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替反派成個仙 138.十七

    蟻后這一問,卻讓胡天難回答。

    胡天直言道:「其實就是我想不明白其中緣故, 才來問您的。」

    蟻后垂眸, 思忖片刻,攤開手來,道:「且讓我看看那咒術是否完好。」

    胡天也不矯情, 伸出手去。

    他懷中一動。歸彥探出腦袋來, 看向蟻后, 黃金瞳中光華閃爍。

    蟻后笑對歸彥道:「且放心, 只是看看咒術是否完整。」

    蟻后抓住了胡天的手。歸彥跳出去, 站在了胡天手腕上,面朝蟻后,尾巴在胡天的手臂上繞一圈。

    胡天看着小黑毛團毛茸茸的後腦勺, 忽而很想咬咬歸彥的耳朵。可惜咬一口,非得被歸彥踩死不可。

    胡天想起歸彥的蹄子,不禁打了個哆嗦。

    片刻蟻后鬆手, 胡天將歸彥攬着收回手來。

    歸彥小毛團又鑽進胡□□服里,只是這次將腦袋耷拉在胡天外衣衣襟上。

    胡天戳了戳歸彥的耳朵, 問蟻后:「咒術如何?」

    &曾有錯, 運化部心訣上, 兩道咒術都在。」蟻后道,「那便不是咒術有誤。但忘生不起,怕是胡小友自己的問題了。」

    &胡天不解,「我怎了?」

    蟻后兩隻黑漆漆的眼睛看着胡天,半晌道:「忘生乃是清洗記憶的咒術。凡清晰記憶的術法,都有三條使用限制的。」

    受術者若是妄幻高手,不行。受術者若是高階修士,容易失敗。一個修士一生只能被清洗一次記憶,再多便是不成了。

    胡天抓了抓頭髮。這些限制,他好似在夜渡舟上聽人講過。海界河天的那個兇巴巴的鮫人,後來就是被清晰記憶了。

    胡天想了想,也不糾結鮫人,而是自己掰手指:「我不是幻術高手,咒術定然有用。當年我的修為低得很,自然也擋不住咒術;且禁言咒一直有用。那麼就是——」

    胡天抬起頭看向蟻后:「不是吧?」

    蟻后點頭:「只能是你的記憶從前已經有過一次清洗了。」

    胡天撓腦袋:「不是吧,我覺得自己挺正常的啊。也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誰閒着蛋疼,給我清洗什麼記憶啊。不會是——那群混蛋?」

    似乎只有在天梯樓的夜渡舟上,見過修士行清洗記憶的術法。

    胡天立時將天梯樓列為第一嫌疑。

    但仔細想,卻也不對。他第一次上夜渡舟,是從月迷津插隊上去的。且是去天梯樓,沒有被清洗記憶的必要。後來再上夜渡舟,因為兩儀雙星的緣故,他享受的可是貴賓待遇。

    &有。」神念之中,歸彥突然開口,「不是侍神者。」

    歸彥自天梯樓,便跟着胡天了,胡天的行蹤了如指掌。

    胡天抓腦袋:「那到底是那個混蛋啊?」

    &法者,其實不重要。」蟻后開口,「若是能回憶起自己的記憶,那施法者自然會受到反噬。」

    胡天被點醒,低頭皺眉:「您說的對,重要的是,我忘了什麼。您知道如何找回記憶嗎?」

    &演即可。」蟻后端坐,「但具體要如何做,卻還要你自行探究。」

    胡天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是這麼個走向。

    胡天失笑:「本是想來問問您,為何我未曾忘記運化部心訣,以期能夠找尋些許師姐所在的線索。不想現下卻發現自己有問題。」

    &小友,」蟻后端正跪坐,將手置於腿上,「既然忘生未曾起效,這麼多年,當知曉運化部心訣諸般好處。此時卻來我處告知,不怕我收回心訣嗎?」

    胡天愣住。

    他前番一心想着儘快找到師姐所在,唯一線索便是運化部心訣了。確是思慮不周,將這層風險遺忘。

    此時蟻后問了,胡天想了想,坦言道:「不瞞您說,忘了想這事兒了。但運化部心訣,本當早就忘記,我白佔了這些年便宜,現下若是您將心訣收回,也是理所應當的。只是——」

    胡天站起來,躬身深揖而下:「只是,依着花困早前留與我的話,這運化部心訣與我師姐葉桑,有大干係。望您能再寬容我些許時日。待我找到師姐,定然將心訣奉還。」

    蟻后看着胡天,長嘆一口氣:「我已是退位,當年下咒是身為辛夷之長的責任。現下這責任已歸於花困——」

    胡天忙道:「花困讓疏香傳信與我,說,『不要忘記運化部心訣』。」

    蟻后聞言怔忪,輕聲道:「那傻孩子。既是如此,我便更不會反對了>

    且有個小黑毛團下巴耷拉在胡□□襟上,天真有趣。但他自進了藤葉球,雙眼黃金瞳便是光華閃爍,防備甚重。

    從前未曾察覺,此時不用看都能知曉,歸彥妄幻之術,已是小成。想要對胡天下咒,再不行了。

    蟻后笑道:「且讓我將忘生撤下吧。」

    蟻后將手搭在胡天手腕上。胡天識海中,綠色光帶之上,頓時「叮叮」兩聲,卻是兩條白光彈飛,消失不見。

    綠色光帶頓時暴漲數倍,其上光澤點點,更甚往昔。

    蟻后不但撤走了忘生,連禁言也是撤走了。

    胡天愕然:「您這是?」

    &訣之上有咒術,終究與其運用有礙。」蟻后收手,「花困前番所為,我也是知曉。她費盡心思要去做的事情,怎好毀在我手上。她既信你,我便信你了。」

    胡天攥緊雙手。

    &能做的也做完了。」蟻后閉上眼睛。

    這便是下了逐客令。胡天身後,藤葉壁上,來時光幕又起。

    胡天也不多言,起身躬身再是一揖,轉身要走。

    &等。」

    胡天忙又回頭。

    &情絲運化部心訣,同辛夷界傳送信件的法陣有異曲同工之處。」蟻后道,「你日後當好生應用。」

    &

    &且去吧。日後不必相見。」

    胡天轉頭離去。

    出了藤蔓球,疏香還在藤葉舟上等候。這鳥敲着二郎腿,躺在藤葉上,閉着眼睛,嘴上還叼着根草。絲毫沒察覺胡天出來了。

    此刻太陽已不見蹤影,水面遠處乃是半輪殘月。四下夜風徐徐吹拂而過,藤蔓微動,遠處隱約蟲鳴。

    胡天見了疏香忽而很想笑,不由自主,重重跳到了藤葉舟上。

    藤葉舟頓時翹了半邊來,直把疏香從葉片上彈起來。下一刻藤葉舟落回水面,濺起一片水花。

    &槽!」疏香蹦起來,「干甚干甚!!!」

    胡天大笑:「嚇嚇你啊。」

    疏香怒,衝上去要和胡天干架,卻見一個小毛團耷拉在胡天的衣襟上,正看他。小毛團眼睛圓溜溜,閃亮亮。

    疏香退了一步:「娘的,好妖不和人打架。」

    胡天笑起來。

    疏香看了看四周:「得,天都黑了,帶你們找個地方住住。你想住哪兒?」

    胡天在船頭坐下:「你安排吧。」

    &花困之前住的地方了。靠我也近。」疏香說完又嚷嚷,「誰醒着吶,給老子劃划船。」

    &香這麼晚了還在外面,小心遇到幽影。」

    &影要吃了疏香少主的。」

    &香被吃掉啦。」

    &喂喂,別鬧。幽影我遇到過,哪兒有那麼可怕。說幽影吃人的,那是嚇唬小孩兒,我又不是個小孩兒。」疏香嘟囔,「快給我划船,費什麼話。」

    四周藤榕枝葉笑起來,緩緩落在藤葉舟上。藤葉舟向前而去。

    疏香退回,蹲坐在胡天身邊:「一天到晚就知道欺負妖,我招誰惹誰了。」

    胡天樂,想想當年初見疏香,他還忽悠歸彥吃毒葉子,不想現下卻是如此。

    胡天道:「大概是你小時候壞事兒做多了。」

    疏香哼哼,卻不敢再抱怨,忽而又笑:「我小時候做了壞事,花困總替我撐腰。後來她喜歡葉桑了,就不太愛管我了。」

    &來你從前的臭脾氣,還是花困寵出來的。」

    疏香不搭茬,捧着臉傻笑。

    少頃,他湊到胡天身邊:「還沒問你吶,怎麼樣?不是我乾娘咒術不好吧?」

    胡天搖頭:「是我自己有問題。」

    &疏香緊張兮兮地,「你怎麼了?你就是要死,你也得把花困交代的事情做了再死啊。」

    &會不會說話啊你!」胡天沒好氣,恨不得一腳將疏香踹進水裏去,「滾滾滾。」

    疏香哼了哼,卻不滾,還湊近:「要不你跟我說說吧。從極谷回來之後,我也學了不少東西的。」

    胡天挑眉毛:「真的假的啊。」

    &的啊,後來花困把葉桑忘了,我就學了更多了。」疏香拍胸脯,「我怕完成不了花困交代的事兒。」

    胡天就着月光仔細打量疏香:「就算完成了花困交代的事情,她現下也不會記得你的好了。」

    &礙的。」疏香揮揮鳥毛手,並不多解釋,又對胡天說,「總之你跟我說說看吧。」

    &被人清洗過記憶。」胡天道,「現下想找回來。」

    &哈哈,」疏香忽而大笑,「這個問我啊,問我啊!問我就對了!!!」

    胡天驚訝,他本就是這麼一說,沒想到疏香真知道。

    胡天忙問:「你知道如何找回記憶?」

    &然啊,我可是花了好多功夫的。」疏香得意洋洋,「花困把葉桑忘了之後,有段時間神志不清的,我當時嚇死了快。」

    疏香特怕花困將自己也忘光了,於是潛心研究了十年,看了好多記憶相關的書冊。

    胡天訝然:「十年?」

    &來我見花困腦子也清醒了,小時候的事情記得特別清楚,拔過我多少跟毛都能說上來。我就不怕了。」疏香樂,「不過看了十年書,恢復記憶的法子還是知道不少的。快問我,快問我。」

    疏香一臉得意。

    胡天哭笑不得,卻是極配合,站起來,拱手作揖:「疏香少主,在下記憶有失,還請教我恢復之法。」

    疏香長嘆一口氣:「真爽啊。」


    卻不等他享受完,胡天懷裏一個黑影「噌」一下躥出來,將疏香踩翻在藤葉舟上:>

    &槽,小黑毛團你快讓我起來!」

    歸彥踩在疏香的腦袋上,疏香竟是怎麼都爬不起來了。

    歸彥:「嗷嗷嗷。」

    &成成,祖宗,你給我起開,我什麼都教給你家胡天。」

    &歸彥這才從疏香身上跳下去,伸蹄子踢了踢他胳膊。

    胡天在一邊哈哈哈大笑。

    疏香直翻白眼,爬起來。

    此時藤葉舟停下了。

    藤葉舟前,一個藤葉球。向遠卻是一片水域,再無榕樹。

    &了,這個就是花困從前住的藤葉球。」

    疏香說着,咬住手上一根羽毛,拔了下。疏香銜着羽毛,將腦袋湊到胡天面前。

    胡天忙將羽毛拿了。

    &他娘疼死了。」疏香鼓着嘴吹了吹羽毛手,轉頭對胡天說,「將羽毛在藤葉球上晃一晃,就能進去了。」

    胡天卻是看着羽毛:「沒毒吧?」

    &然有毒。」疏香冷哼,「老子寰宇第二毒的忻鸞族,羽毛上怎麼可能沒毒?不過這根毒小點。」

    胡天挑眉:「寰宇第一毒是什麼?」

    &怎麼盡挑妖不喜歡的問。」疏香翻白眼,「總之快進去,進去教你怎麼找回記憶。」

    胡天忙將歸彥踹回懷裏,進了這個藤葉球。

    藤葉球里空空蕩蕩,同蟻后那處一般無二。歸彥自胡天懷裏跳出來,化作人形,四處戳戳,放下心來:「沒有小藤榕,不會被戳臉。」

    此時疏香蹦進來。

    胡天忙轉身端坐好。

    疏香撇撇嘴,走到胡天面前坐下,卻不開口。

    胡天笑說:「疏香少主——」

    歸彥轉身在胡天身邊坐下。

    疏香兩隻鳥毛手撐地,雙膝向後滑了一步:「我這就教了!」

    &歸彥點頭,「你說吧。」

    &都什麼事兒。」疏香翻白眼,問胡天,「事先說,失憶的情況特別多。不是都能恢復的,譬如花困那種,就是不能恢復的。」

    因着花困是將記憶當代價,支付出去,法術成了,再難找回。

    疏香問胡天:「你是什麼情況?」

    胡天將自己所遇,隱去雙情絲運化部心訣,粗略講與疏香聽。

    疏香聽完,在地板上盤腿坐下:「這個啊,簡單,你就是被修士下了法術,清洗過記憶了。好辦。」

    &麼辦?」胡天好奇,「同花困不一樣?」

    &然不一樣。」

    疏香難得認真:「花困那種算代價,好似是將記憶當柴火,燒了之後得火催動法術。」

    而胡天這種,是修士故意為之,擾亂的是胡天的神魂。

    &為要瞞的是你。所以神魂不能消失,記憶碎片還在你身上。你設法找到不對勁的地方。若是創傷不大,神魂甚至會自愈,記憶就會回歸。」

    &是創傷大呢?」

    &能全部恢復,但也會得到點信息。總能知道是誰給你記憶動了手腳吧。」

    疏香想了想:「你這種,最難的是發現自己的記憶出問題,其次才是找不對的地方。你現下知道發現出問題了,已經是走過了第一步。」

    胡天低頭想了片刻:「謝謝你。」

    疏香聳肩:「沒想到,你也是個倒霉蛋。」

    胡天看了疏香一眼:「你之前以為我是個什麼?」

    &之前覺得你挺有運氣的。」疏香直言,「穆尊的徒弟,葉桑還護着你。還有個小黑球一直跟着你。小黑球多厲害的。」

    &感覺的也沒錯,我其實沒那麼倒霉。」胡天盤腿樂道。

    有師父,有師姐,有師伯,還有小兔子。最最重要的是,有歸彥陪着。

    歸彥此時卻瞪疏香:「不是小黑球!」

    &兒不是啊。」疏香作死道,「看你妖獸形態,黑黑的,腦袋圓圓的。不就是個小黑球嗎。」

    歸彥怒。

    胡天戳了戳歸彥:「你反擊回去嘛。」

    歸彥聞言點頭,立刻挽起袖口,要揍疏香。

    疏香要跑,胡天一腳踩住疏香的衣服。

    胡天轉頭攔住歸彥,對他說:「也別打嘛。」

    &怎麼辦?」歸彥不明白,「不打怎麼辦?」

    &叫你小黑球,你就這樣。」胡天咳了咳,轉頭看向疏香,「禿毛鳥!」

    疏香怒:「胡天,你這個混蛋!小黑球都給你教壞了!」

    胡天鬆開疏香大笑起來。

    疏香見歸彥醞釀開口,搶在歸彥喊他「禿毛鳥」之前,跑了。

    胡天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一拍腦袋:「糟糕。」

    歸彥:「怎麼了?」

    &了問那隻禿毛鳥,怎麼找到記憶不對的地方了。」胡天懊惱,「早知道晚點喊他禿毛鳥的。」

    歸彥此時拿着靈獸袋,搓了搓:「蟻后說,推演就可以。師伯推演劍術的時候,不對的地方,都是——此處與前番不投契。」

    或者是,此處和前番銜接不順當。

    &得推演一百年啊。」胡天長嘆。

    胡天在家的那十七年自然不會有人整他的記憶,但到了此方修□□,卻已有百年了,百年記憶得推演到什麼時候?

    胡天想想:「也不對,自從見了歸彥,該是沒人對我下手了。那就是才來的時候。」

    &來的時候,」歸彥道,「有一個法術,叫『犾言禁綬』,一頭在黑鏡魚身上。是不是那個?」

    &胡天驚詫,「你怎麼知道犾言禁綬?」

    那是沈桉坑自己,防止自己出店的法器。

    但那時候,胡天還沒遇到歸彥呢。

    &頭都記得的。骨頭回到身體裏,都告訴我了。」歸彥指指自己的後背,「從阿天打開抽屜之後,所有的事情,都知道。」

    便是歸彥的脊骨在指骨芥子中,但胡天並沒禁止它的感官,脊骨便也能有一定感受。

    及至脊骨回到歸彥身體裏,其中記憶便回饋到了歸彥神魂中。

    歸彥復問:「是不是那個犾言禁綬?」

    胡天搖頭:「不是。犾言禁綬仿佛只是禁足的法器。」

    &沒有了。」歸彥認真地說,「從阿天打開抽屜見到小黑條,之後就沒有可疑的法術入體了。」

    &就是從我拔蔥遇見榮枯開始,到我開了指骨芥子中歸彥的抽屜。就這段記憶出問題了。」胡天忽而笑起來。

    &天笑什麼?」

    胡天樂道:「原來開了抽屜,就算和歸彥認識了,感覺挺好玩兒的。」

    &就認識了。」歸彥盤腿坐着,低頭看自己的腳,看了好一會兒。

    歸彥彎下腰縮起來,頭髮將臉都蓋住,嘟囔:「比阿天想像的還早。」

    &

    胡天沒聽清,卻見歸彥彎腰露出一截脖子,忽而想到,小黑條在死生輪迴境重入歸彥體內的情形。

    胡天有點後悔和歸彥提這茬糟心事兒。

    胡天道:「睡覺睡覺,明天再想,反正要在這兒呆十天呢。」

    &歸彥依言趴下,閉上了眼睛。

    胡天湊過去:「這麼快就睡着了?」

    胡天自己伸了個懶腰,也是躺下,閉上眼,心念沉入識海中去。

    片刻後歸彥睜開眼,坐起來,戳了戳胡天的臉:「早就認識了,比阿天想像得還早。」

    胡天此時自然什麼都聽不到。

    他坐在鏡魚腦袋上,卻是將自己拔蔥見榮枯,到開抽屜見到小黑條的記憶想了一遍又一遍。

    &發現哪兒有問題啊。」

    第二日,胡天讓歸彥帶着小兔子出去玩兒,自己抓了疏香將記憶簡略講給疏香聽。

    疏香聽了一遍,嘴角抽動:「雖然我沒聽明白,但是吧,你這個順序不太對。」

    &麼不對。」

    &按照順序來推,那就是施法者給你的記憶順序,你得倒着來。」疏香舉例子,「比如,為什麼吃飯,因為餓了,為什麼餓了,因為很長時間沒吃飯了。」

    胡天恍然大悟:「明白了,讓我再想想。」

    胡天便是坐着,從開抽屜開始問自己為什麼。

    看着那是短短几日,胡天這麼問自己,卻想了很久。

    久到疏香走了,歸彥帶着靈獸袋回來。

    太陽又順着水面走了一輪,歸彥趴在胡天身邊睡着了。

    胡天忽而開口道:「我掉下寸海渺肖塔,是因為我被雷劈了。我被雷劈了,是因為我變成了榮枯。可我什麼時候變成榮枯的?怎麼變成榮枯了?真的是睡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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