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狐狸讓大毛退後。大毛很聽話,雖然拿出一副極不情願的架勢,卻也強忍着,又回到別墅的大門口。
那個肥女再次用鐵鏈鎖住大毛。大毛又跟狗一樣,蹲了下來。
我和鬍子能得空好好喘一口氣了,刀哥跟我倆的狀態差不多,胸口一起一伏的,不過他整個臉腫的更加厲害。
玉狐狸當着小馬猴和那些獸人的面,指着我們仨說,「歡迎你們成為梨王的手下。」
她還稱我們仨為一等奴。乍一聽這不是啥好名字,尤其裏面還帶了個奴字。但我分析着,梨王手下是有三六九等的,我們現在的等級,就是這個一等奴。
我偷偷瞧了瞧鬍子和刀哥。刀哥那張臉,除了腫着,也看不出個什麼表情來。鬍子倒是稍微顯得有些得意。
這讓我理解不透,我心說這爺們一直是個挺血性的漢子,怎麼現在變得這麼賤,這麼有奴性了呢?
小馬猴很機靈,立刻為我們作揖,還高呼,「謝謝狐姐。」
我們仨緊隨其後的也作揖。
一看玉狐狸平時就被擁護慣了,她不太吃這套,只是隨意的擺擺手,就算受用了。
她又說,「既然是梨王的人了,梨王會的好好罩着你們。咱們這裏一天吃兩餐,分別是上午十點和下午四點。你們三個一等奴剛來到這島上,肯定今天沒吃過飯呢,但上午餐的時間已經過了。我總不能讓你們餓到,那樣的話,我會被梨王責怪的。而且今天老娘高興,請你們加餐一頓。」
玉狐狸又對着站在大毛旁邊的那個肥女喊了一嗓子。
我現這肥女挺噁心的,現在正把肥肥的左腳伸出來,遞到大毛嘴前。大毛正伸着舌頭舔呢。
而肥女聽到玉狐狸的命令後,這就收了腳,拿出極其臃腫的樣子,一扭一扭的進了別墅。
我們等了大約半分鐘,肥女又端着半個椰子殼,重新走出來。
這椰子殼裏面空了,看樣子是當碗來用的。她把椰子殼送到我們仨旁邊時,我往裏一瞧,有三個土豆和四個像雞蛋一樣大小的白皮鳥蛋。
我看着鳥蛋,冷不丁想到阿虎了,也想到那一次我和鬍子當漁奴的經歷了。
我因此打心裏還忍不住唏噓一聲,心說造化弄人,沒料到我和鬍子竟又落了類似的下場。
另外我想不明白這肥女的邏輯,心說我們一共三個人要加餐,她為何要拿四個鳥蛋呢?這讓我們怎麼分呢?
但我和鬍子都沒說什麼,各自向一個土豆和一個鳥蛋抓去。
我想的是,我們仨先一人吃一個土豆和鳥蛋,之後剩下那個鳥蛋,我們仨平分得了。這也是最公平的做法。
但刀哥沒這麼想,他用那腫腫的眼睛,盯着我和鬍子看了看,隨後他不客氣的把剩下的土豆和兩個鳥蛋都抓起來。
我對刀哥這做法有些不滿,因為這有點自私的感覺。但我又看在他被揍得這麼慘的份上,心說算了,至少他多吃點,也有利於養傷。
這期間玉狐狸一直看着我們,她現刀哥這默默地舉動後,尖着嗓子,哼了一聲。
那肥女有舉動了。她猛地抓住刀哥的手。而且她沉着臉,跟刀哥說,「你這個一等奴,懂不懂規矩?就你還配吃兩個鳥蛋麼?」
小馬猴原本一直在旁默默站着,這時他也湊過來,乾笑幾聲,插話說,「在咱們梨王這裏,強者才能多吃,所以……嘿嘿。」他硬生生從刀哥手中搶下一個鳥蛋來,又盯着鬍子看了看。
我和鬍子都以為小馬猴要把鳥蛋給鬍子呢,這也代表鬍子是他們眼中的強者。
但小馬猴沒笨的盲目下決定,他抬頭看着玉狐狸。
玉狐狸沒表示,卻有那麼一瞬間,她看了看我。
小馬猴是多機靈一個人?他立刻領會了玉狐狸的精神,果然把鳥蛋塞到我手裏了。
我突然間覺得,這鳥蛋似乎跟個燙手山芋一樣,而且它的出現,無形中很容易把我和鬍子之間的兄弟情破壞掉。
我沒把拒絕玉狐狸的好意,但也不想讓不好的結果出現。
我只能把這個鳥蛋揣到兜里。
我們仨又當着玉狐狸的面,把土豆和每人都有的那個鳥蛋吃了。
我以前也不是沒吃過土豆,尤其跟鬍子調查案子時,還在手頭緊的情況下,我們下館子就會點一盤物美價廉的土豆絲,當時吃的時候,很香很下飯。
但我也不得不承認,這次的土豆,很難吃,就跟吃細沙一樣。
我懷疑是不是這種小島的環境太差,種不出好土豆來。
鬍子和刀哥吃的時候,也都皺了皺眉,不過我們沒說什麼。
最後等我們吃完,玉狐狸指了指不遠處的那片小破樓,她又一轉身,慢悠悠的走回去,肥女帶着空椰子殼,也轉身離開了。
小馬猴望着玉狐狸和肥女的背景,拿出一副鬆了口氣的架勢。
他又跟我們說,「走吧,今天的事辦的真利索,我帶你們去住處看看吧。」
我猜我們的住處,就在那個小破樓里。
這一路上,我有些心事,就沒太活躍,悶頭走着。刀哥跟我一樣,尤其他那嘴,就跟掛了兩根肥香腸一樣,就算想說話,也費勁。
鬍子倒是挺健談,期間還問小馬猴呢,「我們現在是一等奴,是不是地位還不錯?」
小馬猴讓鬍子別亂開玩笑了。他又補充說,「一等奴的地位是最低的好不好?」
鬍子不認同,或者說有些不接受。他還反問,「就算是奴,但也是一等吧,總比二等奴和三等奴要強吧?」
小馬猴再次打擊鬍子,說梨王手下,除了貼身隨從和像大毛一樣看家護院的打手外,其他人全是一等奴。
鬍子罵咧幾句,那意思,這梨王真他娘的是個傻貨,既然奴隸沒啥等級,又弄什麼一等不一等的嚼頭?
我倒是沒鬍子這麼多「憤青」的想法。我心說我們也不是註定一輩子當奴隸,現在只求有個安身的條件,又何必在乎這些呢?
這樣又走了一會兒,我們來到一個小破樓的近前。
這是個三層樓,面積挺大,卻沒什麼單元門的說法,只是在一樓有個入口,而且乍一看,很多處的樓體和空空的窗框上,都長着白毛。這跟小島潮濕的環境有關。
鬍子念叨句,噁心死了。刀哥呵了一聲,表示贊同。
小馬猴並沒繼續送我們進去的意思,而且按他說的,這樓里的空房間不少,只要目前沒被人住的,我們都能隨便選,隨便住。
小馬猴隨後跟我們告別,他還急匆匆的一路小跑離開的。我猜他要回到種植園。
我們仨不想一直在小破樓的門口乾站着,就先後走了進去。
這樓里的氣味不怎麼好聞,甚至毫不誇大的說,還很臭。
鬍子捂着鼻子,繼續抱怨幾句。刀哥本來也捂鼻子,但這麼一弄,碰到鼻子紅腫的地方了,他又疼的一呲牙。
鬍子說這裏的囚犯就是一群爛貨,連個衛生都不會好好收拾下,跟北山監獄沒法比。
刀哥拿出意外的表情,看了鬍子一眼。
而我跟鬍子持相反的看法,我對這種臭味,有自己的一個看法。
細算算,我這輩子比一般人見到的屍體都多。這也讓我對屍臭很敏感。
這種比臭雞蛋的味道還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氣味,我猜十有是屍臭,說白了,就是死人味兒。
我打量着小破樓,心說鬼知道這棟樓里,到底有多少空房間中躺着一具早已腐爛的屍體呢。
我們稍微緩了一下,又在一層簡單走了一番。
我默默數着,這裏一共有二十二個房間,每個房間都很簡陋,有個椰子殼當馬桶,有個乾草鋪子,另外幾乎一半的房間裏都有住人的跡象。
我跟鬍子和刀哥說,「咱們住一起吧?」
鬍子點頭。刀哥沒這方面的想法,我心說真沒看出來,這小子還挺獨的。
最後我們找了兩間房,是斜對面的位置。我和鬍子一起住一間,刀哥住了另一間。
我倆稍微整理下個這個房間,至少把乾草鋪一鋪,這樣睡起來能舒服一些。
另外我還聽到,不遠的一個房間內,有不少人吆喝着,他們似乎在打牌,或者說在賭。
鬍子平時除了把妹,也有愛賭錢的習慣。他一時間也些心痒痒。
我讓他消停點吧,還讓他想想,我們現在啥處境了,他竟然還有玩的心思?
但鬍子有他的理由,說就因為現在淪為到這麼操蛋的地步,他心裏極其壓抑,正好借着賭兩把散散心。
不等我再說什麼,鬍子一轉身,出了房間。
我沒跟他一同過去的意思,反倒走到門口,打量着整個走廊,又借着對面空房的空窗戶,往外看了看。
遠處是一片茫茫大海,還有那被玥南佬架起來的高牆。我還被潛意識影響的,用手在牆壁上寫起字來。
其實我反反覆覆寫的都是一個字,「囚」。
我也不知道現在鐵驢他們會怎麼樣,尤其當阿虎知道我和鬍子沒按原計劃偷渡到南邵群島時,他會不會急?
但這都不是現在的我要瞎擔心的事了,因為現在最主要的,是我和鬍子怎麼能好好的活下去,至少能有機會,活着離開這裏才行。
我呆了少說一支煙的時間。出乎意料的,這時又有一個人出現在走廊里,他明顯剛從外面回來。
我看着這人,愣了。他看着我,也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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