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是方善水長這麼大,第一次吃這樣大的虧。
也是他江湖經驗不足,受了暗算。早知如此,得到那琉璃骨的時候,他就該時刻防備,那樣總不至於像現在這樣被打得手忙腳亂。
不找回場子,方善水有點咽不下這口氣,論到邪術,他青越觀方氏從未怕過誰!
方善水掃了地上的史文宇一眼,這人是內鬼的可能性極大,然而他卻也沒得好。被利用作為聻附身的主體,受那背後的法師控制,史文宇也算是遭了大殃了,光是手腳骨頭都被他撇斷了幾根,更何況又被那麼多陰邪之物侵體。
如今聻被他師父抓去,史文宇恢復了正常人形,不再滿臉暴突青筋,猙獰如夜叉,只是仍然渾身傷痕,情況很是不妙,蔫嗒嗒地似乎只剩一口氣在。
那背後的法師極為謹慎,不知是膽小還是怎地,自始至終都沒有露過面,方善水沒能發現任何他留下的氣息,在這種情況下他要如此做法對付自己,肯定需要憑藉什麼施法的介質,方善水蹲在史文宇身邊看看,隨即就在史文宇脖子上翻出了一串骷髏項鍊。
骷髏頭上那陰邪晦毒的氣息,和剛剛那綠火如出一撤,竟然有人會將這種東西帶在身上,也不知該說他心大還是找死。
這時,剛剛逃跑的人群又回來了,轟轟雜雜地人聲越來越近,方善水看看周圍的滿地狼藉,突然有點頭痛,想到剛剛鬧出的動靜,想到要應對那麼多人的問題,方善水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既然不知該怎麼辦,那就不辦吧。
方善水將手中的邪物塞入了他裝靈符的腰包里,順便腳尖一挑掉在地上的匕首,那把扎了他一刀的匕首不偏不倚地重新落回史文宇手裏,然後方善水就很光棍的裝暈倒地了。
……
「就在前面!」
「看!那裏躺了兩個人,713寢室里也有一個。」
登登登登一會就有一群人圍到方善水身邊,方善水感覺到有人量了量他的脈搏,然後那人似乎發現了他腰間還在流血的傷口,趕忙幫他捂着,大叫:「兩人都受傷了,快,叫救護車!」
搜查的人突然喊了聲:「主任,713陽台廁所里還有一個人!被人捆着困在那兒了。」
「誰?」
「心理學專業1601班的元沛。」
主任聞言大驚,立刻讓其他人過來顧着方善水的傷,趕忙跑進了713,一連聲地問:「元沛怎麼樣!?受傷沒有?」
「沒受傷,還有點意識。」
……
在地上裝暈的方善水,聽說陽台上的廁所里有人,頓時有點詫異,這名字……估計是常豪口中那個會算卦的元哥。
可能是在他離開寢室的時候,史文宇那邊出了意外,然後恰好去找元沛的常豪,又帶了元沛一起來寢室,就被連累了。
救護車的聲音很快到了樓下,圍觀的人群鬧哄哄地讓開路,擔架很快將方善水幾人抬走。
方善水到醫院沒多久,李家就接到信趕過來了,期間警方也派人過來查詢了一番,見方善水沒醒,只確定了方善水腰間的傷口是史文宇手中的那把匕首所致,就離開了。
方善水見李家人到,才睜開眼睛。
李書岳見狀鬆了口氣:「賢侄,你怎麼樣?我聽到你們學校發生傷人事件,你也是受害者之一,可把我嚇壞了。」
護士檢查了下,就離開了,方善水受的不是什麼大傷,傷口也已經包紮好,基本醒來後稍作休息就可以出院。
方善水:「我沒事。李叔,等下你幫我辦出院手續,我不能在醫院久待。這次的事,跟那琉璃骨有關,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李書岳聞言,神情也凝重了起來,立刻讓李雲言去辦理。
臉上帶着鏡的李容浩,剛拍完照,就按他爺爺的吩咐去了一家老店,聽說是方善水要的動力,李容浩立刻升起了無限動力,進店就如掃蕩一般搜羅了一大堆古古怪怪的東西。
什麼黃符硃砂玉石啊,什麼紅線銅錢金箔紙啊,拉拉雜雜一大堆。
爺爺給他的名單先分門別類地放好,然後爺爺沒說的東西李容浩也順便買了不少,看得他的小助理目瞪口呆:「浩哥,你這是做什麼?買這些有什麼用?」
李容浩一副你們凡人不懂的樣子,冷酷不屑地道:「你管那麼多幹嗎你又不懂,給我拿着。」
小助理抱着袋子一臉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懂什麼。
李容浩:「老闆,你們還有什麼這用得着的好東西,都給我來點。」
「您這……動靜不小啊。」穿着一身唐裝的老爺子看了看李容浩買的東西,意有所指道。
李容浩一臉我很內行地跟老闆搭腔:「那必須的!」
老爺子似乎真被李容浩唬住了,又正正經經地給他推薦了更多東西。
等李容浩扶了扶鏡走出這家店時,他和小助理都抱滿了東西,身後老爺子點錢微笑。
小助理開車載着李容浩,兩人匆匆忙忙地趕到方善水租房的小區前。
一下車,李容浩立刻趕人:「你可以走了。」
小助理心裏好奇,想跟去看看李容浩到底要幹什麼,早聽說娛樂圈的人喜歡搞什麼風水小鬼的,他跟着李容浩這還是第一次接觸,不禁諂笑道:「浩哥,我可以幫你拿東西啊,你一個人怎麼拿得下。」
「不用,我拿得下。」李容浩提起東西正要走,突然想起什麼,又把東西放下,將手上那些裝酷用的戒指都拔了下來扔給助理,撥了撥有些飛揚的頭型,才重又提起東西走人。
小助理看着李容浩轉瞬從時尚圈酷哥,變成了個乖乖少年,很是稀奇不已。
也不知道李容浩這是要去見誰,竟然如此鄭重,要不是知道李容浩提的大袋子裏裝的是些什麼,小助理都要以為這是個初次去女友家拜見丈母娘的毛頭小子。
方善水問李書岳二人和誰結過仇,兩人都是面面相覷。
李書岳一籌莫展:「賢侄,你也知道我是給人製造法器的,也可能會不經意壞了某些人的事,所以這些年還真遇到過一些來找事的,但是都不是多大的問題。像如今這個,又是陰骨鬼器,又是能控制聻的,這麼個厲害的邪修,我還真想不到是怎麼得罪的。」
李雲言想了想說:「會不會是我生意場上的競爭對手?請人來對付我?」
李書岳不以為然地說:「你那些小生意,能遇到什麼競爭對手,能請得起這樣的邪修來專門對付你?」
方善水卻道:「也說不定那邪修是和什麼人有親緣關係。李哥,你說說看,有沒有什麼懷疑的人?」
李雲言想了半天:「和我最不對盤的,就是我對面那家古欣齋。古欣齋的老闆史建城心術不正,最喜歡坑蒙拐騙的路數。因為我這邊口碑比他好,中途劫了好幾回他的生意,就被他記恨上了。前段時間還被他擺過鏡煞針對,後來他見奈何我不得,才沒了聲息。」
「姓史?」方善水喃喃道,然後漫不經心地掃了眼自己衣服上的血跡。
正說着,李容浩已經到了。
「叔,我來了。」李容浩提着大包小包的東西進來。
李雲言看到這樣的李容浩,不禁嘴角抽了抽,好像突然不認識自家兒子了一樣。
李書岳倒是欣慰自家孫子越來越懂禮貌了。
看到自己老爸和爺爺都在,李容浩頓時尷尬了下,不好意思再狗腿下去,趕忙把買好的東西都放在桌子上。
方善水看到自己要的東西都齊全了,和李容浩道謝後,對李書岳道:「李叔,明天我會想辦法找出這人,你們也不用太擔心,他如今應該受了不輕的傷,短時間內想要再做什麼都是枉然,你們只需要對生人保持一定戒備就好。」
李書岳見方善水神態有些疲憊,聞言點頭道:「賢侄,那你休息吧,我們就先告辭了。今天你也受了不少罪,先好好養傷。若有什麼需要,直接吩咐容浩去做就好。」
李容浩還想要再在方善水這裏磨蹭一會,被李雲言狠狠一拽,不得不閉了嘴。
送走了李書岳他們,方善水一回屋,突然覺得精神一震。
方善水中午時買的仙女提籃,被他放在了臥室的窗台上。
剛買時還蔫着根子有點苟延殘喘的蘭花,這一下午靠他的聚靈陣不停吸收轉化太陽金精,短短几個小時時間,已經長大了三分。不但根系壯碩穩固了,連蘭花莖上一直閉合的小花苞,也稍稍綻放開來。
方善水只覺一股香氣沁入心脾,好像瞬間將他的五臟洗滌。
方善水隨手扔在屋內的烏龜,也不知何時爬到了窗台下。
可能是腿短爬不上窗台,烏龜只能趴在牆角,瞪着黑豆眼望着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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