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獨酌這樣的美景,也是會被打擾的。森羅這一次單獨一個骷髏鬼,盤腿坐在大道邊的岩石之上,望着道路在月光之下蜿蜒而入眼前的竹林,這番景色倒也值得觀賞一番。只不過就在此時,從路上卻過來了一位年輕的武士以及一個青年的僧侶。
身着桶川胴的骸骨的武士微微扭轉頭顱,看着過來的兩個人類——那年輕武士身上有着一股力量,從他腰間的刀鞘之中散發而出,而那和尚絕對是法力僧,而且看這個靈力的程度,還是一個不錯的法力僧。
其實能走到這裏的武士與僧侶,別的不說,戰力是絕對可以保證的——想要斬除妖魔,自然也要有能夠斬除妖魔的力量。而現在,這兩位人類自然也是看見了眼前盤坐在石頭上的骷髏武者——光看破爛的桶川胴跟星兜的話,毫無疑問就是那種低級武士戰死沙場之後,被怨氣與異變的地脈靈氣喚醒那未成佛的魂魄,化為厲鬼骷髏鬼的樣子。
這些妖鬼一直以來都會在它們的葬身之地——也就是戰場之上遊蕩,偶爾也會結成妖鬼之陣侵擾附近的村莊與城。這一類的妖鬼並不會搶劫金銀珠寶,它們只會出於亡者對生靈的怨恨以及死前那股戰場上的殺戮之氣,將侵襲的村莊裏來不及跑的村民斬殺一空而已。
單個的這類骷髏鬼從來也不強,但是結成軍陣之後,倒是不弱,而且有時候也會出現特別的強者。而眼前這個盤膝坐在石頭山,手裏拿着一個酒碟,小心翼翼地將氤氳發光的奇特美酒「喝」入那空洞的胸骨之內,而且顏色還是少見的鐵錆色的骷髏鬼,毫無疑問應該就算是其中的強者了。
因為一般的骷髏鬼是沒有理智的,它們只會殺戮。而且一般的骷髏鬼都是枯乾的黃色或者白色骨骸,怎麼也不會是眼前這個看似在飲酒賞景,鐵錆色的骷髏的樣子。「爾等,也是去恐山斬殺妖魔的麼?」森羅看見這兩個人,首先用雙重的語調問了一句。
還能說話,這毫無疑問是骷髏鬼里罕見的強者了,雖然雙重的語調有點奇怪,但是能做到這一切的骷髏鬼,絕非小可——這鐵錆色骨頭上隱約散發的妖氣也證明了這一點。所以這兩位人類也十分謹慎地回答了森羅的話語,「正是如此,在下/貧僧便是要去恐山斬殺那妖魔羅將神水姬,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
森羅動了一下身體,變成了面朝這兩位。那張沒有表情的骷髏臉朝向這兩位,「原來如此。二位這一路過來,怕也是路上艱難險阻頗有不少吧。」雖然眼眶之中沒有眼睛,但是森羅也是能看的,那武士與僧侶身上的衣服都不能說整齊,雖然有點舊而且乾乾淨淨,不過邊緣之處頗有破損,而身上的衣服也有一些破開的口子。
說到這裏,森羅也加上了一句,「性命寶貴,再往前並非爾等能去了。還是回家去吧,這天下的事情,自然有天下人來擔當,雖然不好聽,但是爾等的武藝法力,恐怕也是到這裏也要到達極限了。回去吧。」這骸骨的武士將酒碟里的美酒一飲而盡,然後小心地將碟子放好。這東西也是森羅興致所至,用澄洗的粘土捏成樣子,用妖氣之火灼燒而成的土陶罷了。倒是頗有山野自然之氣息。
森羅的話語,引起了那年輕武士與青年僧侶的大反應。那年輕武士沉聲說道,「莫非你便是阻攔此路的妖魔?某家小一郎可是要成為降魔大將的武士,絕不怕你!」說罷這年輕武士直接抽出了腰間的刀,這刀身上隱約現出靈光,看來確實是除魔的靈刀。
而那法力僧也右手握住了禪杖,而左手已經數起了手中的念珠,陣陣經文從他的嘴中發出,而這和尚身上的靈力也直接上漲了起來。「悟明禪師,你我聯手,打倒眼前這個骷髏鬼!」小一郎喊道。
森羅也是一聲嘆息,他本想解釋的,但是這年輕武士如此毛糙,那和尚八成也是個差不多的,這骸骨的武士想想也就罷了。森羅從石頭上一躍而下,這可不是什麼坐在石頭上裝高人的時候,不過他的刀也沒有出鞘,只是這樣拿着月下美人當作是木刀,迎上了這年輕的小一郎與悟明法師。
日本人原本就是這樣的性子,通常情況下他們的腦子一次只能想一件事情,好比現在這樣——小一郎跟悟明法師現在就想着要擊倒眼前的妖鬼,根本就沒想要聽聽森羅怎麼個說法。於是森羅也只好先擊倒他們再說了。
小一郎的武藝相當不錯,即使不說他手裏的靈刀,光看這武藝也是經受了這一路上斬妖除魔的磨練的,修行的水準相當不錯,這一路刀法顯得非常老練——「以防禦為先麼。」森羅與小一郎交手不過數招,立刻就看出了這年輕武士的根底。這位武士修煉的乃是防禦反擊之道,不求有功先求無過,這或許是如今劍道的主流。也算是兵法正道吧——「先為不可勝,後求勝。」
而悟明法師的梵唱則是刷出道道咒法,金色的經文梵字在小一郎身邊飛舞,為他擋下森羅的妖氣侵蝕以及各種的攻擊,雖然每挨下一擊都會破碎幾個金色梵文,但是那法師念誦之中,有着更多的梵文如同天花亂墜一般護住小一郎。而落在森羅身上的,則是變成了佛門清淨之火,要將那邪魔外道焚盡的清淨之火。
「論起對妖鬼的傷害能力,看來還是這法師更勝一籌——原來他們便是如此一路走來的。武士纏住妖鬼,而法師不斷用咒法殺傷,最後以佛門的靈火送那些妖鬼進入輪迴。」森羅已經看出他們的聯手打法。
這要破解也是不難,這法師雖然法力也算不錯,但是這佛門的清淨火清淨有餘而殺傷力不如紅蓮業火,而這年輕武士雖然武藝不錯,但是終究還是過於年輕,在森羅看來刀法迴轉之中依舊有着自己的破綻。
於是這骸骨的武士擺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正面架勢,只是來了一個突刺,這精氣神集中的一擊就切中了小一郎的手腕,刀鞘的打擊讓小一郎的手腕就好象骨折了一樣疼痛,那靈刀脫手掉落,下一刻森羅的刀鞘一轉,又擊打在小一郎的肚子上,頓時讓這個年輕人哎呀一聲疼得彎下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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