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闖道淵者,罪不可赦。」數以千計的天道主,發出浩天意志。
那意志之強盛,甚至將可怖的烏雲都震得輕顫不已。
蘇羽神色漠然。
望着他們,宛如凝望着一群螻蟻。
「什麼道淵?什麼古神部落,統統葬滅吧。」蘇羽俯衝落下。
體表的黑光蕩漾開,化作一道漆黑無比的紋理。
橫掃四周。
但凡紋理掃過之地,俱為煙塵。
那些強者亦不能倖免。
眨眼間,數千天道主,隕滅過半。
時至此刻,他們才終於驚恐起來,紛紛狂退。
「快!通知古神部落,有強敵殺至……」
他的話終究沒有說下去的機會。
一道寂滅元雷,閃爍四方。
短短几個呼吸,就將剩下的強者全部碾殺。
一個不剩!
道淵的大地上。
無數的生靈仰望天空。
道淵的天空是灰暗的。
常年被烏雲覆蓋,看不到強烈的陽光。
但,也看不到風霜雨雪。
可此時此刻。
他們瞪大瞳眸的發現,天空竟然下起了黑色的雨。
那些,全都是諸多強者飛灰湮滅的雨。
緊接着,大地各處都響徹經久不絕的警報。
「強敵入侵,諸多生靈退回部落!」
一道道的鐘鳴,一聲聲急促的呼喊,令在外的生靈紛紛退回部落中。
他們驚魂不定的凝望着天空。
當黑雨落盡。
天空逐漸漆黑下來。
肉眼可見,一顆漆黑無比的巨大太陽,緩緩落下。
那太陽之中,帶着濃烈無比的殺戮和毀滅。
一旦降臨。
必定是毀滅世間之勢。
「你,是人,還是魔?」蒼茫的道淵大地,發出了一聲蒼涼的呼喊。
古老的山川急劇抖動,從地下,走出一個身環玄妙氣息的老者。
那氣息,蘇羽並不陌生。
那是巫族的氣息。
落雪衣便是饕餮肚中,巫族遺脈的聖女。
眼前的老者,身份,蘇羽同樣猜測出來。
應該,就是那位幫助九龍古神留言給傳人的祖巫。
亦是他,將創世龍封印在饕餮肚中。
「人如何,魔又如何?」蘇羽淡漠走下來。
其周身黑光大放,將古老的蒼茫大地,徐徐融化掉。
唯獨祖巫不受影響。
他靜靜注視着蘇羽,嘆道:「人,可以活,魔,必須滅!」
蘇羽呢喃道:「若為人,需要受盡欺壓,我,寧願為魔!」
其腳步往前一跨,周身的黑光化作波紋,橫推出去。
祖巫悶哼一聲。
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卻一步,嘴角鮮血流溢。
尋常的天道主,早已死去。
他僅是流血而已。
其修為之強,遠在復活的九幽古神之上。
「趁我還有一顆人心,讓開,不要阻攔我。」蘇羽淡淡道。
他要找的是九龍古神。
以及,九龍古神一切所屬。
他的心底,還有一線理智,始終克制,沒有亂開殺戒。
祖巫依舊立在原地,沙啞一笑:「我終究還是老了,橫跨兩個紀元,身體和靈魂都已經腐朽。」
巔峰時期的他,怎會不敵入魔的蘇羽?
只是,他從上一個紀元活到現在。
已經腐朽不堪。
他呢喃道:「我來,不是阻攔你,而是救你。」
嗤啦——
他一把撕開自己的古老衣衫,露出胸膛。
那裏有一個異常醒目的傷口。
隱隱像是九條龍的疤痕,觸目驚心。
「我巔峰時期,曾和來道淵的九龍古神一戰,結果,一招落敗。」祖巫道:「不,不是落敗,而是……他留我一命,讓我永世為奴,鎮守這片古老大地。」
蘇羽止住腳步,凝望着他:「九龍古神在哪?」
他已經不在意過去的真相。
更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只在意,能否殺掉他!
「九龍古神在道淵,但你過去,他一個眼神,就可令你飛灰湮滅。」祖巫苦澀道:「九龍古神的強大,遠遠超過你想像。」
此時的蘇羽過去。
只是自尋死路而已。
而且死得毫無意義。
「那又如何?」蘇羽默默道:「不滅古神,我心永遠都會痛。」
其腳尖一點,繞過了祖巫。
祖巫背對他,深深嘆息:「人族聖體,你的遭遇我很同情,但請你蓄積力量再說吧!」
蘇羽沒有聽,繼續前行。
就在此刻。
一道威嚴的聲音,響徹在道淵上空。
「祖巫,讓你為奴,你緣何背叛?」
聲音落下,祖巫臉色蒼白,神色間隱隱浮現痛苦。
定眸望去,其胸口處,龍形的疤痕不斷蠕動,宛若吸血的長蟲,狠狠折磨着祖巫。
天空那危險無比的烏雲。
忽然劇烈蠕動。
不久之後,凝聚成為一個淡漠無比的面孔。
那面孔,正是九龍古神。
其眼睛空洞而無表情。
宛若看穿歲月,看透萬物的造物主。
「你若在道淵之外,我或許難以尋找你,可既然來了,那就留下吧。」九龍古神淡漠道。
自那雲霧凝聚而成的人臉里,散落一粒粒金色的雨滴。
落在別處,毫無影響。
可落在蘇羽身上,直接將其身上的黑色光芒給融穿。
蘇羽仰起頭,雙眼裏,爆射一道漆黑無比的雷霆。
嗤啦聲中,將金色雨滴盡數毀掉。
同時,逆空而上,爆射向雲層。
人臉淡漠,化作一隻參天巨掌,轟然壓下。
那寂滅雷霆當場被破滅掉。
並向着蘇羽狠狠壓過來。
蘇羽眼露滔天的逆意,非但沒有退卻,反而沖天而起,化作漆黑的驕陽和巨掌正面碰撞!
砰——
巨掌碎裂。
蘇羽周身的黑光亦暗淡許多。
其掌心,抓着一滴掙扎的血。
剛才的人臉,就是九龍古神一滴血凝聚而成。
或許是因為新鮮的,所以展現出的威能,遠勝天庭那滴血數倍不止。
「你,真的惹怒我了。」
仿佛是來自道淵的地下深處,一道威嚴而厚重的聲音,炸響而出。
一時間。
諸天生靈臣服。
萬界強者匍匐。
仿佛是他們的君王駕臨。
那怒意,更是令他們瑟瑟發抖,惶恐不安。
蘇羽低頭望向地面,腳掌用力一踩。
古老的大地,發出斷裂的聲響。
一片幽深無比的深淵一角,映入眼帘。
凝望着漆黑的深淵。
好似深淵裏,有一雙眼睛也在凝視自己。
嘩啦——
忽然,一聲劇烈水響。
一道恍若驚雷,密佈龍鱗的巨爪,從深淵中探出來。
一把抓向蘇羽!
明天三章,小補一下,爭取慢慢恢復穩定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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