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聽聞有人叫歸彥,回頭便見一人狂奔而來。少時便是到了胡天面前。
胡天愕然:「您誰啊?怎麼認識我家歸彥?看着還有點眼熟。」
這人自然是姓王名惑,是個老頭兒。
胡天一時沒想起,葉桑當時將王惑認出來:「見過王長老,師弟,這是上善部的王長老。你同司坤賭鬥那日,王長老曾前來觀戰。」
王惑此時看向葉桑:「這小丫頭倒是有些眼色。不錯不錯。小丫頭你是誰?」
胡天哭笑不得。
葉桑倒是正經答話:「王長老,我是善水宗外門弟子,葉桑。」
王惑瞪大眼睛:「你是那個不去極谷的小劍痴?很好很好。太初混沌劍等你去玩。」
葉桑:「借您吉言。」
&嗯。」王惑說着,卻是兩隻眼都盯着歸彥,只差把眼珠子挖了放在歸彥身上。那點心思盡數堆上了臉。
歸彥卻如未見,坐在胡天肩頭打了個哈欠,「啪嗒」尾巴甩在胡天后頸,催他快下水。
胡天摸着脖子,戳歸彥的臉:「這就走了。」
王惑見狀上前來:「小歸彥,咱們一起去吃海鮮唄。」
這功課做得還挺足,知道歸彥不吃餌料。
胡天挑眉,終是有些明白宋弘德「最好別遇見」之言。
王惑這老頭兒說着還向歸彥伸出手。
歸彥立刻跳到胡天腦袋上,呲牙怒目。要不是這老頭兒喊住,它早就下水玩兒去了。
王惑甚至同小妖獸的相處之道,此時見歸彥呲牙,便是嘟嘴收手,低落問葉桑:「你們等等要去哪兒?帶上我一起。」
胡天挑眉:「您不該同何前輩一處的麼?」
王惑看天上,看海水:「你們是不是要去海集?下水去吧。」
王惑說着,抬起腳想踹胡天,卻見歸彥坐在胡天肩頭。再看葉桑,這姑娘實在是順眼,若是踹了很是不捨得。
四下之人現下多半早就入了水,只剩下一個女修,半跪在水裏,想着深水叫「師兄」。
一聲一聲又一聲,聽着着實讓人心煩。
王惑這一腳便是找到了出處,他單腿跳到女修面前,氣呼呼問:「喂,你是不是要去海集?」
王惑也不等女修說話,便是一腳踹過去,將她踹進了水裏。
女修「咕嚕」一下沉下去了。也不知道她是否有避水符。
葉桑怕鬧出人命,忙道:「王長老,弟子先行一步。」
葉桑便是縱躍入了水。
王惑看胡天,道:「歸彥要不要同我一起……」
王惑話未盡,胡天同歸彥已經入了水。
&王惑撇嘴,後跳幾步,助跑翻了個跟頭,進了水裏。
待他入水,使了個戲魚腮水功,便是如魚般在水中呼吸,緩緩下落。
再看下方,葉桑拽着那女修,給她貼了張避水符。
胡天則是給自己貼了一張,腦袋周圍一個大氣泡冒出來,直將胡天的腦袋裹在其中。
胡天興高采烈,他多年未曾學會游泳,現下終是將這難題解決。
然則這氣泡圓又圓,且其上貼着頭皮,其下只到胡天的下巴,便是沒了歸彥的份兒。
歸彥咕嚕一個氣泡從嘴裏冒出去。
胡天察覺不對,忙將歸彥抓了拍在了自己的臉上。歸彥下巴磕在胡天鼻樑上,四蹄張開鋪在胡天臉上,胸口捂住胡天口鼻。
胡天心血來潮,「呼呼」用嘴吹氣,呼出的氣撓着歸彥皮毛。歸彥痒痒,怒用蹄子撓胡天耳朵,又張嘴咬了咬胡天眼皮。
&別別。」胡天憋笑,拿出一張避水符使了貼在歸彥的後背。
便是個同胡天腦袋差不多的氣泡。奈何此時歸彥身量小,氣泡將它整個兒包裹住。
胡天方將歸彥從臉上抓下,便見那氣泡載着歸彥向上浮。歸彥四蹄都在氣泡里,亂蹬不來。
胡天忙又伸手將它抓住,想了想,又在自己肩膀和耳朵後貼了兩張符。
如此胡天腦袋、耳朵和左肩連成一個大氣泡,造型詭異又可笑。胡天再將歸彥後背的避水符拿下,將它放在肩膀上,這海水于歸彥便是無虞。
待胡天折騰好,雙腳也是觸到了海床。
避水符雖是個氣泡,但於視線無礙。此時歸彥胡天雙雙向外看。
深水之中另藏一番天地。
腳下海砂鋪成,海砂細軟銀白。四下各色珊瑚,妍艷非常。珊瑚之中小魚游曳,小蝦小蟹小扇貝爬行,眾皆悠然。
此處靜謐,水雖深卻澈亮,日光從上落下,如同一塊琥珀將四處裹在其中,一派安然。
此時卻不見葉桑同王惑,胡天不由嘟囔:「落錯了地方是怎麼着?」
歸彥伸蹄子敲了敲胡天的臉,衝着一塊巨型紅珊瑚:「嗷嗷。」
胡天便是向那塊珊瑚走去,行動之間水波微動,只當緩行,甚是優雅。
胡天卻是急。想起他雖不會游泳,但狗刨式的動作卻是被胡諦逼着學過,不如試試?
胡天坐言起行,當即伸直胳膊撲棱着划水,腳底助跑。
刨了半天水,胡天愣是沒將腳脫了海砂,更別提身子橫在水裏去游,卻是站着蹦起來。
一蹦,胳膊划水調整方向,在一蹦。
他便自我安慰道:「低成本感受月球漫步呢!實在是高明。」
歸彥坐在胡天肩膀上,嫌棄地扭頭,將臉埋在了胡天耳後頭髮里。
片刻後,胡天終於蹦着繞過了那片紅珊瑚,便見眼前驟然開闊。
胡天愣了愣,戳了戳歸彥。歸彥甩蹄子。
胡天又戳了戳:「快來看,我覺得那個應該挺好吃的。」
歸彥才將臉從胡天而後撥回來。
此時,他們站在一片海盆邊沿。
海盆地勢較此處更低一分,其中珊瑚琳琅,尤以柳珊瑚為盛。柳珊瑚好似格欄,格出些許空間來,其中便有妖族吆喝。
妖族或類人形或妖獸狀。另有不少人族行走其間。
海盆之上,魚群飛馳,偶見一二大魚緩行,好似天上流雲。
&弟。」葉桑此時正站在紅珊瑚前。
胡天聞聲醒神,扭過頭來笑道:「師姐,我剛好找你來着。你這避水符看着卻是個好的。」
葉桑的避水符只是一層淺薄氣泡,覆在身上。看上去若有似無。
而王惑站在葉桑身邊,更是沒有任何異狀,如在陸上。
葉桑笑道:「師弟這個避水符看着卻是新奇。」
胡天樂:「我有點怕水,那老闆就給我推薦了這個。怎知道是這麼個效果。對了,剛才那個女的呢?」
&她師兄去了。」王惑沒好氣,又問葉桑,「小葉桑,你剛才還沒有說呢,你們現下要去哪兒呢?」
葉桑道:「王長老……」
&什麼長老哦,叫叔叔。」
胡天哽了一口氣,心道杜克知道,會不會向揍他呢?
胡天向上望水面。真好看。
葉桑哽了一下,道:「王師叔,我們不如邊走邊說吧。」
葉桑便請王惑先行,他二人相伴,三人一路走向海集。
路上,葉桑便將自己想去的地方一一告知。
葉桑此行志在尋一金元素充沛的兵器,但也不是全界亂尋。她已在青螺輿輦之上,已據各色海事圖、傳言、材料,以及穆椿給胡天的筆記材料,定下了幾個重點搜尋之所。
因是王惑乃是同門長老,葉桑並不欺瞞,將她定下的地方一一說明。
王惑聞言點頭,又似不經意地看向胡天問葉桑:「那他又要去何處呢?」
胡天此行卻是要做小跟班的,便替葉桑答題:「師姐去哪兒我去哪兒。」
王惑撇嘴:「跟屁蟲。」
胡天情不自禁回嘴:「要你管。」
王惑愣了愣,繼而扭頭:>
胡天卻是想要笑。
幸而此時他們已經是進了海集。
便好似進了人族的集市,各色叫賣同吆喝。也有畢竟另類的。
比如其間一個珍珠蚌,足有三尺長。有妖路過,它不動。人族路過時,它便張開殼子,露出蚌肉上的幾顆珠子。
那珍珠蚌口吐還吆喝:「珍珠,上好的妖氣珍珠。」
珍珠有粉有白,還有淡藍色,有大也有小。大的如雞子,小的如綠豆。
胡天看着忽而想起胡媽有條珍珠項鍊。那倒霉催的項鍊曾被胡諦拆了,給胡天當彈珠玩兒……
後來他倆一起被揍了一頓。
多不容易!胡諦被揍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兒!
胡天忍不住停下腳來,問:「這些怎麼賣?」
&的一個晶石,小的一個玉石。十顆八折,百顆六折。」
胡天眨眼:「再便宜點賣不賣?」
那珍珠蚌卻是重複:「大的一個晶石,小的一個玉石。十顆八折,百顆六折。」
胡天也是服氣,邊說:「讓我挑挑。」
此時葉桑好奇湊過來:「這珍珠成色的確不錯。不過師弟要買這個做什麼?入藥煉丹麼?」
胡天奇道:「還能入藥煉丹?我就是想串個項鍊。」
王惑瞪眼:「暴殄天物!」
&你屁事兒。」胡天翻白眼,「送人有寓意的,你懂個屁!」
不料王惑卻是不生氣:「有什麼寓意?」
胡天被問住。
他哪兒知道什麼寓意。他爹給他媽送珍珠項鍊,又沒向他報備。難道要說,寓意胡諦找揍?
不過珠寶的寓意也就是那些個。
胡天便是瞎說一氣:「寓意看這個人超級順眼,怎麼看怎麼喜歡,吧唧扎在心坎里拔不出來了。」
等等,扎心裏拔不出來,那不是根刺?還是仇人那一款的。
胡天忙閉上嘴巴。
王惑此時卻搓了搓手:「我也要!」
&也要什麼?揍一頓嗎?」
忽而朝華老太從王惑身後冒出來,擰住王惑的耳朵,大吼:「我讓你跑!」
王惑這老頭兒立刻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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