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神閣 www.bishen8.cc,最快更新農門貴女有忠犬最新章節!
「李大人好大的排場啊!」蕭琅漸從李年身邊淡淡走過,丟下一句話徑直往裏面走去,路經紅袖的時候頓了頓,低聲問道,「你家小姐呢?」
紅袖口齒伶俐道,「小姐去請顧三老太爺去了,臨走之前告訴奴婢如果有人趁她出門上門作怪,讓奴婢一定將人留住了!」
李年跟在身後不由得滿頭大汗,心中暗自思量該如何應對:按說這蕭琅漸的官職不算大,在軍中不過算是一個前鋒官而已,只是他身後的蕭王府卻不是一般人可以隨意置喙和得罪的。一窩蟻 www.yiwoyi.com如今這蕭世子跟自己冷言冷語,卻對着莊子裏一個丫鬟好聲好氣,心中已是後悔信了顧德利的話來趟這渾水,只想着如何糊弄過去才好。
「李縣令?」
「下官在!」
蕭琅漸雲淡風輕地笑道,「聽說你有一個侄子目前正在軍隊裏,好似在火頭營里對嗎?這雖是個輕快的差事,卻沒什麼前途,需不需要我幫你提拔提拔?」
李年背後一震,冷汗躥上後背,躬身陪着笑道,「這就不有勞蕭將軍了!下官家那侄子最是個沒本事的,下官的弟弟一家都只盼着他平平安安回來就行,不用什麼軍功傍身的。」
「這樣啊……你這意思豈不是不將保家衛國放在心上?」蕭琅漸皺皺眉頭,似是有些不悅。
李年抬頭瞧瞧瞅了幾眼,正對上蕭琅漸似笑非笑的眸子,也明白了大概這莊子裏的人都是不能得罪的主兒,忙開口道,「下官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下官的弟弟全家就那一根獨苗,還……還指望着傳宗接代呢!這……有勞世子提拔,我們還是先說說這裏的情況吧!下官接到了一個人的通報說這裏有人進行非法圈禁……」
「哦?真有此事?」蕭琅漸目光隨意一掃,卻不是掃向顧家的人,倒像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般,語氣隨意。
李年忙道,「剛剛下官才發現這報案的人只這會兒功夫就已經不見了,定是胡說八道報假案之後發現不對離開了。下官這就帶着人離開……」
「哎!李縣令言重了。你我的官職真要說起來,還真的差不了多少,你就不用下官下官的了,既然來了,這裏也正好有樁案子你可以經經手,就在這裏再待一會等等吧!」
李年走走不了,心中叫苦不迭,只好訕笑着陪着蕭琅漸站在長廊里,垂着頭眼觀鼻鼻觀心,暗暗將顧德利罵了個通透!
約莫等了半個多時辰,李年的腰都快斷了,忍不住朝蕭琅漸看了看。
卻見對方依舊站的筆直,眼睛望着門口的方向好像在等待着什麼,卻又是不驕不躁的,心中不由得奇怪,小聲道,「世子,這……那小丫鬟不是給您端了凳子拿了暖爐,您就稍坐坐罷!」
蕭琅漸沉默不語。
一個士兵從外面進來在蕭琅漸耳邊小聲幾句,蕭琅漸臉色一變,轉身看着李年道,「你在此等着,務必將事情給我弄個清楚明白。我還有公務在身,就先走一步!」
李年巴不得蕭琅漸趕快走,於是忙殷勤道,「世子爺軍務繁忙,下官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下官一定將事情處理清楚,不讓清宛山莊受損失。」
蕭琅漸掃他一眼,笑道,「承你的情了!來人,走!」
李年忙跟在後面親自將人送往山莊門口,後面有官兵小聲問道,「大人,你知道蕭世子說的是什麼案子嗎?」
李年白他一眼,「我怎麼會知道是什麼案子,總之不管他什麼案子,反正誰跟清宛山莊對上誰今天就要遭殃了就是。」
「那顧三爺……」
李年冷哼一聲,「這時候誰還顧得上他!」
將人送到山莊門口,李年看着蕭琅漸上馬才鬆口氣打算回去,卻見蕭琅漸身形一定,立於馬上,眼神定定地望着一個方向出神,不由得順着他的視線看去。
目光所及,幾輛馬車在路上漸漸停住,一個綠衣小丫鬟先行從一個馬車裏出來,然後預備從車上扶下一個雪色錦服的女子下來,卻見馬車上的女子似有感應般朝門口望來,一隻手扶在馬車的帘子上一隻手搭在小丫鬟的手中,也那麼定在那裏一動不動。
仿佛天註定似的,一絲絲冰涼的感覺落在顧宛眉間,已經初春的時節卻在這時迎來了最後一場雪。
碧雲在旁邊訝異抬頭,不由得嘟囔着這多變的天氣,轉身見門口的架勢,驚喜回頭,「小姐,世……」看到自家小姐的神色,卻自覺閉了嘴。
顧宛伸手接了一小簇雪花在手中,看着它消失在指尖,望向十米左右遠的馬上的人,心中第一次有了滿滿當當的感覺,兜兜轉轉間,他總會回到自己身邊的不是嗎?
在這個自己可能會隨時消失的地方,還有這麼一個人,像這般堅定而溫柔地一直看着自己,自己又何必懼怕那些未知的未來?
一人立於馬上,一人坐在馬車上,空氣仿佛凝住,沒有人敢上前打擾。
初春乍寒,只有對視的兩個人知道他們的心是溫暖如初夏的。
良久,顧宛緩緩用嘴型說了幾個字。
蕭琅漸先是一怔,緊接着緩緩笑開,潺潺流水般潤物無聲,帶着毫不壓抑的溫情流轉。
緩慢而認真地點點頭,少年的身上有了成年男子的氣息,轉身,對着身邊的士兵寥寥幾語,然後駕馬帶着人消失在視野中。
……
「小姐?你剛剛對世子說了些什麼?」
雪色錦服的女子微微笑開,從馬車上一躍而下,「秘密。」
後面的馬車早就等不及了,一個遒勁有力的聲音傳來,「臭丫頭!還沒到嗎?還不快過來扶我這個腿腳不方便的老頭子!」
顧宛無奈一笑,忙疾步走到最後面的馬車前,一邊從馬車上攙扶下一個
滿頭花白卻雙眼矍鑠的老人,一邊嘟囔道,「叔叔伯伯們都下來了,就三叔祖還賴在馬車上,也不怕人笑話!」
「誰敢笑話我?!」顧德嚴一隻手敲在顧宛頭上,冷哼道,「也就你敢說!」
顧宛摸着腦袋,扶着顧德嚴走在前面,看到門口還怔愣着沒回過神來的李年,上下打量一番道,「這位就是李大人吧?」
「是。本官接到報案,說清宛山莊私自囚禁尋常百姓,這才匆匆趕來,沒想到是誤會一場……剛剛蕭世子已經說了……」
顧宛微微笑道,「我們莊子裏確實有幾位客人,不過可不是我們私自囚禁什麼的,是他們自己捨不得走呢!我們也為難,畢竟我們是要過自己的日子的,才想請他們回自己家裏去。既然大人今日來了,我們也不勞煩大人幫我們做主什麼的,只想請大人做個見證,知道我們是無辜的就好了。」
李年一愣,心中摸不准顧宛的想法,只好點頭道,「如果事情真像你說的那樣,我自然會為你們主持公道。」
「大人請吧!」顧宛態度親切,讓李年心裏着實舒服,笑着走到了前面,顧宛扶着顧德嚴走在後面。
「這家裏面的事情讓外人來插嘴做什麼?」顧德嚴畢竟是一個大家族的族長,要為族裏面的顏面着想,心中有疑慮,忍不住問道,「不就是那讓人不省心的秦氏和顧餘年又來了?這點事情三叔祖給你解決不就行了?!」
顧宛笑着寬慰道,「三叔祖,若是平日裏不用你解決我都會讓他們自己乖乖離開,只是這裏面的事情有點複雜,還必須有這位縣令在才行。」
顧德嚴不解道,「為什麼?」
顧宛俏皮道,「因為民不與官斗,而且宛宛覺得你有必要見見一個人。」
顧德嚴白了顧宛一眼,懶懶道,「你這丫頭,就喜歡故意裝神弄鬼。」
待進入正廳,看到廳中正在頤指氣使的人,顧德嚴才明白顧宛的意思為何:那廳里提着拐杖萬分神氣的人,他就是化成灰也認得!
顧德利看到李年先是一喜,又見後面跟着的人,不由得申請一斂,震驚道,「三……三哥?」
顧德嚴冷哼一聲,看着顧德利的眼神帶着深深的嫌惡,扭頭斥道,「誰是你三哥?!我可當不起你這句『三哥』!當時你去考科舉的時候我就說過了,從此以後族裏面就沒有你這個人!」
顧德利臉色稍稍有些下不來台,囁嚅道,「三哥你怎麼這麼說話,再怎麼說我也是姓顧的,是咱東顧家的人。」
「是東顧家的人?!」顧德嚴氣的可以,被顧宛扶到一張椅子上坐好了,才道,「你當時不顧族規去考科舉的時候怎麼不說自己是東顧的人?爹娘被你氣的重病在床生命垂危的時候你怎麼不想想自己是東顧的人?族中因你而一片混亂差點崩解離析的時候你怎麼不站出來說自己是東顧的人?!」
「三哥!」顧德利見顧德嚴在外人面前絲毫不給自己留臉面,忍不住吼道,「那些都是陳年往事了,你我也都是如今的年齡了,還糾結這些做什麼?當年的事情又不是我一個人的錯!是爹娘,他們老糊塗了,我有着做官的本事,為什麼不做官?就算我借用了西顧府的身份,那也是為了壯大我們東顧府不是嘛!難道非要讓我跟着你們坐吃山空不可?!」
「你還在這裏狡辯!」顧德嚴忍不住厲聲道。
「我沒有狡辯!」顧德利執着道,「三哥你從小就被爹娘寄予厚望,早早就被推薦作為下一任的族長,而我呢?我在爹娘眼裏就是一個不學無術、沒有本事的兒子,可是現在事實證明,我的本事不比你差!我做了一輩子官,享了一輩子榮華富貴,而你呢!你守着族規,卻讓東顧越來越沒落,打着清高的旗號最終還不是做了最上不得台面的商人?」
顧德嚴見他執迷不悟,心中不由得哀戚,「爹娘在臨終前還說你會知道自己的錯,早晚會回來的。如今你回來了,回來的第一件事卻不是去祭奠父母,而是奔着本族人的利益,來占自家人的便宜來了,你當真是不知羞恥!」
顧德利被點中心事,惱羞成怒道,「誰說的!我是見不得某些漸漸有些頭臉的人高高在上,將自己的娘和兄弟趕出家門,所以才來替他們主持公道的。」
顧德嚴聽完不由得冷笑,「你做了一輩子官,享了一輩子榮華富貴又如何?腦子裏的貪念永遠也戒不掉,你敢說你是當真不知道秦氏是因德行有虧而被族裏趕出去的?和離的名頭,不過是用來給外人看的,以免大家臉上都難看,當年念宗家裏的一堆亂賬你又不是不知道,在這裏裝什麼大義凜然?不說你連自己的父母都不在意,卻來在意一個被趕出族裏的人,你一上來就牽扯進人家的內務相關事務裏面,還敢說自己不是為了利益來的?!」
顧德利還在狡辯,「我當了那麼久官,還能沒錢?何必去打這些晚輩的主意?」
「你真當我什麼都不知道?」顧德嚴痛心疾首道,「你明明是因為貪污進了大牢。如今你既來到了這裏,必定是家財全部充公出獄之後走投無路了!才想着幫着那秦氏好分一杯羹!」
顧德利見事情敗露,忙朝旁邊的李年使眼色,卻不知道李年之前經了蕭琅漸那一遭,早就打算袖手旁觀了,此刻眼觀鼻鼻觀心,半點不想搭理。
「我從來沒有想着要謀奪清宛山莊的資產,我手裏還有十幾間鋪子,我為何要這麼做?」秦殷突然開口道。
她沉默這么半天,一是沒有她說話的份,二是要看看情況再說話,如今若再不說點什麼,就要功敗垂成了,於是索性開口道,「再說了,即使我想那麼做,最終也並沒有什麼實際行動,難道想事情也是犯罪的嗎?可是這個小丫頭將我們囚禁在這裏許久卻是不爭的事實,你們進來的時候也是看到了門口守着的士兵的,這才是真正犯了王法的。」
顧宛乍被秦殷點名,卻半點未見慌亂,笑意淺淺地開口,「誰跟你說他們是看守你的,他們只是我安排來保護你的人而已。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莊子裏各處看看,不僅這裏,我娘哪裏,柳管家、冷夫子那裏都守着這樣的人。你可不要誤會我的一片好心啊!」
秦殷一愣,沒想到顧宛紅口白牙說着假話半點不臉紅,心中暗自後悔,皺眉道,「有什麼好保護的,這山莊是你的,在自己家裏還有什麼好防着的嗎?而且還不准人出去?!」
顧宛笑道,「不讓你出去也是為了你們好,除了不讓你門出去,我可讓他們做過別的事情?你不是也毫髮無損的嘛!至於為什麼要防,這就是我請李縣令來的原因了。」
廳內的人俱是一愣,李年反應很快,「莊子裏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顧宛點頭,眼中已經帶上了一絲劫後餘生的慶幸,緩緩道,「有人往我的飯菜裏面下毒。」
秦殷心裏一咯噔:來了!看顧宛好生生地出現在這裏她就知道一定有哪裏出了差錯,指不定從最開始她就一直在沿着別人布好的陷阱一直在走,還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早該知道的,在人家的地界上,哪能瞞天過海?!
李年凝眉道,「你將事情細細說來給我聽,我一定全力找出下毒的人。」
顧宛示意一下,碧雲心領神會,開口道,「前幾天小姐生了一場病,最開始我們大家都不知道是中毒,連大夫都以為是傷寒,結果吃了藥之後卻一直不起作用,還越來越嚴重。冷大夫後來才發現是中毒,這毒症狀早期與傷寒相似,但很多人一般查過一次之後就會一直按傷寒去治,從而導致最後毒性積累,毒發身亡。」
「世間竟有這種毒?那下毒的人好深的心思!」
「但是我們查了許久,都查不出下毒之人,也不知道毒是怎麼下的,下在哪裏,小姐的毒雖然解了,但想着府里還有這麼一個不安分因素存在,小姐就覺得不安,所以才會在各個住處都派了人保護,當然也包括借住在莊子裏的秦氏母子和她突然請來的客人。」
顧餘年聽完這些話已經有些害怕,畢竟謀財事小,害命事大,忍不住往秦殷身後湊了湊。
秦殷安撫般地拍拍顧餘年的手,同時也安慰自己道:既然說了沒有找到下毒之人,只要那丫頭將東西處理好了,這事情就查不到自己身上來。
「這麼說來,顧小姐倒是一番好心了。」李年點頭道,「你放心,這件案子我會派人好好查的。林捕頭,去顧小姐的住處,將顧小姐平日裏吃的用的都仔仔細細查個遍,一點蛛絲馬跡都不能放過!」
「屬下遵命。」
「既然你們要查案子,我又是前天才到的撫遠,對這件事情毫不知情,我就可以走了吧?」顧德利突然道。
畢竟有過同朝為官的情分,李年剛要開口允准,就聽到一個清靈的聲音道,「慢着。」
------題外話------
晚上還有一更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42s 3.95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