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一掏兜,把那個海鷗蛋拿了出來。
我舉着蛋,對這些人高喊說,「都看看這個!」
他們都是這小島上的老囚犯了,也是梨王的老手下,當然都知道這顆蛋代表着什麼。
這些人一瞬間全停下手頭的動作,甚至我也一下成為所有人的焦點了。
我不理會雜七雜八的目光,反倒盯着鬍子,又讓他快過來。
鬍子現在干站着呢,他一臉不解,因為他不知道為何我一亮出鳥蛋,這些人會出現這種反應。
他身上也被幾雙手拽着,但拽他的人似乎沒意識到什麼。鬍子臉一繃,罵咧着說,「娘的,都撒開。」他還猛地一掙,隨後他穿過人群,來到我旁邊。
這群人只是臨時的被弄懵了,很快他們又把我倆圍住。其中一個男子,看樣子應該是這些人的頭頭。他沒別的特點,就是那張臉,很像被平頂鍋砸過一樣,反正五官也好,臉頰也罷,壓根沒凸出感。
我給他暗中起了個外號,就叫平底鍋了。
這「平底鍋」突然開口問我,「你這小子,膽子不小,連鳥蛋都敢偷。」
我心說怎麼能叫偷呢?我在言語上不讓步,又把這鳥蛋舉高一些,跟他強調,「我們是新來的,這沒錯,但我們也很受狐姐的賞識,在我們加入梨王的隊伍後,她立刻賞了鳥蛋給我們,還暗示,以後會好好栽培我們,讓我們成為梨王的隨從。」
在場這些人,全是一等奴,他們被我這話一忽悠,全竊竊私語起來,尤其平底鍋跟他身邊的兩個囚犯,悄悄話說的更頻繁。
鬍子顯得越不理解。我趁空跟他耳邊念叨幾句,把這鳥蛋的一些隱藏信息,都告訴他了。
鬍子一定這鳥蛋竟然有如此大的嚼頭,他把胸脯猛地挺起來了,拿出看下屬一樣的架勢,指着這些人說,「你們吃了豹子膽是不?敢打我?老子是准隨從,小心惹了我,狐姐把你們都搞死!」
這些人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但平底鍋突然又把臉冷冷的沉了下來。他跟我倆說,「梨王最講道理,我們就算打你們了,那又能怎麼樣?凡事講個理字。」
我心說這平底鍋倒挺會拿捏談話技巧的,我剛剛搬出來狐姐,他竟把梨王搬了出來,另外他一直強調個理字。
我拋開別的,就讓平底鍋說說,我和鬍子怎麼不佔理了,而且為何打起來?
這次不僅平底鍋,很多人都指着鬍子,異口同聲的回答,說鬍子剛剛賭牌時,出了老千。
我知道出老千的下場,在正規賭場裏,只要現這種人,要麼砍手,要麼就打個半死,把老千丟出去自生自滅。
我瞥了鬍子一眼,心說哥們你行嘛,以前不僅當過大盜,連老千這種技術流,你竟然也懂。
而鬍子聽完後,拿出忿忿不平的樣兒,說狗娘養的才出老千呢。
他又跟我詳細說了一番。剛剛他來到這房間內旁觀,現這些人玩的是「鬥雞」,他看了幾把後,手癢也想試試,就把外衣脫下來,用它抵換了一點賭資,沒想到連續五把,他的牌都特硬,也因為贏了不少。
平頂鍋他們又嚷嚷起來,說他們玩牌玩了這麼久,拿出過這種邪門事,連續五把都是大牌?這不是出老千是什麼?
鬍子又跟他們辯駁起來。我倒是突然鬆了口氣。憑我對鬍子的了解,他不該出老千,但為何手氣這麼好?我的解釋是,我倆現狀很慘,又被誣陷又逃難的,但我們總不能啥事都這麼慘吧?老天這次給鬍子來了個否極泰來,讓他在牌場上威了。
我又觀察鬍子和這一幫人,他們吵來吵去,最後也沒個結果,甚至火藥味又上來了。
我把他們又勸住了。而且我心說不就他娘的贏點東西麼?還給這些人就得了。
我跟鬍子說,「到底贏啥了?拿出來,給他們!」
鬍子眨巴眨巴眼,有些猶豫,最後他一摸兜,拿出一大包煙葉來。
他跟我說,「這種地方不認錢,他們剛剛賭的是煙葉。怎麼?咱們好不容易贏來的,就都還回去了?」
我現在這種物資匱乏的小島上,自己突然也很在乎煙葉了,不然我哥倆上來煙癮了,上哪買煙?
但我剛剛的話都說出去了,再往回收,這也不是老爺們能幹的事。
我頭疼上了,稍微緩了幾秒鐘,我把那包煙葉接手,又遞出來,讓平底鍋這些人把它拿走吧。
但我暗中耍個了技巧,把煙葉攥的緊緊的。我心說這幫人,總不能硬生生掰我手指頭吧,如果他們拉的下這個臉來,那我真認了。
平底鍋也一定考慮到我倆的准隨從的身份了,他也不想因為這件事,跟我倆以後樹敵。
他想了想,一擺手說,「算了,咱們都是梨王手下,你倆也是新人,這些煙葉,你們拿去抽吧。」
他又對其他那些人使眼色,這些人中,不乏還有生氣的,但他們的頭頭都不在乎了,他們沒法硬出頭。
他們最後都回到那個房間內,撇下我倆,繼續的賭起來。
鬍子望着這些人的背影,鬆了口氣。他的意思,我倆也回去吧。
我倒是覺得,我倆跟這幫人不打不相識,這時候我們回去,以後跟他們見面,保准就夾生了,反不如我們繼續去「賭場」轉悠轉悠,跟他們攀攀交情。
我帶着這個想法,又強行拽着不情願的鬍子,一起去了那個房間。
這些人並沒一起賭,一般是四個人賭着,其他人都站着旁觀。他們看到我倆時,一開始表情怪怪的。
但我為了緩解氣氛,特意從贏來的那包煙葉中抓出一些來,卷好煙,遞給這些人。
而且我這嘴皮子多會說,很快的,他們也都忘了剛剛的囉嗦,跟我們有說有笑起來。
我還趁空跟平底鍋打聽打聽消息,尤其讓他說說,這島上除了梨王外,其他幾個地方都什麼樣。
平底鍋對梨王的印象不錯,按他說的,我們成為梨王的手下,絕對是到這島上後,做的最正確的決定,也只有梨王管的南面地頭,才住的都是正常人呢。
而他隨後又說了東地頭,之所以說那裏很怪,因為那裏住的全是女人。
我和鬍子聽到這,全愣了一下。鬍子愣完之後,更是拿出一副仰天長嘆、對地跺腳的架勢,說他娘的,早知道聽刀哥的話好了,當時真該好好在這小島上溜達一下,想想看,我們真要去東地頭了,豈不是一天天都跟一群女人接觸?那是啥滋味?簡直人間仙境嘛!
我倒沒鬍子這麼樂觀,因為一群女子能在這種棄管的小島上佔住一個地頭,這並不是一件容易事。
平底鍋聽完鬍子的話,也忍不住做了個呵呵的表情,他補充說,「那些女子可不是善茬,因為狐姐最早就是從東地頭過來的,她跟我們說過,東地頭的女人,一個個膀大腰圓,蠻力十足的,她們的領外號叫丑娘,你們想吧,這個娘們頭領,到底能有多醜?」
鬍子為人實在,藉此真的展開腦洞,想了好一番,最後他被自己虛構出來的丑娘嚇住了,打了個寒顫,還說,「那豈不是傳說中的孫二娘的形象?」
平底鍋只是贊同的笑了笑,也沒在丑娘的事上多說啥。他又一轉話題,說起西地頭了。
按他介紹的,西地頭聚集着一群怪胎,他們要麼是同性戀,要麼是獸性戀,甚至西地頭的大佬外號叫屎哥,聽說還有嗜屎癖呢。
我和鬍子都被嗜屎癖的字眼刺激到了。這次我先忍不住罵咧句,說娘的,不是吧?有人竟喜歡?
平底鍋拿出不理解的架勢,一聳肩,但他也說,「聽別人說,其實有嗜尿癖或者戀足癖的人,就很可能也有嗜屎癖,而且國外有個叫莫扎特的,好像是前幾年比較流行的一個歌手,他就嗜屎。」
我現平底鍋是這沒啥文化,莫扎特是古典主義音樂的作曲家,跟貝多芬是一個時代的好不好?
而且我因此也懷疑平底鍋剛剛這番話的真實性,我心說他連某些常識都不知道,還亂編一番,鬼知道那丑娘、屎哥的,會不會也是他編出來的?
但平底鍋倒是沒覺我看他眼神的怪異,他又說了北地頭,按他意思,北地頭沒什麼大佬的說法,是一群身手高強的人,獨自生活的地方,那裏環境險惡,也只有強者還能活下來。
他還舉例,說以前當過梨王隨從的兩個人,最後就去了北地頭,聽說生活的還不錯,自由自在,也因此沒在回來啥的。
鬍子聽的很認真,而我既然已經抱着懷疑的態度了,就對他的話徹底失去興趣了。
我和鬍子又在這房間隨便待了一陣,等實在有些膩歪了,我倆又提前告退了。
我們往自己房間走去,在經過刀哥房間時,我看到他正躺在草鋪上,而且他沒睡,同樣的,他抬頭看了看我們。
鬍子對刀哥有些意見,哼了一聲。
等回到我倆房間,鬍子還跟我說,「刀哥這人,虧他以前也當過大佬呢,太膽小怕事,為人也沒擔當。咱倆剛剛跟那些人要打架時,他咋不衝出來幫咱們呢?」
我安慰鬍子幾句,那意思,或許刀哥這性格,才更是當大佬的料,因為他善於保護自己,這才能活着久。
我讓鬍子別亂想了。我倆也累了,一起躺在草鋪上,這就想休息一會。但實際上,我們休息的不怎麼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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