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段少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有流淚,哪怕顧晨把沾在眼角邊的淚冰給摳下來,段少黑亮的眸子淡淡地掃了一點,用四平八穩的口吻找藉口否認。
被風吹迷糊的眼,擠兩滴淚很正常。
如此有說服力的藉口……顧晨估且信了。
半年未見,倆人在車上也沒有找到說話的機會,做為被困人員的顧晨直接安排到比較舒適的醫療救助車上,是一道回了邊防連。
天文點肯定是不能上了,二十三公里的路全被大雪給封住,要挖開也得一周時間。
也就是說,做為俘虜的段昭安也許與顧晨有一周相處時間。
整整一個晚上顧晨都沒有沾床,早上八點多左右到達邊防連後倒在單人間病床上直接就睡着。
在西北邊陲女兵是稀有「品種」,獨佔一個單人間是一句話的事。
睡了不到四個小時的顧晨覺得自己再不睜開眼,坐在床邊的那人真會活生生地吞吃她。
單人間的窗戶是向陽,含着高強度紫外線的陽光透過明透窗戶灑下,是照到身上暖洋洋的只想犯嫩。
可有那麼一道飽含着無數情緒的視線不停在身上回來「掃描」,有種衣服直接被視線趴掉的恐怖感。
睜開睛,便看到一張雋秀清冷的俊顏,淡薄的陽光灑在他臉上,溫柔了他眉梢間的冷意,像是化了的雪水,潺潺地流入心田裏。
他的眼神很專注,專注到會讓她覺得整個世界都不在他眼裏,唯有自己,深深地,如紮根般地在他眼深處。
&了?」段昭安很自然地抬手捻了捻被角,坐在床邊絲毫沒有吵醒他人睡覺的自覺。
似乎,被看的人是自已自然醒來。
顧晨嘴唇一動,突地覺得嘴唇有些失了知覺的麻意,不由抬手摸了下,……好像有些腫。
連忙問,「我嘴唇凍腫了?醫護人員怎麼說?沒有事吧。」
零下幾十度的雪山里走了六七個小時,耳朵都能直接凍下來,把嘴唇腫壞……真不出奇。
她的問題問到段昭安的神情里有那麼一絲不自然,側側首,將刀峰般清俊地側臉留給顧晨,冽如冰酒的聲調夾着異樣,平靜道:「還好,休息一兩天就行。」
在顧晨眼裏,他無意識側首是有迴避意味,尤其是百年不變的冷冽神情夾着絲尷尬,顧晨便是眯緊了雙眼,漫聲淡道:「你是不是有事瞞着我?」
一兩天難好需要這麼避着她麼?不會是……好不了了吧。
成無唇女?這是不是太悲慘了點?
也不對啊,當時自己體溫並不低,可沒有像其他戰友連下巴都結冰了呢。
段昭安的神情里有一種叫做「懊惱」表情閃過,半年離別重逢,又是那種失而復得的情況下,做為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在抱着自己女朋友情況下,還能保持君子風度……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又不是閹人,干出一點正常男人都會幹的事情,比如說吻自已女朋友等這種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是絕對地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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