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聯繫着鄧武斌的話,又回憶之前的一些經歷,打心裏有這麼個概念。
這次搶劫太陽島,鄧武斌把事前準備分批交給手下去辦了,比如方皓鈺準備毒化物,駱一楠提前來果敢考察等等。
別看方皓鈺的準備沒出啥岔子,但駱一楠因為中毒,導致我們的計劃被耽擱了。
我如果真是悍匪中的一員,肯定會跟鄧武斌一樣,特別無奈,但身為線人,我反倒覺得更加樂觀,畢竟越耽誤,對抓他們就越有利。
我面上沒表露什麼,隨後我們「自由活動」了,反正都沒離開套房,願意幹什麼都行。
我和鬍子也不管水涼不涼,依次去洗了個澡。我猜是被冷水激到了,洗完後,我渾身直癢,忍不住用手總撓。
胖老闆辦事也夠效率的,沒多久他帶着服務員,端上來十多個菜,把客廳桌子都擺滿了。
胖老闆很熱情的給我們介紹每一盤菜,還說他特意讓廚子做了一大盆牛肉菌湯,而且這個菌蘑菇可不是毒的,很有營養,我們喝了,能儘快調整好身體。
我們聽的直點頭,不過都沒人特意接話,這也隱隱給胖老闆提醒,他說的太多了,適可而止吧。
胖老闆最後嘿嘿一笑,一轉話題跟我們要餐費。鄧武斌問多少。胖老闆比劃着五根手指,那意思五百塊。
鄧武斌原本正摸衣兜呢,聽到這兒,他想了想又說,「我們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呢,每吃一頓就結一次帳,太麻煩,最後統一結了吧。」
胖老闆說好,又帶着服務員離開了。就憑這舉動,我猜到了,鄧武斌這次來,帶的錢不多,尤其還要涉及到買槍,所以他本着能省就省的原則了,另外到時真要搶劫成了,我們整體跑路,這餐費十有是打水漂了。
當然,這賓館也不是我開的,我犯不上為這種事操心。
鬍子餓了,看着滿桌子菜,也饞了。他這人,原本就是個老粗,現在更不想講什麼規矩,這就要入座動筷。
我看鄧武斌和樓強都沒急,而且這胖老闆給我的印象不好,我就及時拽了鬍子一下。
鬍子也不是那麼笨,被我隱隱這麼一提醒,他也明白過勁兒。但他指着一桌子菜,反問,「咱們總不能到果敢後,啥都不吃吧,那樣會餓死的。」
我也接話提了個建議,「咱們可以把店老闆請上來,一起吃。」
這話言外之意,到時胖老闆要是不吃,這菜指定有問題,反之沒什麼。
我自認這建議還不錯,鄧武斌卻搖搖頭,回了句,「再等等。」
我也不知道他等個什麼勁,但他是頭兒,我和鬍子只好遵守。
漸漸地,滿屋子都飄上菜香味了,鬍子一邊吸着煙,一邊揉着肚子,試圖讓自己好受些,能抗住美食的誘惑。
其實我們也沒好過到哪去,細算算,我們也都一天多沒吃東西了。
這套房還正對着一條街,鄧武斌趁空打開窗戶往外看了看。他這人,總顯得很沉默,很少說話,這也讓人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沒一會兒呢,他急匆匆下樓,也沒告訴我們,他去幹什麼。但他下樓快,回來的也快,手裏拿着兩包花生米。
他拋給樓強一袋,把另一袋拋給我和鬍子,那意思,讓我們先墊個底。
不得不承認,他當老大還算稱職,能為手下着想,另外我想起一句老話,叫望梅止渴,而我們仨現在,卻是吃着花生米,望着一桌大餐止餓。
足足又過了半個鐘頭,方皓鈺拎着兩大包東西回來了。他出去期間,買了不少東西,有瓶裝礦泉水、藥茶、果敢的地圖以及一個沒貼標籤的藥瓶,另外他還抱回來一隻半大不大的狗崽。
我一看到這狗,就想到方皓鈺的猥瑣了。我心說不是吧?他本性難移的,不會是到果敢都忍不住的還想蹂躪動物吧?
鬍子也流露出稍許不自然的表情。而我盯着那隻小狗,又覺得,這狗崽太小了,方皓鈺為何不逮個成年狗呢?
方皓鈺一邊把買的東西一樣樣交給鄧武斌,一邊抱着狗,大有深意的看了滿桌子菜一眼。
我被他這舉動一提醒,突然全明白了。我還忍不住的贊了句,「方爺,聰明!」
鬍子聽的一愣,方皓鈺倒是對我笑了,接話說,「小心為上,讓狗崽子先試吃,它的抵抗力不如人,如果它有事的話,老子一定把這一賓館的工作人員全殺光。」
鄧武斌讓方皓鈺別只顧着說。方皓鈺這就找了個空碗,每盤菜都夾了一筷子,等都放到碗裏,他又強行餵給狗崽吃。
這期間樓強也拿起藥茶,餵給駱一楠喝。
我和鬍子倒沒啥事可做了。我倆湊到鄧武斌旁邊。他正在看果敢的地圖。
果敢沒多大,這地圖做的很詳細。我們從這上面找到了太陽島,我算着距離,發現這個賭場離我們住的地方,只相距十多公里,也不算太遠。
另外這地圖上有些地方,被紅框標記着,要麼寫着基地,要麼寫着執法處。鄧武斌告訴我們,基地是同盟軍的地盤,執法處相當於國內的派出所。
我想到一個問題,跟大家說,「咱們到時能搶劫的時間有多少?」
這話只說了半截,但我相信,大家都聽懂了,因為到時一旦有人報警,同盟軍和執法處的警察會迅速趕到太陽島。我們不規劃下時間,真等面對真槍實彈的武裝人員,結果只能是束手待斃。
方皓鈺先冷笑着接話回答我,他說這個時間目前還不確定,但他有辦法估算出個數據來。
他沒就此再多啥。鄧武斌還把地圖收好了,我也就沒繼續這個話題再問了。
鄧武斌把那個沒標籤的藥瓶擰開,從裏面倒出幾粒黑了吧唧的藥丸來。
我冷不丁被這藥丸的外表震懾住了,一時間想到的,是泥丸。
鄧武斌卻很識貨,隨便挑了一個藥丸,放到嘴裏嚼一嚼、品一品,又跟我們說,「沒錯,是麻古,你們都吃一粒,調整下體力吧。」
方皓鈺和樓強很積極的湊過來。我和鬍子沒急着動身,鬍子還問呢,「老大,咱們別因此染上毒,這玩意,能從里往外的毀滅一個人。」
方皓鈺一邊嚼着麻古,一邊特意拿了兩粒遞過來。他並沒鬍子的擔心之處,還勸我倆說,「偶爾吃一粒,問題不大。」
我不想我哥倆這麼格格不入的,而且細想想,醫院用的杜冷丁,也都有嗎啡的成分,偶爾來一針也真是影響不大。
我帶頭,拿起一粒麻古吃了。鬍子一臉猶豫,緊隨其後。
也別說,這藥下肚後,我的身體迅速發熱,小腹里好像有一團氣亂串一樣,很舒服。
另外駱一楠喝了藥茶後,竟然醒了,虛弱的嚷嚷着肚子疼。樓強帶他去了廁所。
乍一看駱一楠的身體更糟糕了,但我覺得是好事,他拉個稀跑個肚啥的,能把體內毒清一清。
那隻狗崽,吃完飯菜後,一直活蹦亂跳的,我們壓着性子又等了一刻鐘,鄧武斌覺得可以了,又招呼我們,一起上桌吃飯。
別看飯菜都涼了,我們卻好一番的狼吞虎咽,連駱一楠也勉勉強強吃了小半碗飯。
鄧武斌趁空跟駱一楠交流一下,這個匪王,最在乎的是來果敢後,怎麼買槍。
駱一楠說了個地址:在果敢郊區,有個按摩院,其實它暗地裏就賣槍,而且只要錢到位,連火箭炮都能買到,之後他還說了幾個買槍的接頭暗號。
樓強跟駱一楠的關係近,這次自告奮勇,說等天黑了後,他走一趟問問買槍的事。
鄧武斌點頭同意了,接下來他又給其他人下了任務。
鄧武斌想跟鬍子一起,今晚去太陽島賭場附近轉悠下,算是提前踩踩點了。而且他指定讓鬍子陪他,也考慮到鬍子是扒子出身,對踩點的敏感性比一般人要強。
而我和方皓鈺呢,被他安排了另一個任務。我倆一起去果敢有名的雞街,挖挖消息,尤其是針對太陽島的。
至於駱一楠,因為身體衰弱,就讓他守着毒化物的箱子,老老實實躲在賓館休養。
我發現鄧武斌挺有領袖頭腦的,光憑他這麼安排,就讓人覺得,他在因才施用。
我們吃完這頓飯時,才下午,時間上並不急,等撤了飯桌後,大家都選擇躺在床上休息。
我睡得很實,也有這麼個感覺,真就是眼睛一閉一睜,就到晚上了。方皓鈺並沒享受到這種美好時光,他有些水土不服,這期間上了幾回廁所,跟駱一楠一同成為蹲坑專業戶了。
隨後我們陸續出發,我跟方皓鈺選擇步行,溜溜達達的往雞街走。
雞街故名其實,就是果敢的「紅燈區」,我打心裏覺得,我倆打探消息,去哪不行,非要跟雞街較什麼勁呢?
我也跟方皓鈺商量幾句,方皓鈺壓根沒妥協的架勢,他有兩個理由,一是雞街里人多耳雜的,最容易打探消息,二是他想找個果敢女人爽一爽,嘗個鮮。
我心說果敢女人也沒幾個真的緬甸貨,有什麼新鮮的?
但我一看勸不了他,就沒再多浪費口水了。
就這樣,當我們轉過一個路口,眼瞅着快到那一片燈紅酒綠的雞街時,方皓鈺突然止住了腳步。
我挺納悶,看着他。而他左看看右瞧瞧,四下打量一番後,突然笑了說,「就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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