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鈺指着我倆問,「我們以前是同事?」
較真的說,我和鬍子以前為了捉鄧武斌,不得不入了匪窩,加入鄧家軍。從這方面看,我倆跟方皓鈺確實有「同事」的關係,另外我也能感覺得到,方皓鈺嘴裏的同事,絕不指的是這個。
鬍子偷偷跟我念叨,「方皓鈺貌似不僅是精神病,記憶還出現了問題。」
我打心裏贊同,這一刻我還想到一個詞,記憶扭曲。我估計十有,這都得歸功於。
我和鬍子一直沒回答方皓鈺,方皓鈺等了一會兒,又重複的追問了一句。
我摸着衣兜,把那魔方拿了出來。這魔方的材質很怪,在太陽光下面一照,反射出銀色的光芒,很刺眼。
方皓鈺盯着魔方,整個表情怪怪的,他先是潛意識的一喜,又一驚,隨後他呼吸漸漸加重。
我在試探他,想知道他對魔方還有沒有印象,這也間接讓我知道,他的記憶到底成了什麼樣?
沒料到方皓鈺突然大喊一聲,抱着腦袋,拿出疼痛欲裂的架勢,滿地打滾。
我看的清清楚楚,他的腦袋並沒磕到什麼石頭上,但他鼻子卻止不住的嘩嘩往外噴血。
我擔心這麼下去,方皓鈺別掛了,而且他現在出現的狀況,讓我想起了腦抽搐。
我和鬍子沒法干站着了,一同跑到方皓鈺身前。我特意把魔方揣了起來,不打算刺激他了。
我和鬍子強行把他拽的坐起來,鬍子掐他人中。我在一旁喊他的名字。
方皓鈺都有些翻白眼了,這麼過了三五分鐘,他一口氣順了過來,而且狀態慢慢好轉。
我和鬍子耐心等着,我還摸着衣兜,找到一張紙巾,給他擦鼻血,但方皓鈺對他的鼻血很感興趣,時不時的,他用手指沾一沾血,放到嘴裏吮吸。
我發現方皓鈺忘性挺大的,他似乎忘了剛剛出現的魔方,又指着橋上幹活的那幾人,跟我倆說,「來,我請你們看戲。」
鬍子聽完就呵呵笑了,搖頭說,「兄弟,他們在幹活,你卻有這種意境,把這當成一場戲?」
方皓鈺瞥了鬍子一眼。鬍子拿出很仗義的架勢,又接話說,「你想看戲或看電影的話,哪天等我有空了,帶你出去,好好看上幾天。」
方皓鈺不屑一顧的噓了一聲,說電影有啥好看的。他又指着橋上,跟我和鬍子說,「你們留意下,那兩個老爺們每次把石磚裝到小推車上,再把車推過來卸磚,大約這一個來回要用半個鐘頭,而那五個老娘們,把所有磚敲到地上的時間,最多二十分鐘。」
鬍子第一反應是哈哈笑了,還說,「你挺有趣哈,竟然觀察的這麼細。」
而我倒是突然愣了一下,看着方皓鈺。
方皓鈺不理鬍子,繼續說,「這兩男五女,我打聽了,是計件工資,橋上每天鋪好多少磚,他們就拿多少工資,多鋪多拿,少鋪少拿。但我覺得他們就是傻子啊。想想看,那兩個老爺們每天忙不過來,而那五個女子,每一回鋪完磚都有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如果這五個女人中,能抽出一個人,少鋪點磚,多去忙那兩個男人運磚的話,這七個人,每天收入至少會多兩三成的。」
鬍子一臉詫異,外加一臉佩服樣,看了方皓鈺好一會兒,他又念叨,「你不是精神病嗎?難道你好了?」
方皓鈺再次噓了鬍子一聲說,「醫生說我精神上有些不正常,但精神上有病,不代表智商就有問題吧?」
鬍子被方皓鈺繞進去了,原本聽的連連點頭,之後他又連連搖頭。
而我倒是突然冒出個念頭,心說如果方皓鈺的邏輯沒問題的話,會不會說,我找他問案子的事,他同樣會給我一些指導意見呢?
趕巧的是,方皓鈺這時一轉話題,問我和鬍子,「咱們是同事的話,你能告訴我,我以前是做什麼的麼?我在這問題上糾結了很久很久。」
鬍子想開口,但我把他攔住了。我又跟方皓鈺說,「你是個警察!」
方皓鈺和鬍子一同看我發愣。鬍子還這、這兩聲。
方皓鈺悶悶想了想,又皺起眉頭,反駁說,「我是警察?但為什麼一提到警察,我打心裏就恨意十足呢?」
我原本就是忽悠方皓鈺呢,沒想到他這人對警察的恨,早就深入骨髓了。
我為了把話圓回來,又不得不繼續編道,「準確的是,你跟我倆一樣,是一名臥底,而且不僅是你,我倆當臥底久了,也恨這種特殊職業。」
方皓鈺眯着眼睛看了看我,他又陷入到沉思中。最後,他有些認同我的「忽悠」了,還點點頭不說,又重重嘆了口氣。
我覺得差不多了,跟方皓鈺提了提四名女主播的案子,尤其這四人的照片和視頻都存在我手機里。我把手機拿出來,給方皓鈺看了看。
當然了,我直說這案子的基本情況,但沒透漏目前的最新進展,也沒說姜瑞和小鼠發現的線索。
方皓鈺也不嫌髒,索性直接躺在地上。他舉着手機,很認真的看了起來。
我和鬍子留意他的表情。他時而目露凶光,時而冷笑。
鬍子有點緊張,偷偷問我,「不會出啥岔子吧?」我其實也被方皓鈺這狀態弄的心裏發毛,但我這麼安慰自己,我和鬍子兩個人守着他呢,真有啥事了,我倆還鎮不住他?
我對鬍子示意,再看一看。
方皓鈺最後把手機隨意丟在地方,他又爬了起來,當着我倆的面,跳起舞來。
他這舞,跟殭屍一樣。我以前看過他這麼跳一次,而且那一次,他跳的很熟練,這次他顯得有些生澀。
鬍子跟我不一樣,他看呆了,又說,「方皓鈺真是個變態。」
我倆繼續壓着性子等着。方皓鈺這支舞跳完後,他長吐了一口氣,又一屁股坐到我倆身邊。
我心說這哥們是不是我把手機給忘了?我不得不自行把手機撿起來。
方皓鈺很肯定的跟我倆說,「殺害這四名女主播的,應該是熟人,甚至跟這四名女主播,很可能都是朋友。」
這結論實在出乎我和鬍子意料。我也立刻接話問,「憑什麼判斷的?」
方皓鈺把我手機搶過來,翻着照片,等我和鬍子看了一遍後,他說,「這四人死於真空袋裏,那就是虐殺了,恩恩,這兇手很有眼光,也很有好點子,另外四人體內發現動物的那種液體,這肯定是兇手弄進去的,也牽扯出來強姦了。你們知道麼?要我感覺,這類兇手是很挑食的,他殺這四人,肯定是在這四人身上,有該死的地方。」
我一邊點頭,一邊催促他往下。
方皓鈺重重吐了口濁氣,又說,「這四個娘們,身上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叛逆心很強,而且不是那種很好說話的主兒。我想,就是這個特點,讓兇手動了殺機。」
鬍子回了句不能吧,他又把手機搶過來,再次看起照片。
我細細品味方皓鈺這番話,無奈一時間領悟的不怎麼透。
我又把姜瑞這個人說了說,那意思,方皓鈺覺得,姜瑞會是殺人兇手麼?
方皓鈺聽完就哈哈笑了,說姜瑞是個搶劫的,還是個通緝犯,他腦袋被豬屁股夾過麼?在這種敏感時期,還會殺害女主播?另外他喜歡的是劫財,而不是劫色。
鬍子這時忍不住看着手機直嘖嘖,看架勢,他或許對方皓鈺的觀點認同了。
我心說你個鬍子,啥時候看照片不好,現在就別跟方皓鈺搶手機了。我把手機又強行拿過來,塞給方皓鈺,讓他再看一看死者信息,爭取讓他再給我一些提示。
誰知道遠處傳來噹噹的鈴聲。方皓鈺在鈴聲響起的那一刻,他激動的站了起來,又把我手機隨意撇到地方。
他跟我倆說,「開飯了!他奶奶的啊,去晚了就吃不到好的了。」
他撇下我倆,瘋狂的倒騰雙腿,嗖嗖的向鈴聲方向跑去。我也絲毫沒誇大,我看他跑步時,那兩條腿都快出虛影了,這說明速度得多快?
我和鬍子不想就這麼放他走。我倆拿出快追的意思,但最後,我倆還是被他拉下一大截。
我和鬍子趕到五福食堂時,我看到這裏一片人腦袋。
無數個精神病,聚在一起吃飯。而且能來食堂吃飯的,都是病症比較輕的。
我和鬍子找了好一會,才發現方皓鈺。他躲在一個犄角旮旯,而且他也真沒虧待自己,餐盤裏打着滿滿一盤子的好菜。
他悶頭在那吃呢。我和鬍子想湊過去。但沒等貼近方皓鈺呢,有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把我倆攔住了。
我不知道他怎麼知道我倆身份的。他稱呼我倆為警官,之後他又說,「我剛剛發現方皓鈺流鼻血了,是不是他又被刺激到了。」
我一下子卡殼了,正琢磨怎麼回答呢,鬍子倒是很實在的應了一聲。
這醫生又說了一通,那意思,方皓鈺原本情況就不太穩定,他讓我倆今天別在找方皓鈺了,也讓方皓鈺好好緩一緩的。
我能感覺出來,這醫生態度很堅決。
我和鬍子無奈之下,只好離開了,而且我倆剛吃完早餐沒多久,對精神病院的飯菜,不感興趣。
我倆坐回比亞迪後,鬍子問我,「這就回警局麼?」
我讓他等等。我還把魔方掏了出來,愣愣看着它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3.983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