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出了些意外,但藍緹斯還是如約帶着顧長安離開了這個破落的村莊,向着北方的夜色森林前進。
最終的目的地是森林,不過沿路上還是有大大小小的城鎮可以給他們歇腳,一路走走停停,用了足有一個月才到達夜色森林外的城鎮。
大概是因為夜色森林之中物產豐富,前來這裏歷練或是謀求利益的冒險者很多,連帶着這個鎮子也繁榮了起來,不論是從建築還是人們的穿着都能明顯地看出這點。
「這不是也有正常意義上的好地方嗎。」懶洋洋地趴在藍緹斯頭上,顧長安打量着這個繁華的小鎮,「放着正常生活不過,非要去些窮鄉僻壤,你也太怪了。」
突然來到了這麼繁榮的地方顧長安還有點不習慣,因為他們之前一直在靠近王國邊境的地方遊走,那些城鎮基本都比較落後,自然也見識不到屬於這個世界真正的文明。
看着滿街裝扮各異的冒險者,以及各式各樣的魔寵和店鋪,顧長安還真有點目不暇接。
與之相比起來,他們帶着雷梟也完全不會扎眼,從體型來看的話甚至還可以用不起眼形容。而其他的冒險者更是什麼打扮都有,不論是赤.裸上身肌肉虬結的大漢,還是用一件深色魔法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瘦削男性,在這裏似乎都隨處可見,至於藍緹斯一身白色的傳教士服裝更是不稀奇。
「我去教會進行匯報,明天再進森林。」
聽他提起教會,顧長安還挺感興趣的,之前總是在小城鎮之間來往,建築都比較普通,也沒見過正兒八經的教會長什麼模樣。不過雖說現在才剛進城,但他已經能看到矗立在城鎮中心的那座聖潔建築的尖頂了。
因為還有其他建築物的遮擋,所以看不太清楚,不過顧長安多少還是能看出那座建築的風格與現代的教堂比較接近,在此之上應該增添了更多異世的風格,這就得到近處才看得真切了。
雖然個人沒有信仰,但顧長安總覺得跟宗教有聯繫的地方都格外莊嚴,所以也不太好意思帶寵物一起去看熱鬧,便打發雷梟自己去外面玩藍緹斯給雷梟左邊的爪子上戴了一個環,看起來像是用於控制魔寵的工具,實際上只起裝飾作用,以及告知別人這是有主的魔寵,避免被人抓去。
仿佛是要刻意給顧長安強調藍緹斯的特殊性一般,幾乎是在走進教堂的同時,就已經有等級較低的牧師注意到了他們。而在看清藍緹斯的臉後,那中年牧師更是驚得不知所措,一邊行禮一邊磕磕巴巴地道:「恭、恭迎聖子前來,我現在就去通知主教。」
倒也沒有太過於慌亂,大概是之前就已經得知了藍緹斯會過來的消息,只不過沒想到這麼突然。
稍微打量了一下這座氣勢恢宏的建築,顧長安小聲地對藍緹斯道:「我現在可以理解你為什麼是這麼有錢的冤大頭了。」
僅僅是設立在邊境的教堂而已,就修繕得這麼精緻,可以想像得到所謂的「光明教廷」到底掌握着多麼龐大的財力,也許富可敵國就是這樣的概念。
管理這處教堂的主教很快就前來為他們帶路,儘管藍緹斯並沒有摘下兜帽,但還是很容易能看到他頭上的兔子。在寒暄的過程中主教的眼神一直有意無意地飄向顧長安,但是又礙於藍緹斯的身份並不敢弄得太明顯,也不敢開口發問。
外表看起來這位主教有三十多歲,對着看起來還非常年輕的藍緹斯畢恭畢敬在顧長安看來有點不習慣,而藍緹斯則絲毫沒有不適應或是尷尬的意思,似乎對於這種尊卑分明的場合已經非常熟悉。
一路穿過幾條走廊,最後他們來到了三樓的一個房間,主教站在門口向藍緹斯恭敬地低頭:「請進,傳訊用的真理水晶就在裏面。」
略一點頭,藍緹斯抬手推開門進入其中,之後就隨手將門關上,顯然那名主教還沒有資格旁觀他的通訊。
這房間不算小,但是裏面卻空空蕩蕩的,沒有擺放任何家具,只有在房間正中央的金屬柱上安靜地躺着一顆足有人頭大的水晶球。房間的牆壁上全都畫着繁複而神秘的紋路,作為一個純粹的外來者,顧長安並不知道這有什麼意義。
藍緹斯在水晶球前站定,摘下兜帽,將顧長安移到自己肩膀上,隨即將手掌覆在了水晶球上,向着水晶球中輸入魔力。
以水晶球上方正對的天花板為起始點,只見所有的紋路都從這裏開始被點亮,淺紫色的光芒開始迅速蔓延,最終匯聚到藍緹斯腳下,此時整個房間的魔紋都已經被激活。
如果說現在是在晚上的話,這種情景應該會顯得更加美麗。
「別說話。」簡單地叮囑過顧長安後,藍緹斯便繼續安靜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什麼。
大約幾分鐘後,一個人影突兀地出現在對面,背對着他們安靜地站立在那裏。
顧長安驚得豎起了耳朵,身上的絨毛也跟着炸開。
藍緹斯和這個人似乎說了些什麼,但顧長安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他們談話的內容,整隻兔都有點懵逼,死死地盯着那個背影。
白底銀紋的衣袍,簡潔的短披肩,長到膝蓋的白靴……這身衣服跟那個銀面人幾乎是完全相同,也許細節之處會有所不同,但顧長安那天晚上並沒有觀察得那麼仔細。
這個人就是那個全身充斥着神秘氣息的銀面人嗎?可還是不對。
沒有過腰的銀色長髮,取而代之的是棕色稍長的頭髮被嚴謹地綁好。在身高和體型上也有差別,這個人看起來要比銀面人矮一些。
但是不管怎麼說,既然穿着同樣的衣服,這兩個人至少應該是同屬教廷,彼此認識的吧?而且或許還跟藍緹斯有關係,不然那天晚上也沒必要突然冒出來幫他……吧?
正當顧長安想着這些亂七八糟的關係時,與藍緹斯對話的人轉過了身。
「那麼,願神的光輝與你同在。」
看上去大概是三十歲左右的男性向着這邊稍微點了點頭,之後便消失了身影,大概是通訊法陣被停止了。
雖然只有很短的時間,但看得出相貌還是很端正的,雖然與此同時看起來也非常嚴肅。考慮到藍緹斯從臉來看才只有二十來歲的樣子,顧長安覺得這位的實際年齡……可能是他祖宗輩的。
「我說啊,剛才那人是誰?」確認房間裏的魔紋已經暗下,通訊完全中斷,顧長安才忍不住戳了戳藍緹斯的脖子。
「教皇。」
「?!」顧長安又是一僵,雖然從那個人跟藍緹斯說話的態度來看也猜得到是身份比較高,但教皇的話……也許是他對異世的宗教制度不了解,「……教皇是對只有一個的統治階級的稱呼嗎?」
「嗯。」這樣形容有點奇怪,但也沒什麼問題,藍緹斯便點了頭。
「順便再問一句,教皇穿的那身衣服是……?」
「你喜歡?」這還是顧長安第一次對於人的服飾表現出興趣,藍緹斯也有些詫異,「是教皇專有的服飾,你暫時不能穿。」
我一點都不想穿,而且重點不是這個,而是為什麼會有人穿着和「至高無上」的教皇同款的衣服?
「有這麼嚴格嗎?一身衣服而已就算偷偷穿成一樣也無所謂吧。」顧長安拐彎抹角地問道。
「不行。」藍緹斯終於忍不住皺起眉,伸出手指輕輕戳了一下顧長安的頭,「被發現後果很嚴重。」
「別戳我!那破衣服我也沒想穿,就隨便問一句!」
「哦。」
飼主撓了撓兔子大人毛茸茸的脖子,一邊離開這間房間,一邊想着以後是不是該讓球球穿一穿那身衣服。
而顧長安則抓心撓肝地猜測着銀面人的真實身份。其實對方似乎也沒做過什麼壞事,甚至幫助過他,但顧長安一想到說不定不知什麼時候就有人在暗處觀察着自己,而且也許還知道自己能夠在人和兔子之間轉換,以及其他的秘密……就有點擔心。
這個什麼光明教廷,該不會其實是盛產神經病的吧?
橫豎說出來也沒用,顧長安乾脆懶得費力氣跟藍緹斯再說銀面人的事,心裏打算着如果對方下次再出現,就好好來一次和諧而友善的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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