」
洪煜不服氣地道:「你自己想想,要說他對王妃不好吧,巴巴地派我們保護,現在說是監視,還不是保護?可要說他對王妃好,那着實也沒什麼好,不管不問,不理不睬,這不擺明就是一棄妃。」
韓聲道:「依我看,還是好。王爺聽說王妃被陷在西啟皇宮,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去救她的,要是對她不好,會顧着她的死活?」
洪煜不認同地道:「那是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畢竟是燕王妃呢,不管誰是王妃,王爺也一樣會去的。」
韓聲語塞,想想又有些憐憫地道:「其實,王爺對王妃,也着實不錯了,畢竟,王妃之前遭遇不幸……那樣的名聲,王爺還肯娶她!」
洪煜道:「那是自然,咱們王爺宅心仁厚!」
韓聲失笑道:「咱們好好按王爺的吩咐就是,琢磨這些幹什麼呀?」
洪煜嘆息道:「你說咱們也是堂堂暗衛,淪落到保護一個女人,多掉價?」
韓聲白他一眼:「這女人是王爺的正妃。再說,咱們哪能保護她?哪次不是被她甩得遠遠的。而且,咱倆還是暗衛嗎?早就由暗到明了!」
洪煜一聽更鬱悶了,道:「我看,這王妃就是咱倆的克星,她已經這麼刁鑽古怪了,她那丫頭竟然和她一樣難纏。」想到當初被白沐那樣搶白,他臉上就露出不知道是悻悻然還是回味的表情。
韓聲瞭然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道:「別想了,走吧。好在現在王妃被禁足,咱們的任務雖然無聊一點,但王爺的吩咐,咱們可不能打折扣!」
「明白!」
司城玄曦回到屋裏,自己琢磨了一回地圖,收好之後,想着應該問候一下湖州的周閣老了。於是又提了筆,給周閣老寫了一封信。
把信交給莫永,叫他派人送去。
莫永走後,他看時候不早,快到用午膳的時間了,便信步出了明月院,這時,只見莫昌匆匆而來。
見着司城玄曦,莫昌頓時有神情一松的感覺。他心裏好笑,問道:「大管家,這麼急火火的,出了事了?」
莫昌苦笑道:「有件事,屬下不敢擅專,特來請王爺指示!」
「什麼事?」
「這個,丞相府來人了!」
司城玄曦挑眉:「來什麼人了?」難不成,藍成宣來了?以藍成宣的老謀深算,朝堂上一推二五六,一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的姿態。完全沒有把這個女兒放在心上,沒有道理現在來王府里示好。誰都看得出他燕王也就是表面風光了。
莫昌道:「這個,是丞相府里的四小姐!」
司城玄曦不悅道:「這麼點小事,你有什麼不能擅專的?」親戚之間,這樣的走動很正常,妹妹來看姐姐,天經地義,這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
「可是,那個四小姐,身份特殊!」莫昌有些為難地道。
司城玄曦道:「哦,我倒是忘了,那藍家四小姐,還是我四皇兄的側妃,她怎麼沒有隨着四皇兄一起被貶?」
莫昌道:「這個,四皇子被貶的時候,好像這位四小姐病着,被接回娘家了!」
司城玄曦冷冷笑了笑,迎娶當晚,四皇兄就被父皇關進了天牢裏,這藍成宣是怕殃及自身,所以叫女兒裝病,他好接回府里避禍吧?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他沒有興趣理會。不耐煩地道:「知道了。不就是四皇兄孀居的側妃嗎?她來到燕王府,是妹妹來看姐姐,還是以我皇兄孀居的側妃身份?」
「回王爺,是以藍家四小姐的身份來看姐姐。」
「這不就簡單了?」
莫昌尷尬道:「王爺您忘了,您已經把王妃禁足在清月院……」
司城玄曦道:「那又怎麼樣?」
莫昌揣摩着司城玄曦的意思,道:「王妃不能出清月院,那這是她娘家來人……」
「派人領到清月院交給她就是!」司城玄曦唇角上挑,冷意森森,卻又明顯在笑:「丞相府的四小姐,嗯,姐妹情深嘛!」
莫昌得了准信,忙道:「那屬下這便去安排!」
王妃是王府的主母,來的又是王妃的妹妹,按常理,應該是他報與王妃知道,由王妃自己來迎,親自招待,但現在王爺把王妃禁足了,他又不能完全把准王爺對這位王妃的態度,只好來摸摸底。
司城玄曦突然道:「也不必這麼麻煩了,不是已經到了午膳時間了嗎?在前廳擺宴,讓王妃和側妃一起來用膳吧,午膳後,王妃領回她那個妹妹回清月院就是!」
莫昌道:「是,屬下這就去辦!」那位四皇子側妃還在王府門前,既然王爺要以姐夫的身份一起用午膳,他得先把她們請進府中,再派人去通知王妃。
真奇怪,不是聽說藍家三小姐在藍府里地位低下,一直受排擠,受欺負嗎?現在王妃被禁足,莫不是藍家得到消息,這個妹妹,來給姐姐抱不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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