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的女兒叫柳月,出生不久父親就和別人好上了,和柳梅離了婚,柳月就一直和奶奶住在柳村。
從縣城醫院到柳村要走幾個小時的路程,如果坐車就是十幾分鐘,可當時的我為了節約那1塊5角錢的車費,我決定步行。
經過3個多小時的行走,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柳村,農村里大多都是土房子和個別的青磚瓦房,路也是泥巴路,坑坑窪窪,走到柳村我心愛的膠鞋已經沾滿泥巴。
「終於到了,」我鬆了口氣,這一路可把我摔壞了,不知道為什麼,腳下明明沒有東西,可愣是幾次把我絆個狗吃屎,摔得我差點就要哭了。
可倒霉的事還沒完,剛進村子,我腳下又一滑,身體一個踉蹌,一下子又摔倒了,最可氣的是,我的臉,我的頭不偏不倚,猛地扎進一個牛『屎』堆里!
農村里,很多人家都養着水牛,黃牛什麼的,那水牛『糞』可是很大,比我頭可大多了,我緩緩的站起身來,聞着撲鼻而來的牛『屎』味兒,看着已經破皮的膝蓋,和不遠處一群孩子的嘲笑,我很爭氣的,哭了,是的,放聲大哭。
人在傷心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把所有傷心的事情都回想一邊,就像電影般在腦海中播放着,當然,也是年紀還小的關心,只有哭,發泄心中的委屈和害怕。
「小傢伙,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快去洗洗,洗完我給你糖吃。」就在這時,一個老爺爺走了過來,伸出了他那有些蒼老但很溫暖的手,拉着我往他家走去,我沒有反抗,跟着他到了屋裏,任由他用毛巾給我擦臉。
老爺爺給我擦洗得很認真,而我就這樣木訥的看着他,一動不動,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那慈祥的臉,這一刻我出奇的平靜,仿佛所有的負面情緒都被趕跑了。
「有什麼委屈可以和爺爺說說嗎?我可以幫你的。」老爺爺遞給我一個糖,和藹的說道。
「我遇到一個可怕的……」我幾乎不假思索,就要把柳姨和女鬼的事告訴他,可說道一半,我還是忍住了,因為我想到我是一個不祥之人,和我親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可怕的什麼?」他追問道。
「不,不能告訴你,會害死你的,謝謝您的糖,我得走了,」說完我走出房門,往村子裏走去,按照柳梅的指示去找她家的位置。
「這裏左轉,前面第五間房就是我家了,」熟料瓶子裏傳出了柳梅的聲音。
「嗯,柳姨,我要怎麼跟你家裏人說啊。」我問道。
「你就說你在醫院撿到了我的存摺就行了,唉,估計他們現在已經知道我的死訊了吧!」柳梅暗嘆一聲。
我走到門前,此時柳梅家的門沒有關,院子裏有很多人,估計是知道了柳梅的死訊,來安慰她的家人的。
我剛要進門,突然聽到外面傳來嘈雜聲,我看見幾個大漢扛着一口黑漆漆棺材走了過來,不用想,這一定就是給柳梅準備的。
我緩緩走了進去,走到柳梅的母親身邊,此時她臉上淚痕斑斑,被幾個婦人扶着,癱坐在地上,嘴裏嗚咽着說道,「啊梅命咋就這麼苦啊,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就這麼去了,叫我老太婆和阿月怎麼辦啊!」
說着說着,眼淚又從老人的臉上滑落,旁邊的小女孩不停的幫老人擦眼淚,哭着對她說道,「奶奶不哭,月兒會替媽媽照顧你的。」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開口說道,「奶奶你好,這是我在醫院撿到的存摺,好像是柳阿姨的,現在還給你。」
把存摺送到,我走出了柳村,柳梅說晚上她會來幫我,現在要在家看看,而那女鬼說過要來吃了我,所以我必須離開。
因為我是不祥之人,所以我聽道很多關於鬼怪之類的傳說,之前也有不少人罵我是妖怪轉世,惡鬼投胎,天煞孤星之類的話,還有人害怕我連累他們,叫了鎮上一個算命先生來看過,據說這個算命先生本事很大,能降妖除魔,驅鬼辟邪,我決定去找他幫忙,不然我真有可能被女鬼吃了。
又是一路跌跌撞撞,在我小心翼翼的情況下我還是摔倒了4次,我才走到鎮上,來到了算命先生家裏。
算命先生叫張啟銘,別人都叫他張半仙,五十多歲,有個兒子,不過是個傻子,別人都說是他泄露天機,遭來天譴。
「咚咚咚,」我敲了敲門,不一會門規打開了,開門的是張啟銘的老婆劉娟,看到我站在門口,她有些疑惑,「是小莫啊,你怎麼來了。」
「劉奶奶,我是來找張爺爺的,他在家嗎,我有急事。」我緊張的說道,生怕
他們不肯見我。
「這個……」劉奶奶有些遲疑。
「哦,是小莫啊,進來吧!」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正是張啟銘。劉奶奶尷尬的一笑,打開了門,進門我看到張啟銘時不由大吃一驚,因為我看到的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蒼白無力的臉上佈滿皺紋,要知道我兩年前見他時他的狀態還是非常好的,而如今就像隨時會熄滅的蠟燭。
「你來找我是不是遇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張啟銘開口問道,聲音有些沙啞。
「張爺爺真是厲害,這都算到了,我遇到一個很恐怖的女鬼,她說,她說要吃了我!」我趕忙說道,聲音有些顫抖。
「和我說說那女鬼長什麼樣子,」張啟銘問道。「我就記得她的舌頭很長,頭髮很亂,別的就不知道啦,不過她的聲音很難聽,想,想吃了我。」
張啟銘眉頭微微一皺,沉聲說道:「應該是個有點道行的吊死鬼,這種鬼的怨念很深,覺得全世界都應該和她也一樣死無葬生之地,所以她會害死她所見到的每一個人,收集怨念,強大自己,是很難纏的存在。」
「那該怎麼辦?」我小心問道,努力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唉,要是早幾天我還能降服,可現在我大限將至,」張啟銘嘆了口氣,眼神複雜。
我沒有說話,應為不知道說什麼,突然看到張啟銘大量着我,我才發現,這個垂死老人的眼睛卻是那麼的明亮,仿佛一顆發光的寶石,明亮而深邃的眼神仿佛有種吸引我的魔力,牽引着我的心弦,我只感覺腦中一陣刺痛,天旋地轉之中我看到一幕幕奇怪的畫面。
畫面中,一個美麗的婦人懷抱着一個剛出身的嬰兒,溫柔的輕吻着嬰兒的額頭,突然婦人好像感覺到了什麼,一滴滴眼淚如斷線的風箏,止不住的從臉頰划過,不舍的看了嬰兒最後一眼,緩緩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媽媽要走了,你一定要好好長大,好想在抱抱你,我的寶貝。」婦人喃喃說出一句話,氣息全無。接着畫面再轉,我看很多我記憶中的話面,仿佛放電影般在我腦海中出現,我知道那婦人是我的媽媽,看到畫面里的一幕幕,我無法表達出那複雜到極點的心情,只是任由眼淚滑落,不只是傷心,還有欣慰,因為我知道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是愛我的。
突然畫面一轉,我又看到張啟銘那雙深邃的眼眸,此時他向露出一個微笑,「想不想學本事,這樣有一天你就有可能再見到你的爸爸媽媽。」
「想!」我想也沒想的說到,我真的很想在見到他們,那樣能讓我感覺到我不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我也有愛我的親人,只是他們在寧一個世界而已。
「好,好,好。」張啟銘連說到,好像遇到什麼很開心的事。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嚴肅的叫我行了拜師大禮。
兩個小時後,我從師傅家裏走了出來,情緒十分低落,是的,我剛拜的師傅死了,在他生命的盡頭打開了我的心結,給了我他一生捉鬼降魔寫下的經驗和心得。
「師傅。」我深深的看來他家的方向一眼,大步轉身離去,沒有給師傅守靈,因為師傅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是,「如果你死在了那女鬼的手中,就不在是我張啟銘的徒弟,到了黃泉路上我也不原諒你。」
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還好家裏還有些糧食,夠我吃上幾天的了,燈光下,我打開師傅給我的古書《道法歸宗》,裏面記載了道家的符咒道術的修煉之法,符咒是修道之人與道的媒介和渠道,通過不同的符咒發出不同的力量,主要的符咒有,清心符,鎮魂符,鎮屍符,附魔咒,去病符,五行符等等,修煉的是道家《三清訣》。
看着古書,我頭大如斗,不知道從何下手,而其有很多字我都不知道怎麼念,這可怎麼辦,一時間我慌了,想起師傅之前說過的話,「小莫,那女鬼每晚都會來纏着你,直到你精神出現破綻,再出手將你殺死,時間越久她的修為越高,最好是在7天內,你找到她上吊的繩子,將其銷毀,化解她的怨念,不然7天之後,她將脫離陰魂的範疇,變為厲鬼,到時候就不是那麼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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