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式神錄 85.海上暗涌·歇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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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當我沒說, 帶路吧。」未來沮喪地擺了擺手。

    嘴角沒忍住抽搐了一下，跡部覺得自己這幾天三觀重組的同時, 他良好的修養和自控力也快要敗光了：這女人在沮喪什麼？

    帶老虎進醫院？她咋不上天呢？！

    神色複雜地收回視線, 跡部不再理會身後的人, 徑直走進了醫院。

    未來聳了聳肩，扁了扁嘴，不緊不慢地跟上, 心裏卻想的是, 白虎她是一定要用到的，至於何時何地……

    尚在考慮中。

    未來從小到大沒少生過病，卻極少來醫院, 畢竟家來有老爺爺和螢草兩位大奶在, 隨便奶一口，第二天又活蹦亂跳了。

    進了醫院之後, 未來出於好奇便點亮了系統界面上新增的『靈視』技能，僅是粗粗掃了一眼, 她就後悔了。

    咽下到了喉嚨的尖叫，左手狠狠地打了右手一下, 未來不忍直視地閉上了眼睛：叫你手賤, 叫你好奇, 辣眼睛了吧！

    未來是沒有陰陽眼, 所以平常是看不見那些四處遊蕩普通無害的魂魄和那些刻意隱藏身形的妖怪的，唯有那些對懷有惡意手上沾了鮮血，為了害人刻意實體化的怨靈和厲鬼，或是想讓她看見找她幫忙的有些修為的孤魂，她是能瞧見的。

    而現在，她是無比慶幸自己不是陰陽眼。

    醫院幾乎每天都有人死去，那些病死的還好，剛死後的魂魄和常人無異，除了面色青白了點，而那些因為意外事故死亡的，剛剛離體的魂魄還保留着死去時那血淋淋的模樣，缺胳膊斷腿的，腸子掛在肚子外，面目全非的……啥樣都有。

    這些剛離體的魂魄就像新出生嬰兒出於懵懂無知時期，靈力微弱，不知道用鬼魂之力調整自己的外觀，就這麼帶着剛死去的尊容遊蕩在死去的屍體附近，直到陰界引路人的到來。

    觀看了一眼現場版的恐怖片後，她就極力控制着眼睛不亂瞟，未來劃開界面，咬牙切齒地關了『靈視』，她保證，以後絕對不輕易點這個技能了。

    而然，那些血腥的畫面久久沒有從腦海里除去，一想到那些辣眼睛的鬼魂在面前飄過，或從她身邊擦過，未來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天知道，她上輩子是個連鬼片都不敢看，唯一一次進鬼屋還全程閉眼睛的人。

    雖然這輩子她是陰陽師，也除過不少怨靈厲鬼，但她還是怕那些辣眼睛卻不怎麼厲害的鬼>

    &了。」

    &哦哦！」聽到前面帶路的跡部的聲音，未來猛地回神，條件反射地應聲。

    蹙眉斜睨了一眼神色古怪的未來，跡部全當她在思考捉妖的對策，反正他想破腦袋也不會猜到當初信誓旦旦地在他面前揚言要妖怪的人竟然會怕鬼。

    跡部抬手，禮貌地敲了下門後，等了一會兒沒有得到回應，他便推門進入，未來緊接其後。

    這是一間普通的單人病房，他們要找的女生緊閉着雙眸，面色痛苦地躺在白色的病床上。

    未來反手關好門後果斷地上了保險。

    &鎖門幹什麼？」跡部聽到了門上鎖的響動，側身神情微愕。

    食指抵上唇瓣，未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走到窗邊，伸手拉上了窗簾。

    病房內很快陷入了昏暗。

    剛剛他倆在護士處了解了情況，松本椋子在送來後就沒醒過，但除了有點營養不良和身體表面可見的新舊傷痕外，她身體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沒道理到現在還不醒，而且看起來還很痛苦的樣子。

    是自己不願醒，還是有誰不讓她醒？

    從包里拿出兩個小紙片人夾在指尖，未來輕聲召喚：「白虎。」

    &獲鳥。」

    在跡部詫異的目光下，一隻白色的老虎和一位帶着斗笠的女性憑空出現。

    黑暗中，白虎的金眸格外顯眼，滿是野性和煞氣的豎瞳硬是讓心理素質頂尖的跡部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丫頭，你搞什麼鬼？這黑布隆冬又臭氣熏天的地方是哪裏？」

    &院。」未來老實地回答。

    &院？」姑獲鳥詫異地重複了一遍，然後緊張地問：「未來，你受傷了？」

    &沒事啦，姑姑，我是來調查的。」未來朝姑獲鳥安撫地彎了彎唇角後就收斂了笑意，清亮的黑眸認真地注視着床上的人：「白虎這屋裏有其他妖怪的氣息嗎？」

    金眸掃過黑暗中筆直地站立着的少女，白虎危險地眯了眯眼：「未來，你就這麼想要那妖怪？」

    神情微怔，隨即她勾起一抹清淺的笑意：「對啊，我可是要成為這和平時代最厲害的陰陽師的人，所以……」

    漂亮的眼眸迸發出絢爛的色彩，宛如這黑暗中耀眼的星辰：「我想要收服更多厲害的妖怪。」

    &從鼻息間發出輕哼，白虎抖了抖耳朵，聲音低黯下來：「這十年，我們似乎把你養得挺不知天高地厚的，所謂的妖怪並不是那麼好收服的……」

    &來，你真的知道與你朝夕相處的我們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嗎？」

    &

    未來微愕，下意識地問：「為什麼現在跟我說這些？」

    眼眸微晃，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白虎他……

    該不會在變相地擔心她吧？

    這麼想着未來心情愉悅起來，面上的嚴肅也散去不少，眉宇飛揚，語調很是輕快：「當然知道啦，比如說白虎是傲嬌嘛，嘴上說不要不要的，心裏還是很誠實的對吧，姑姑？」

    &丫頭，你想我刮花你的臉嗎？！」白虎沉下臉。

    唇邊的笑淡去，未來伸手指着白虎，義正言辭地控訴：「你……你就算嫉妒我長得漂亮也用不着這麼狠吧！」

    &丫>

    &啦，白虎，你想說什麼我都知道。」眼見着白虎真的急眼了，未來立即端正了表情：「和我簽訂契約的比我厲害妖怪，若是不能讓其心悅誠服，很容易被反噬……」

    說着她無聲地笑了笑：「不過啊……」

    &不有你們在嘛，而且，白虎你可是神獸。」

    &有像荒川大叔，姑姑，老爺爺，白狼，雪女，判官……那麼厲害的妖怪在，我怕什麼？」

    一個sr級別的妖怪而已，她還是很有信心的好伐。

    &且，你們在我不在的時候到底怎麼樣又有什麼關係……」

    &要我知道你們真心對我好就夠啦！」

    &真！」眼神複雜地瞥了未來一眼，白虎冷哼，然後口嫌體直地朝病床方向邁開了腳步。

    唇邊的笑意漸漸加深，未來背着白虎朝姑獲鳥調皮地眨了眨眼，傲嬌嘛……擼毛順就行啦~

    斗笠下的姑獲鳥見狀發出一聲輕笑。

    沉默地關注着女生和式神的相處模式，跡部面上不動聲色，心裏卻仿佛翻江倒海，知道有妖怪是一回事，近距離接觸卻是另一回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放進褲袋裏的手已經汗濕。

    黑暗中，跡部看向少女的眼神愈發複雜難言。

    &而且很濃。」白虎突然出聲。

    未來聞言即刻理了表情，一本正經地望着白虎，眼眸中流露出無言的期望：「它……在這裏嗎？」

    她口中的這裏指的是醫院。

    &妖怪不久前來看過這個人類的小姑娘，而那妖氣只是殘留的。」

    眼中的光芒散去，未來有些失望：「那能尋找氣息找到它嗎？」

    金眸瞪大狠狠地盯了她一眼，白虎冷硬地吭聲：「不能！」

    好吧……又傲嬌了。

    得到不如願的回答，未來也沒去強求，她垂眸捏了捏下巴：既然如此……

    她只能用非常手段了。

    雙指夾住一張符靠近嘴邊，未來默默地催動着身體裏的靈力，口中念念有詞：「靈言>

    撤去了進醫院時，她特意佈置的籠罩在醫院上方，為了防止妖怪逃走和它幫手進來的結界後，未來又從包里拿出一張用於召喚的小紙人。

    &虎和姑姑先回去吧。」

    姑獲鳥聽了詫異又不解地叫了女孩一聲：「未來？」

    &事的，我等會兒叫會叫其他式神過來，你們兩個太厲害了，我有些擔心那妖怪察覺你們的存在會不來。」

    &是……」

    &會有事的，姑姑。」未來朝姑獲鳥投去安撫又堅定的眼神，而後她看向跡部：「跡部君，要不你也出去吧？」

    &想幹什麼？」

    唇角扯開別有深意的笑，黑色的眼眸浮現絲絲惡意，未來動了動唇，下了命令：「姑獲鳥，白虎，回去。」

    一妖一虎保留着面上的震驚神色被強制請回，消失在了病房。

    哎呀呀，回去後肯定免不了一頓教訓。

    未來心裏無奈地想着，唇邊的笑意卻愈發深刻起來，黑眸似笑非笑地掃過跡部，她抬腳向病床上的女生逼近，空靈中帶着微不可查的寒意的聲音響起：

    &問我幹什麼？」

    &當然是——」

    &人啦……」

    那尾音輕揚，音色軟軟卻勾人的聲音在只有呼吸聲的病房內很是清晰。

    吩咐完，她便即刻跨坐在白虎背上。

    骨狀的雙翼從白虎身上冒出，他微微弓身而後一躍而起。

    身後的雪女見狀抬起了手，妖力凝聚：「暴風雪。」

    白虎靈巧地避開從天而降的冰塊，而那些想伸手阻攔白虎的枯骨被砸下的碎冰凍在原地。

    &虎，再往上。」未來再次抽出妖刀，微仰着頭看向上方覆蓋着的妖氣結界。

    &想幹什麼？」

    &看到了結界眼，試一試能不能打破。」黑色的刀刃上慢慢附着起淡藍的靈力，未來慢慢地蓄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不光是庭院，別墅里恐怕也出現了那些枯骨，而這個結界就是生產那些枯骨的動力源。」

    &頭，小心！」

    &麼——？！」

    運轉的靈力一滯，經白虎一提醒，未來就察覺身後躁動的氣流，條件反射地俯身，白虎也即刻振翅調轉了方向。

    巨大的黑影擦着她的頭頂飛過，鋒利的風如刀刃削落了她一縷髮絲，儘管白虎的反應夠快，但那黑影還是撞落了她手中的妖刀。

    &白虎在空中掉頭，剎住車：「丫頭，你沒事吧？」

    未來低頭看了眼倒·插在地，落入骨頭群的妖刀，蹙了下眉頭：「沒事。」

    對面只剩骨架，依稀看出原形是某種巨大鳥類的怪物見一擊不成，又衝着他們俯衝下來。

    &穩了。」

    &未來沒有多言，雙手抓住了白虎頸部的毛。

    聽到回答，白虎眯了眯，四爪發力，迎着那白骨鳥衝上。

    就在兩者就要相撞的時候，白虎雙翼一展，錯開了角度，整個落在了鳥背上，身軀微動，白虎低吼一聲。

    驚雷炸響，數道亮藍的閃電砸在鳥身上，『滋啦——』白骨上冒出電花和白煙，然後那巨大的骨架便失去了行動力直直地摔落在地，白骨頓時四分五裂，最後慢慢地消散得一乾二淨。

    &虎，快帶我下去拿刀……」

    話還沒說完，未來就覺得身子一軟，一下子趴在了白虎身上，這種感覺就像全身力氣被抽完了一樣。

    &未來，你怎麼了？！」

    未來白着臉支起身子，漂亮的黑眸中驚疑不定，然後她聽見了底下突然出現的男聲。

    &獄之手。」

    巨大猩紅的鬼爪從地底冒出無情地一抓，庭院裏無論有沒有被凍住的枯骨都化為灰燼。

    原來是你啊……茨木童子。

    咬牙用沒什麼力道的手拍了拍白虎：「下去。」

    待白虎落地，未來晃晃悠悠地他背上下來，吃力地拔出身側的妖刀，面色複雜地看着對面勾着唇似笑非笑的銀髮大妖怪。

    &怎麼來了？」

    茨木童子走近，斂眸端量着面色難看的小姑娘，然後簡單地吐出兩個字：「 契約。」

    未來瞬間就懂了：用藍符召喚出茨木童子的那瞬間，他們之間就存在了聯繫，只要她這邊有異動，他那邊就會察覺。

    &誤會，你的生死跟我無關，倒不如說你在這裏死了，對莫名其妙跟你簽訂契約的我來說是再好不過的事。」

    緩過來的未來沒好氣地說：「那你幹嘛來這裏？」

    &是覺得有趣。」鎏金色的眼眸掃了眼狼藉的庭院，茨木童子不屑地嗤笑：「不過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鬼，連這麼脆弱的骨頭都收拾不了，真是沒用。」

    &未來猛吸了一口氣，振袖下的手緊了又緊，心裏再三告知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但是只要瞧見面前妖怪輕蔑的眼神，理智什麼的都丟在了腦後。

    不要生氣個鬼哦！

    &以為我變成這樣是誰的錯啊！」未來咬牙睜大眼睛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你以為是靠誰的靈力讓你瞬間來到這裏的？」

    &和你簽訂的是單向的不完全契約，你擅自用這種契約關係轉移到我這兒要耗費我正常十倍多的靈力，你知不知道你剛剛一下子把我靈力榨乾了，我才會這麼狼狽！」

    茨木童子面無表情地盯着怒氣騰騰的小姑娘看了一會兒，然後微抬下顎：「說完了？」

    「……」吼完一時爽的未來看着面前情緒不定的大妖怪莫名地心虛，於是她別開視線故作淡定地點了點頭：「說…說完了。」

    &鬼。」

    尖銳的鬼爪掐住她的下巴，調轉了她的視線。

    &知道以前那些跟我這麼說話的人類和妖怪最後怎麼樣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