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夢琪看了眼許麗娟和許德宇兩人,眼裏的深思一閃而逝,笑眯眯地問道:「你們兄妹倆剛才在說什麼秘密呢?」
「媽,你都說了是秘密,當然就不能告訴你啦!」許麗娟笑着回答道,一點也不再乎許老、許安康和杜夢琪三人看向自己和許德宇時的疑惑和不相信的目光,順便不忘記將許德宇拖下水:「五哥,你說,是吧?」
這個時候就能再次看見許麗娟這個女孩子在許家不同的地位了,瞧,許老、許安康和杜夢琪三人齊齊拿威脅警告的目光看着許德宇,若目光可以殺人的話,估計此刻的許德宇早已品嘗到鮮血淋漓的痛苦滋味。
若換一個人,這招術說不定還會有效,但,眼前這個是不論智商還是武力均會敗於許德佑、許德輝、許德海和許德曜之手,被迫背了無數次黑鍋,早已修練出比城牆還要厚臉皮的許德宇,故,他只是一臉誠懇地回望着許老、許安康和杜夢琪三人,點頭道:「爺爺、四伯、四伯母,確實是這樣的。」
許老挑了挑眉,目光在許德宇放在身側微微晃動的小指處打了個轉,到目前為止,許德宇都不知道一旦他說謊,那麼,即使他臉上的神情再真摯,但他那顫悠的小指卻依然會將他出賣。也正因如此,這麼多年來,他才能被一眾人給壓得死死的,無力反抗。
正當許老準備親自出馬審問許德宇時,早有所察覺的許麗娟立刻招呼道:「爺爺,爸,媽,飯快涼了,先吃早飯,其它的事情晚點再說吧。」
許老淡淡地瞥了眼佯裝鎮定的許德宇一眼,撇了撇嘴,也懶得再繼續和許德宇理論了,走到桌前,就開始品嘗起許麗娟特意準備的美味飯菜來。
許安康和杜夢琪兩人也紛紛落坐,見狀,許德宇不着痕跡地舒了口氣。
待到許德宇在下首落坐後,看着擺放在自己面前的和其它人一般無二的一碗蝦粥和一碗奶白色的滋補湯水時,立刻就將心裏突然滋生出來的不妙的預感拋到了一邊去,驚訝地問道:「小娟,四伯、四伯母和你也要喝補湯嗎?」
「冬天正是進補的好時節,不論年紀大小都需要適當地進補,以增長身體裏的元氣。」許麗娟點點頭,喝了一口湯,補充道:「今天早上是冬瓜鯽魚湯,不是很油膩,正適合早上喝。」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許德宇再不喝的話,估計等待着他的就會是來自於許老突如其來的懲罰。更何況,這還是許麗娟特意為他準備的愛心養生滋補湯……
於是,許德宇猛地端起小碗,仰頭,閉氣,一鼓作氣地將整碗湯灌下了肚,然後極豪爽地將空碗放回桌上,隨意地抹了下嘴巴:「好湯!」
許老:這樣愚蠢的人,絕對不是我的孫子。
許安康:小五究竟有多愛酒啊,連喝湯的時候都要將它們想像成酒才能灌下肚去。
杜夢琪:小五這孩子越來越會耍寶了。
許麗娟:看來,五哥挺喜歡喝湯的,以後不用特意考慮五哥的喜好,每天輪流送上不同口味的湯湯水水了,反正,每種湯到了五哥嘴裏都會是一個味。
叮噹:點蠟。
……
熱鬧的早餐,就在這樣的氣氛里落幕。
飯後,依然是許麗娟收拾桌面,並將碗碟放入洗碗機里,待到清洗乾淨後,再全部放到消毒機里。
許麗娟這套如行雲流水的姿勢,落在許德宇眼裏,讓他再一次生出心酸和鬱悶等情緒。在這一刻,許德宇難得地懊惱起自己竟然遺傳到了「許家人不能進廚房,否則不僅無法將廚房整理好,反而還會將廚房破壞得讓任何人都無法下足」這種特性,否則,他就能幫着許麗娟分擔一點家務……
十分鐘後,許麗娟拎着三個準備好的保溫盒出來了,其中,藍色的遞給了許安康,杏色的遞給了杜夢琪,自己則提着那個淡紫色的保溫盒。
許老嫌棄地看了眼疑惑地望着這一幕的許德宇,就迅速收回目光,望着許麗娟,道:「小娟,今天還是你跟我出去吧。」
早已料到許老決定的許麗娟想也不想地點頭,提起那個淡紫色的保溫盒就跟上了許老的步伐。不過,待到她無意中的一個回眸,發現許德宇一臉落寞地坐在那兒,背影也給人予一種蒼涼感,不由得抿了抿唇,問道:「爺爺,五哥今天不去嗎?」
「他啊……」許老頭也不回地說道:「那幅愚蠢的熊貓樣,走出去雖不會嚇到我那些老友,但嚇到路兩旁的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望着眾人離開的背影,許德宇默默地抹了把臉,至於嘛,一個兩個都嫌棄他!想當年,他也是風靡大院的美男子一枚,好不?!若不是前段時間太忙,又怎麼會將自己折騰成這樣……
算了,多想無益,還是回房間繼續補眠吧,力爭在大哥、二哥、三哥和四哥他們回來之前調養好,否則……
想到那樣悽慘的情景,哪怕這二十多年來被許德佑、許德輝、許德海和許德曜四人聯手坑害了不知多少次,早已鍛煉出一顆不畏懼任何艱險迎難直上的金鋼鑽一般強大心靈的許德宇都不由得後背一冷,激淋淋地打了一個寒戰。
……
經常和許老來往的也就是文老、王老、林老、顧老、於老和傅老這幾位。不過,因為文老並不住在大院裏,且時常參加一些考古科研項目,故常常給人予一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外,其它的幾位老爺子,哪怕之前彼此之間並不是很熟稔,但自從退休後經常走動就慢慢地變得熟悉起來了,開起玩笑的時候,那絕對不會特意考慮到對方的心理承受能力。
嚴格說來,這幾位老爺子都見多識廣,且個個都算得上是老狐狸。按理,他們應該擅長官場上面的那套機鋒之詞。不過,都說「老小孩」,這人老了,又退休了後,有些事情就不是那麼在意了,一點點以前並不看在眼裏的小事都能吵個天翻地覆,用詞遣句那叫一個尖酸刻薄,若是熟悉這幾位的人見到這一幕估計都會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這一點,哪怕是經常跟着許老到幾位老爺子面前刷存在感的許麗娟,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後,每每發生這種事情時,依然會覺得極不適應。
最令許麗娟無奈的是十次爭吵中,至少有五次都是許老刻意挑起的。就如眼下,許老就再次昂首挺胸,一臉讓人牙痒痒的得意洋洋的炫耀神情:「怎麼樣,這套唐裝好看吧?襯我的氣質吧?哈哈哈……這可是我家小娟特意送給我的,有錢都買不到的,羨慕吧,嫉妒吧?再怎麼羨慕嫉妒,你們家孫子孫女也不能送你們一套……」
「不就是一件唐裝嗎?有什麼好炫耀的?明天我將我家小女兒送的由世界頂級刺繡大師耗費了整整一個月時間才縫製出來的唐裝穿出來,哼!」別瞧王老一臉的不在乎,實際,他的眼底卻快速地掠過一抹羨慕,更有一絲心虛和懊惱。即使他只是一個門外漢,但依然能感覺到自己那件愛惜得除了重要場合,平時根本就捨不得穿一下的刺繡大師做的唐裝,根本就比不上許老身上穿的這件!
一慣喜歡和王老喝對台戲的林老也難得地附和道:「就是,不就是一件唐裝嗎?有什麼?其它人也就罷了,我們中誰沒有三五件唐裝,那還真不好意思說自己穿過唐裝。」心裏卻暗搓搓地想:喵的,回頭就打電話給那些混小子,讓他們務必在最短的時間裏送幾套唐裝過來!
「我家小宜也送了兩套唐裝給我,明天我就穿過來!」於老摸了摸下巴,以他的眼力又怎麼會瞧不出於佳宜送給他的那兩套唐裝和許老、傅老兩人身上穿的唐裝都同樣的精緻上檔次,一看就知道是許麗娟借着於佳宜的手轉送給他的……
想起前段時間得知於佳宜住院的消息後就立刻提着一大堆水果跑到總院去看望的許麗娟,再想想那個原本被自己和家族眾位長輩們看好,卻因為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而差點犯下大錯的於勝澤,於老再一次慶幸:嗯,自家孫女有這麼一個好朋友還是很不錯的……
一慣喜歡穿唐裝的顧老看了眼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的許老,再看了眼身旁同樣穿了一套刺繡精美的藏藍色唐裝的傅老,再一次慶幸自己今天出門沒有挑唐裝,否則,坐在這兩人中間,即使一字不說,也會落了下乘啊!
為了避免眾人察覺到他的心思,顧老不失時機地轉移話題,問道:「傅老頭,若我沒記錯,你一向不怎麼喜歡穿這些軟棉棉沒有力道的衣服,今兒個怎麼會和許老頭約好似的一人穿一套唐裝出來?該不會……」
傅老點點頭,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摳字眼,而是笑眯眯地點頭,道:「你想的沒錯。」
顧老第一次嘗到這種調侃人不成反被人調侃的「啞巴虧」,不過,若就此放棄,他就不是一向給人予嫣壞嫣壞感覺的顧老了。於是,只見他也跟着笑了笑,佯裝漫不經心地問道:「有半個月沒有見到你家小子了吧?又出任務了嗎?」
傅老突然斂了臉上的笑容,一臉嚴肅地看了顧老一眼,只將心有異思的顧老看得後背冷汗直冒,第一次真切地體會到傅老能成為建國以來唯一的一位元帥,確實不是眾人吹捧出來的,而是真正有實力的!哪怕傅老退休了快十年,但身上那種久經沙場並且絕對見過血的冷冽嗜人的殺氣依然沒有被平和的生活給磨褪幾分。
幸而王老、林老和於老三人的注意力還是放在許老身上,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顧老和傅老之間的這番互動,再加上傅老身上的氣息只是一閃而逝,故,除了和傅老做了幾十年兄弟和「冤家」,一身軍功同樣是在戰場上面拼殺出來,對血腥和殺氣極敏銳的許老漫不經心地望了眼傅老和顧老這兩人外,就只有待在許老身旁的許麗娟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說來,以前顧老和傅老也只是表面上的認識,並沒有刻意地進行深交。哪怕顧老察覺到了自家一向聰慧,且在下一輩中隱隱有撥尖傾向的顧婉婉對傅老孫子傅建柏的心思,並且因着種種原因而想方設法地找傅老試探一番,卻都被依靠戰功而封元帥卻依然胸有丘壑的傅老給一一化解了,只令他每每想起此事都扼腕不已。
就如眼下,傅老嘆了口氣,眼底有着難掩的驕傲和自豪:「那混小子雖沒說過,但我也知道他喜歡這種遊走在危險之間,日日在刀尖鋒口上過活的驚險又刺激的日子,典型的工作狂一個!雖然沒有墮了我們傅家的威名,但做為長輩,雖然我知道不用太過擔憂他,但依然希望他能早點找到一個情投意和的女孩子成家業立,然後給我生一個白白胖胖的曾孫……」
顧老那顆提到嗓子眼的心不僅沒有順利地落回原地,反而還急速地跳動得快要蹦出胸口,就連捏着茶杯的手指也不自知地用力,指尖泛出青白之色,心裏更是在一瞬間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就只聽得傅老笑眯眯地說道:「雖說『男人三十一枝花』,而我家小子才26歲,不僅人長得帥,還身居高位,只要揮揮手,絕對有大把的女孩子前仆後繼地撲上來願意嫁給他。不過,介於他那種『一棍子敲下去都不一定能蹦出個字』的冷漠寡言且略微有些陰晴不定的性格,所以,對於他什麼時候能將傾注在工作上面的熱情收回幾分這件事我根本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不過,現在嘛,我倒是覺得這『緣份』一說確實是捉摸不定的,誰也不知道月老什麼時候會給自己繫上紅線。」
顧老心又涼了幾分,以他的精明,又豈能察覺不到傅老話里的深意?可,正因如此,才讓他有些接受不能。
理想中的「傅顧聯盟」呢?就這樣煙消雲散了嗎?
真得……就甘心嗎?明明已經經營了那麼長時間,即將落於手心裏的成功,就這樣從指尖溜走……
哪怕是一向老謀深算且擅長隱瞞自己心思的顧老都有瞬間的愣怔,這段時間發生的諸多事情也在瞬間就浮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心裏生出一絲明悟,卻又悲哀地發現那層最關鍵的地方依然蒙着一層面紗。
「……」依靠着叮噹的轉播,和自己前世今生察覺到的情景加以對比,從而早已意識到顧老想法和態度的許麗娟也不由得暗嘆了口氣,心裏卻對同樣察覺到顧老心思,這段時間裏礙於許老等緣故而一直有意無意提醒顧老,卻被顧老一連再打啞謎的舉動給差點氣暈了過去的傅老,在今天這一刻不再避諱地挑明這件事的舉動再一次生出感激之意。
不管怎麼說,如今,傅建柏已經是許麗娟的男朋友,被諸如顧婉婉之類的人惦記也就罷了,就連和許老同級別的顧老明知不可為,卻依然一連再地漠視,或者應該說是樂見其成這些事情發生,可就讓許麗娟有些接受不能了。
……
同樣察覺到傅老和顧老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的許老雙眼微眯,急行幾步,右手一用力,就重重地拍在傅老肩膀上:「喂,你倆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在淺淡的陽光照射下,許老身上的這件淡紫色繡金色「福」字花紋的唐裝,和傅老身上的藏藍色同樣繡金色「碌」字紋的唐裝相映成彰,只襯托得兩老身上的氣勢越發地濃郁起來,更讓一眾同樣抬頭望着兩老的王老、林老、顧老和於老心裏好不容易才摒除的羨慕嫉妒恨的情緒猶如潑了幾桶滾油的火苗似的再次熊熊燃燒起來。
照例是王老率先發難:「幹嗎,就只許你倆親近,不許其它人親近啊?」
於老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別以為你倆都穿唐裝就是一國的了,明天我也穿唐裝!」
「嘖……搞不明白你們都在想些什麼,不就是唐裝嗎?明天我也穿!」剛才在腦子裏翻了許久,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幾套壓箱底唐裝的林老笑眯眯地說道:「不過,唐裝是非常挑身材和氣質的,我肯定是沒問題,至於你們嘛……呵呵……」
「林老頭,任憑你再怎麼貶低我們以抬高你,但那血淋淋的事實也會將你的臉打腫的!」傅老也跟着站起身,和許老兩人勾肩搭背,給人予一種「兄弟情深」的感覺。當然,最重要的是傅老和許老兩人都想盡情地展示自己那不輸最頂尖男模的絕對標準身材,甚至,也不知是誰開了個頭,幾位老爺子竟然一個個地站起來走起了貓步!
若真如此也就罷了,關鍵是這幾位老爺子都不是輕易就服輸的性子,於是,緊接着,不知是誰撞到了誰,又不知是誰拐彎的時候沒注意踩到了誰的腳,總之,三分鐘不到,那原本還可以一看的「T台男模」們變猶如鬥戰聖佛附身似的個個張牙舞爪起來。
「……」對於幾位老爺子這種無所顧及,一連再刷新下限的舉動,許麗娟真不知該為能近距離觀摩到這一切的自己鼓掌叫好呢,還是該為自己那一連再被扭曲的人生觀和價值觀而嘆息。
從今往後,她還能像其它人那樣對這些老爺子們生出一絲半縷的敬仰心嗎?而每每看見一個陌生的老爺子時,她會不會猜忖對方私下裏肯定又是另外一幅模樣?
「小娟。」一道似陌生又似熟悉的輕喚聲,從許麗娟身後傳來。
「傅大哥?」許麗娟驚呼一聲,滿臉的驚訝和不可置信,甚至還拿手指揉了揉眼睛,怎麼也不敢相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這個軍裝筆挺,雖在外面奔波了十多天,在回京後根本就顧不上好生休息調整,第一時間就來看自己,身上卻依然精神奕奕得沒有絲毫風塵僕僕感覺,站在那兒仿佛整個人都能花光似的俊美的男子竟然是傅建柏!
「我回來了。」傅建柏深情地凝視着許麗娟,誰也不知道這十多天出任務的他內心有多麼地煎熬。
這些年來,手下的兵崽子們每每在談論起自己的女朋友或老婆時都會露出一臉讓人不忍直視的夢幻般的表情,讓傅建柏一連再地警醒着自己,並不敢絲毫停歇地加強鍛煉自己的心志,就怕自己某日也會淪落到這種境界,那可就真是一件悲摧的事情。
幾年過去後,傅建柏的心志鍛煉得十個特種兵都不一定能有他強悍後,他也就慢慢地將這些事情拋到了一邊去。而許麗娟就個名字就是這時出現在他的耳旁,以一種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緩慢,卻深刻得讓人根本無法撥除的堅決之勢入侵他的內心。直到現在,除了許麗娟外,他的目光里就再也看不見任何一個人。
也是這次出任務,才讓傅建柏真切地體會到「才會相思,便害相思」這句詞的深刻含意。
而這一切的不安定卻不容訴說的情緒,在摟抱住許麗娟的那刻,在嗅聞到那股熟悉的清甜不知名的花香時,卻猶如久久漂泊在外的遊子終於回到了寧靜的港灣似的,不僅那顆焦燥不安的心變得平靜下來,就連那些自己並不曾注意到的疲憊傷感等情緒也都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則是從心鍍最深處滋生出來的一股股讓人無法拒絕的暖意。
乍不及防之下被傅建柏摟下正着的許麗娟,只覺得自己鼻尖喉嚨里儘是一股肥皂混合着男人特有陽剛的淡淡氣息,身體也有瞬間的僵硬。
不過,在許麗娟察覺到傅建柏那絕對不輸自己的僵硬身體,和蹦躂得那叫一個歡快,聲音也越來越響亮的心跳聲時,立刻就咧嘴無聲地笑了,身體也下意識地放鬆,並且伸手回抱住傅建柏,還拿臉頰輕蹭傅建柏的胸口,順便在傅建柏懷裏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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