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胡蓉的話是不是有自欺欺人的嫌疑,高圓圓還是選擇了相信,說道:「為今之計,我們第一步是要先找到李小剛。無論他原不原諒我們,我們都要向他道歉。」
高圓圓忽然變的堅強了許多,說出話來也有些不容置疑的味道。看着高圓圓剛回來就要收拾東西離開,高立國夫婦無奈的在一邊靜靜的看着,每每想起自己親手毀掉了很可能是女兒一生的幸福,兩人的心就後悔的要死。
看着即將跨出大門的高圓圓,高夫人忽然放聲哭喊道:「孩子,我們……」
高圓圓轉過頭來看着兩人說道:「爸,媽,我不怪你們。造成這一切的是我不是你們。我知道你們是愛我的,放心吧,我永遠都不會記恨你們,你們永遠是我最好的爸爸媽媽。」
高立國的語氣有些哽咽:「圓圓,等到見了李小剛幫我對他說聲對不起。告訴他,如果他還看的起我,就來我們家喝酒,我等着他,用屬於他的龍泉佳釀。」
高圓圓目光晶瑩的對着高立國重重的點了點頭。
高圓圓轉身要走,可是卻被門前突然出現的一個人影給驚退了回去。
高圓圓定睛一看,來人竟然是面色憔悴,雙眼紅腫的龍靈兒。
見到是龍靈兒即使是心底善良的高圓圓也不能勉強自己做出一副好臉色。
可是龍靈兒絲毫也不在意高圓圓臉上的僵硬,急聲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可是你知道的我是愛李小剛的,為了他我可以去死。我知道只有你能找到他,所以我天天的在這裏等你回來。我求求你,帶我去找李小剛好嗎,我知道我已經不配愛他了,我只想對他說一聲對不起。」
高圓圓的心有些感動,當一個善良的女人面對一份純真深摯的感情,即使是天大的怨恨也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高圓圓扶住她道:「我正準備去找他,可是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如果你要來的話就一起來吧。」說完高圓圓就走了出去,而龍靈兒也急忙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會合了胡蓉,胡蓉見到龍靈兒,臉上顯現出一絲厭惡。
不滿的看向高圓圓,高圓圓急忙拉着她的手說道:「其實你也看的出來她也和我一樣深愛着李小剛是嗎,既然我們深愛着同一個人,那麼就讓我們忘記過去吧。」
胡蓉看着神色淒涼悲愴的龍靈兒,心也軟了下來,只是她還不能馬上調整好對龍靈兒的態度,仍然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只不過已經沒有了厭惡。這已經讓龍靈兒感到欣慰了。
三人一起坐上了去李小剛家鄉的列車。火車上,龍靈兒將那天發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最後有些羨慕的對高圓圓說道:「那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李小剛竟然愛你愛的那麼深。為了你他甚至放下了男人的尊嚴,苦苦向你們哀求。」
龍靈兒的話再次讓高圓圓感到一陣難過,對比起李小剛對自己的一往情深,自己卻連一點點起碼的信任都不曾給於李小剛,想到這裏,高圓圓的心裏很不是滋味兒。列車帶着三個心事各異的女人平穩的行駛在鐵軌之上。
咣當咣當的列車從鐵軌上駛過的聲音不時的迴蕩在三人的耳邊,可是三人的靈魂已經飛到了李小剛的身邊。
在高圓圓的帶領下,三人找到了李小剛生長的地方。
龍靈兒是第一次到李小剛生長起來的地方。好像這裏的一磚一瓦都凝聚着李小剛的味道,一切在她們的眼裏都顯得是那麼的親切。愛屋及烏,對李小剛的愛,讓她很快的就喜歡上了這裏的一切。
即使是鄰居家衝着她們齜牙咧嘴的小狗也變的可愛了許多。高圓圓以前也有過這樣的感受,理解的笑了笑,但是她的心裏卻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見到李小剛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想起以前兩人久別重逢,都是以一個熱情火熱的擁抱開始,而現在卻完全不一樣了,高圓圓有些心疼和沮喪。
來到李小剛的家,三人卻沮喪的看到了緊緊鎖住大門的鐵將軍。三人想過千萬種和李小剛見面的情形,可就是沒有想到這樣的情況出現,心中不由得一涼,有些手足無措。
聽到了狗的狂躁,李小剛的鄰居走了出來,看到高圓圓還是一如既往的熱情,這讓高圓圓稍微有些開心。
「哎呀,是圓圓回來啦。你怎麼沒和李小剛那小子一起回來啊,」
隔壁的大嬸,高圓圓是認識的,對她很好,她急忙熱情的迎了上去,對那大嬸說道:」大嬸,李小剛家的人呢,怎麼都不在家,」
大嬸嘖嘖有聲的看着龍靈兒和胡蓉,艷羨的說道:」哎呀,還是城裏的姑娘長的俊。來來,到家裏坐坐,路上一定受累了吧,」
高圓圓已經習慣了農民們的熱情,龍靈兒和胡蓉還有些不習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應答。
好在有高圓圓在,高圓圓對兩人使了個眼色,立即高興的跟着大嬸進了她的家裏。胡蓉和龍靈兒也只好隨後跟上。屋裏的擺設很簡陋,比起胡蓉和龍靈兒兩人家的儲物間也多有不如。
但是卻乾淨整潔,讓人覺得很舒服。大嬸一進屋就連聲催促三人上炕,炕上暖和。胡蓉,龍靈兒顯然沒有見過這樣的招待方式,有些驚訝的看向高圓圓,可是高圓圓已經笑着脫了鞋爬到了炕上,嘴裏還說道:」哎呀,好暖和啊。大嬸,還是在炕上舒服。」她的話讓大嬸的臉上閃現出一陣愉快的笑意。
龍靈兒和胡蓉也試着坐到了炕上,果然一陣暖意從屁股傳遍了全身,兩人顯然是第一次見到炕,對這熱乎乎的-床-特別的好奇,急忙學着高圓圓的模樣坐到了炕上,很快的全身就被一陣陣舒適的暖意給包裹住了,告別了屋外的寒冷,心裏滿是愉悅。
大嬸看到這樣的情景心中高興,翻箱倒櫃的將壓在柜子底部,捨不得喝的茶葉找了出來。
高圓圓急忙說道:」大嬸,您不用忙活了,趕緊也上來暖和暖和吧。」
高圓圓知道這一點點茶葉多半是這家人辛辛苦苦攢下來不捨得喝的茶葉,心中有些過意不去。
大嬸憨厚的笑道:「沒事兒沒事兒,喝完再買。」
大嬸說的輕巧,但是高圓圓卻知道這再買卻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大嬸將茶杯擦了一遍又一遍,生怕不乾淨的話惹這些美麗的城裏姑娘厭煩。足足半天之後,三杯熱氣騰騰的茶水端在了三人的面前。
龍靈兒和胡蓉此時也被大嬸的熱情真誠所感動,端起沉甸甸的茶杯,細細的品味了起來。
雖然這些大嬸一家捨不得喝的茶葉味道還比不上她們平常使用的漱口水,但是這茶水裏所蘊藏着的熱情卻讓她們感動不已。
大嬸被三人拉上了炕,高圓圓抓着大嬸的手說道:「大哥呢,怎麼不在家啊,」
大嬸的臉色一下子黯然了許多。
「哎。」他大嬸長長的嘆息了一口氣。
高圓圓,龍靈兒,胡蓉三人的心一下子吊了起來,看到這樣意味善良的大嬸傷心黯然,讓三人的心裏都有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大嬸,你有什麼難處,只管跟我們說,我們說不定能幫你哦。」高圓圓鼓勵似的說道。
龍靈兒和胡蓉也鼓勵的看着大嬸。
大嬸再次嘆息了一聲道:「前些日子,城裏有一個什麼公司找到俺的兒子,讓他為他們公司養雞。俺那兒子一開始不願意,你們知道這雞鴨的市場上的價格每天都在變,隨時都可能會賠。」
「我們家的生活本來就不好,要是萬一再賠了,那可真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了。當時那個城裏人就說了,可以給俺們簽一個協議,定了一個什麼保護價,承諾俺們,如果市場上雞肉的價格高於保護價,那他們也會隨着行市提升給俺們的收購價,但是如果低於保護價,他們就按照保護價收購俺們的雞。就這樣,你那大哥就答應了他們,開始養雞。」
「為了養這些雞,俺家豁出去了俺們家所有的積蓄。哎,可是老天爺就是不給俺們窮人活路,市場上雞肉的價格每天都在跌。本來如果那城裏的公司能夠按保護價收購俺們的雞,俺們也賠不了多少錢,頂多是不掙錢。」
「可是那家公司居然翻臉不認人,看到市場不景氣,就不管俺們了。你家大哥,現在每天都去那家公司找他們討說法,可是到那裏淨是看人家的臉色了,錢一分都沒拿到。哎,今年這個年也過不了了。」說着說着,大嬸的臉上流下了淚水。
以前在報紙上,三人都或多或少的聽到許多關於成立人欺詐農民的事例,可是在當時,三人也只不過是當做是一件供人們茶餘飯後自娛的話資,從來都沒有像今天感受這麼強烈過。
心中紛紛升騰起一股怒火。高圓圓更是惱怒的問道:「大嬸,對方是一個什麼公司,你們跟他們簽訂協議了嗎,」
胡蓉和龍靈兒也是暗暗的上了心,一旦弄清楚是那個公司一定要利用自己手裏的力量讓他好看。
大嬸憨厚的說道:「不知道,俺什麼都不懂。也沒問,等你大大哥回來,你問他吧。」
高圓圓深呼吸一口氣說道:「那好,等大哥回來你就讓他去找我,我想我們能幫到他。」
大嬸欣慰的連聲道謝。
龍靈兒忽然問道:「大嬸兒,城裏人騙了你們,您怎麼還對我們這麼好,您不恨城裏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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