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麵包車一撞之下,也出了點小毛病,我使勁給油,它只能開到四十邁,甚至隱隱的,我還聞到一股焦糊的味道。但好在它這速度,那幫人也追不上,我臨時能鬆一口氣。
鬍子很緊張的往後看着,我集中精力,留意着前方,也想着一會遇到出租車啥的,我倆好及時換車。
這麼逃了有二百多米,前方出現一個岔路口,路邊還停着幾輛黑奧迪。
看樣子,黑奧迪里沒人。我沒打它們的念頭。誰知道離近一些後,這些黑奧迪的車燈默契的一同亮了起來,還都是遠光燈。照的我一時間眼花繚亂。
我本來心裏一緊,以為這又是敵人的車呢。但有幾個警察從黑奧迪里跑出來,用槍指着我倆,大喊着,「停車。」
我猛地一踩油門,我倆身子都往前一探。鬍子還念叨句,「這他娘的什麼情況?條子咋突然來了?」
我原本盼星星盼月亮的就等這幫人,現在他們出現在我的眼前,我又一驚,甚至腦海里冒出一句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追我們那幫人看到警察後,又扭頭往回逃。其餘幾輛黑奧迪全追了出去,它們一輛接着一輛的從麵包車身邊經過。
我和鬍子沒法在麵包車裏穩坐了,拿槍警察面色不善的往我倆這邊靠過來。
我招呼鬍子一起下車,為了避免誤會,我倆還高舉雙手,表示沒有危險。鬍子更是念叨說,「都是自己人啊!別走火!」
這幾個警察不管那麼多,讓我倆全靠在麵包車上,不要動。
我和鬍子幾乎光着身子,這麼一弄可好,麵包車身上髒兮兮的,我倆成擦車布了。另外車身的冰冷,也讓我忍不住直打個寒顫。
這麼等了一刻鐘,有輛奧迪車開了回來,武悅從車上走下來。
她臉色發沉,帶着我倆遺落在按摩店的衣服,還讓我們快穿上。這期間我也把脖上的金鍊子上交。
鬍子對武悅的印象完全變了,沉着臉,大有怪罪警方的意思。
我打心裏也很不爽,不過武悅的表情又讓我有個直覺,她事先不知情。我先放下其他念頭,跟鬍子一起穿衣服。
武悅沒多解釋什麼,也沒法解釋,她只說了句抱歉,又指着她身後那輛奧迪車,讓我們跟她一起去車裏做個筆錄,之後就能開車離開了。
鬍子拿出不配合的架勢,我不想這時候惹麻煩,偷偷拽着他一起上車。
武悅不想多耗我們時間,她直接用錄音的形勢,估計等回到警局了,她再通過錄音,把筆錄寫出來。
我沒讓鬍子說。我拿捏尺度,既沒說鬍子涉黃,也沒說我心頭的疑問,只把按摩店的遭遇「還原」了。
等忙活完這些,我倆又開着奧迪回君怡賓館。鬍子一直憋着,這時跟我吐槽,一會死條子的,一會又是宋浩的,罵了一大通。
我覺得這是好事,他把這口氣撒了,整個人就好了。但剛到中途,我們的奧迪車剛轉過一個路口,後面有一輛吉普追了過來,它也不超車,就開着大燈,不緊不慢的跟在我們後面。
我和鬍子立刻留意到這現象了。鬍子都有點杯弓蛇影了,說不會又是那幫「仇家」吧?
我持相反態度,真要是那幫人,他們不會用大燈的,這樣太暴露自己了。
我開着奧迪,又奔着一個十字路口的轉盤開去。我拿出繞圈的架勢,讓奧迪在轉盤上就這麼開起來。我想確定一下,這吉普到底是不是在跟蹤我們。
奧迪和吉普一前一後在轉盤上繞了一圈半,吉普司機知道我們發現他了。吉普車猛地加速,直接開到我們前方,又一急剎車,把我們攔住了。
我心說今晚上是真熱鬧,做個任務而已,竟遇到這麼多囉嗦。
我鎖好車門,和鬍子沒急着下車。吉普車原本也沒動靜,等了小半分鐘後,駕駛位的車門開了,王中舉從裏面走出來。
鬍子忍不住呦呵一聲。我倒是隱隱猜到他為啥事找我倆了。
他還罵咧咧的直擺手,示意我倆下來。我和鬍子只好照做。
王中舉很不客氣,湊過來各推我和鬍子一把,又說,「是不是你們?嗯?兩個線狗,真他媽行哈,敢背着我說那紅手鍊的事。」
鬍子繃着臉,看架勢這就要承認。我急忙嘿嘿笑起來,還直搖頭,那意思,王中舉說的是如此的荒唐。
不僅是王中舉,連鬍子也詫異的看着我。王中舉問我,「你笑個毛?」
我借着笑,其實打心裏琢磨招呢。我跟鬍子不一樣,心說現在承認這些?除非我腦子有毛病。
我這次換個笑法,顯得很友善,又說,「王警官,你想想,我和鬍子是外市來的線人,這次做完任務後,馬上要回去了。你和武警官是金童玉女,我們有必要只在沈越市待兩天就搗亂你們的事麼?」我還做了個數錢的動作,「你承諾過,我們幫武警官後,要給我們獎勵呢,我們這種人,兜里沒啥錢,更在乎的是這個。」
王中舉面色稍緩。我打鐵趁熱的一轉話題,繼續說,「你說的紅手鍊咋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武警官送我們到住所後,她還當我們面,對你讚不絕口呢。是不是,鬍子哥?」
我最後看向鬍子。
鬍子壓根不會滿嘴跑火車,這時吱吱嗚嗚的。我擺手說,「算了算了,我知道那些話太肉麻,你說不出口。我來說吧。」
我故意模仿武悅的口氣,把王中舉誇了一番。
王中舉是徹底眉開眼笑的,甚至被我誇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這麼一來,他也沒脾氣了,尤其剛才我還點了他一句,我和鬍子做完任務了,他承諾的事,是不是該有所表示了?
王中舉這就摸出錢包,從裏面拿出五百塊錢。
我盯着他錢包看,少說得有一千來塊,我心說他就放這麼點血,也太摳了吧。
他把五百塊遞過來,讓我和鬍子拿去買煙抽,但我故意不接,甚至露出難以開口的樣子等着。
王中舉稍一猶豫,又肉疼的掏了一百塊出來。
我心說得了,這人格局就這麼大了,說出的話挺敞亮,辦的事卻過於寒酸。
我收了這六百塊錢,王中舉也不跟我倆多聊了。他嘀咕一句,「到底是誰壞老子的好事呢?」之後帶着狐疑的樣子,他上車走了。
我倆目送那輛吉普遠去,鬍子諷刺的乾笑了幾嗓子,說王中舉就是個傻狍子。
我對這六百塊不在乎,而且鬍子哥錢包里都空空如也的,一個老爺們怎麼能兜里沒錢?
我把這錢給他了。我也知道,十有他會拿這錢找小妹去。我就跟他說,「下次跟小妹辦事的時候,能不能把王中舉照片貼小妹腦門上,你就盯着王中舉辦事吧。」
鬍子噓了一聲,說真那樣的話,老子會萎靡的。
我倆回到君怡賓館時,都快半夜了。我倆都想洗個澡。但我沒先洗,怕自己正洗的時候,鬍子闖進來非要一塊。
他洗澡期間,我坐在椅子上吸着煙,也回想了今晚的經過。
那叫包子的,一定是龍哥的手下,後來投靠警方了。而這龍哥該是廣溪市黑道上的一個大佬,被包子出賣,被警方抓了後,他的一些鐵兄弟,想找出包子,給龍哥報仇。
警方呢,完全把我和鬍子誆了,尤其我被折騰兩天,喬裝打扮一番,冒充的就是包子這個人。警方借着掃黃的名義,其實是想順藤摸瓜的抓這些龍哥的餘黨,保護包子!
我覺得自己這猜測,不離十。也不得不承認,今晚我和鬍子的經歷夠驚悚,換做包子本人來,弄不好此時早被砍得成殘疾人了。
我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一個鐘頭後,我和鬍子都睡下了,而且我倆睡得都挺沉,在這種警方下設的賓館,也沒啥讓我們擔心的地方。
但到了後半夜,迷迷糊糊間,我聽到啪的一聲響,是打火機的聲音。我心說鬍子煙癮咋這麼大呢?這都睡着了,他竟又爬起來吸煙。
我翻個身本想不理他。問題是煙味很快飄到我鼻中。
我被嗆到了,伴隨煙味越來越濃,我忍不住咳嗽一聲,想跟鬍子說,把煙掐了。
但這麼順帶扭頭一看,我看到鬍子沒吸煙,就躺在旁邊的床上還睡着呢。
我一愣,心說不是他又會是誰?
我又四下一看。房間角落裏蹲着一個人,他吸着煙,讓煙頭一紅一紅的。而且別看環境黑咕隆咚的,他膚色卻很白很明顯。
我哇一聲,坐了起來,也猜到這人是誰了。
我們的房門上了反鎖,他撬鎖進來的可能性不大。我又看向窗戶,估計十有他是爬進來的。
我再次被活死人古惑的身手震懾住了。
鬍子被我這一聲哇也弄醒了,他也誤會了,抱怨說,「你吸個煙就算了,怎麼神神鬼鬼,一驚一乍的呢?」
活死人忍不住哼了一聲,念叨句,「鬍子,你真笨的可以。」
鬍子也哇了一聲坐起來,甚至隨手把燈打開了。在燈亮一瞬間,活死人跟個鬼魅一樣,嗖的一下跑到鬍子床邊,又把燈關了。
他又一屁股坐在鬍子的床上。鬍子不想離古惑這麼近,他這就要起身下床。
古惑突然怒了,一把拽住鬍子,往回一拎。也沒見他怎麼使勁,鬍子又滾回到床上了。
古惑冷冷的問,「怎麼着?老子來了,你就這麼不歡迎麼?」
九月九,今天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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