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聖師 第10章 欲仙欲死的道祖鴻鈞

    金蟬子死的很冤，只是即便他冤比竇娥，也沒有人會為他流一滴眼淚，響一聲嘆息。

    額，不對。或許，有一個。

    三十三層天之上，混沌深處。

    在一片紫色空間中，一座樸素卻又蘊含天地大道的道觀在其中不斷沉浮。

    道觀看上去並不威嚴，卻如同蘊含了天地大道，三界之內一切道則，都能在其上尋到相應的痕跡。

    而在道觀的門口，掛着一塊牌匾，上書三個大字，這三個字，不是後天文字，而是大道神文，即便大羅金仙，對於這種文字也沒有研究的資格。

    但即便從未見過，這要一眼，任何人都能認出，這是「紫霄宮」三個字。

    此處，正是洪荒早年鴻鈞講道之所，混沌深處紫霄宮。

    此時，道觀在紫色空間中不斷沉浮，無上無下，無左無右。只是，無論這紫霄宮如何沉浮，卻始終無法脫離紫色空間的範圍。

    這紫色的空間，竟似將這紫霄宮封印在內，使其無法逃離。

    在紫霄宮中，一座道台之上，端坐着一位道人。這道人面容模糊，看不清晰。一眼望去，此道人像是耄耋老人，又似稚嫩幼童。

    說是中年不為過，但當做青年也說得通。

    很奇怪的感覺，仿佛眾生萬象都能從他的臉上找到痕跡，好像他就是道的始祖，是規則的演化。

    這道人，正是被萬道盟約囚禁的道祖鴻鈞。

    混沌之中不計年，在這紫霄宮中，鴻鈞閉目而坐，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鴻鈞道祖睜開了閉着的雙眼，一瞬間，一對目光像是望穿了無邊混沌，透過了三十三重天，直直的望向地仙界西賀牛州某處。

    「哎！」良久，鴻鈞道祖收回目光，一聲悠悠的嘆息在這紫霄宮中響起。

    嘆息聲落下，鴻鈞已經閉上雙目，恢復了先前的姿態。仿佛，他先前從未睜開眼過，那一聲嘆息，只是一種錯覺。

    然而，實際上，雖然閉目而坐，面上沒有絲毫波動，但鴻鈞此時的內心，並不平靜。

    在他的心中，有着一絲絲悔恨。

    按理說，到了他這種境界，肯定是道心堅定之輩，絕對不會輕易被外物影響，更加不可能會出現悔恨這種情緒。

    可是，鴻鈞此時的心裏，確實是有些後悔的。

    那一日，鴻鈞如同往日一般閉目在紫霄宮中感悟大道至理，以期有朝一日可以超脫天道，擺脫天道的束縛。

    只是，還沒等他心神徹底與大道相合，三界之中，一股強大的天罰之力引起了他的注意。

    作為以身合天道的道祖，鴻鈞與天道自然有着特殊的聯繫。

    作為天道管理員，鴻鈞對於天罰自然清楚。紫霄神雷，自巫妖之戰後，已經千百萬年不曾出現在時間。

    而如今，天道竟然自主的降下天罰，這自然引起了鴻鈞的注意。

    涉及天道之事，鴻鈞責無旁貸，當即收回了感悟大道至理的心神。

    坐在紫霄宮中，鴻鈞掐指一算。

    然後，他驚訝的發現，自己竟然算不出來。一瞬間，鴻鈞就震驚了。

    要知道，自從合道之後，雖然沒有化身天道，但在某種程度上，他和天道的區別並不大。三界之內，天道之下，萬事萬物就不可能有他算不出來的事情。

    而如今，他卻算不出來這天罰為什麼降臨。這，是要出大事了啊！

    幾乎毫不猶豫，鴻鈞的雙眼透過無盡空間向着天罰出現之處看去。

    只一眼，鴻鈞就看出了天罰降臨之處是西賀牛州的方寸山，同時，他還看到了一邊的菩提祖師和猴子。

    對於這兩人，鴻鈞自然也有過關注，畢竟兩人一個是此次量劫的主角，一個是准提的善屍。

    只是，鴻鈞不明白，好端端的，天道怎麼會在方寸山降下天罰？這兩人，不可能做出什麼能引出紫霄神雷的事情吧？

    他的目光毫不停留的看向天罰之下被雷劈的牧風。

    然後，他驚訝的發現，這人他竟然不認識，根本從沒見過，甚至在天道之下根本找不到這人的一點點痕跡，仿佛此人是突然蹦出來的，根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的驚訝的，真正讓他不解的是，明明不認識，明明沒見過，但只是第一眼，他就有一種強烈的想要把這貨弄死的衝動。

    仿佛不弄死他，自己的下場會很悲慘。

    作為道祖，鴻鈞自然不會只因為個人喜惡就要去弄死牧風。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以他的道心之堅固，竟然絲毫無法壓制心裏的衝動，那種把牧風弄死的衝動，根本就壓制不住絲毫。

    而且，隨着牧風度過的紫霄次數越多，他的心裏這種衝動就越強烈。

    直到最後，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幾乎是下意識的，就動用了自己天道管理員的權限，把雷劫加強，以期把牧風劈死。

    畢竟，這是在合理規則之內的。

    牧風引來了的紫霄天罰，而紫霄一出，萬物俱滅，基本上是有死無生。

    所以，在四十九道紫霄天罰之下，就算牧風死了，那也是天道規則使然，他鴻鈞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可是，當第四十八道紫霄神雷，壓縮了天罰之眼幾乎所有的力量依然無法傷害牧風分毫之後，鴻鈞最後的理智完全被殺心所壓制，行事開始不計後果。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弄出都天神雷的。要知道，那可是開天闢地之前才有的東西，混沌之時，天道都未生。所以，天罰之下，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種比紫霄神雷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連天道都能毀滅的東西。

    可是，事實是，他就是弄出來了，而且，還能控制着都天神雷和牧風來一次不死不休的對決。

    只是，在弄出都天神雷之後，他走的這條錯路，就已經無法回頭了。

    最後的結果，自然很悲催，牧風沒殺死，他卻被一股未知的力量禁錮在了這天道空間之中，失去了對天道的掌控權。

    如果只是失去天道掌控權的話，還不至於讓鴻鈞道心產生動搖，心中出現後悔的情緒。

    可是現如今，自己無法掌控天道，天道在沒有了管理員之後，一切都按照固有的程序運行。

    在感應到金蟬子挑釁天道之後，直接一道紫霄神雷把那倒霉蛋劈的灰飛煙滅。

    它倒是劈爽了，可是鴻鈞被這一道天雷劈的懵逼了。

    金蟬子死了，誰去取經？

    沒有取經人，就沒有西遊。

    別看西遊看上去像是沒什麼危險，就是一個和尚一隻猴子一頭豬和一個大鬍子牽着一批龍馬走了十萬百千里，期間雖然有過危險，但連死人的事都很少發生。

    可是，這西遊，可是天定的量劫啊！

    如果沒有西遊，量劫就無法度過，不度過這次量劫，天道運行就會出現問題，到時候的結果只會有一個沒有度過的量劫演變成無量量劫，天道毀滅，一切歸於混沌，重新演化一個新世界。

    而他鴻鈞，雖然被關小黑屋不能運行天道管理員的權限，但並不意味着他就擺脫了天道管理員的身份。

    作為管理員，天道都毀滅了，他還想活着？門也沒有啊！

    或許有人會說了，竟然知道金蟬子死了會造成這麼大的後果，權衡之下，天道為什麼還會把金蟬子劈死？

    實際上，現在閉着眼的鴻鈞，也是這麼對天道發問的。

    只是，他卻沒想到，天道的回答是那麼的讓他無言以對。

    死了一個金蟬子，那不是還有一個同樣命格的人可以去取經？

    至於那人會不會去，是不是已經超越了天道，那就不是天道該管的事了。

    作為天道，它只是一段程序，邏輯上說得通，一切是按照程序走的，它就可以執行。

    至於其他的，那是管理員該思考的事。這一次，他要劈金蟬子時沒有得到管理員的阻止，也就默認為另一套方案的可行了。

    尼瑪，你是可行了，可是你讓老子怎麼去找另一個王八蛋取經去？

    難道要我告訴他，少年，我看你骨骼驚奇，是萬年難得一遇的取經人才，不如就皈依佛門，做個光頭和尚，將來西天取經將佛門發揚光大的重任就交給你了？

    那尼瑪分分鐘會被對方罵傻逼的好吧？前兩天自己還要死要活的要劈死那個王八蛋呢，今天就上門去求人家幫忙完成取經，傻逼才會接受吧。

    別扯什麼不取經天道會毀滅，就算真會毀滅，那死的也是他鴻鈞，在四十九道天罰之後，那個王八蛋都已經超脫天道了，天道會不會真心跟他一毛錢的關心都沒有了。

    更何況，老子還尼瑪被關小黑屋呢，就算能豁的出去這張老臉去求人，可是我他媽也出不去啊！

    紫霄宮中，鴻鈞被金蟬子的突然作死坑的欲仙欲死。

    而此時，方寸上上，牧風對鴻鈞內心的糾結卻是一無所知。

    當然，就算知道鴻鈞此時內心的糾結，他也不會因為自己坑死了金蟬子而讓鴻鈞難受的欲仙欲死有一點點的愧疚感。

    難受？你丫活該！

    當初用都天神雷劈哥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難受？

    實際上，他不知道的是，當時的鴻鈞，絕對不比現在好受。畢竟都合道了，還會出現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況，這絕逼不是什麼好現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