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可疑角落裏許久沒再傳出半點動靜,文狀元好生疑惑。
尋思間,足尖輕輕一點,朝着堂下可疑角落飛掠而去,鼓盪的雲白儒生袍,宛如一襲煙紗,縹緲而輕盈。
在堂下,有幾尊高大的雕像,雕像之後,有幾根粗大的柱子。
那可疑人影,就藏在這些雕像或柱子之後。
柱子腳下,隱隱晃動着一道虛影。
由於大堂寬敞明亮,這道虛影顯得很輕淺。
正常人的影子,跟本人的體型一致。
但對於一個進入天靈境後期(七、八、九階)的武道弟子來說,可能不一樣。
因為天靈境九階後,是天君境,具體到某個人身上,會出現某種特定的異象。
這種異象包括很多方面,其中一方面,就包括人的影子。
他們的影子,看起來更具君主氣質,譬如,一個原本光着腦袋的天靈境九階的強者,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卻像是戴着一頂冠帽。
原本什麼都沒穿,或穿得極普通或單薄,但投射到地上的影子,卻像是穿着錦衣華服,甚至還帶有形如飛檐的肩甲。
*
當然,還要更神奇的。
人站着時,影子「躺」在地上,當人晚上躺着睡覺時,影子卻能立起來,像是君主一般,甚至還可以在夢中完成自己難以完成的心愿——譬如「託夢殺人」。
*
當然,要達到這種境界,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欲速則不達,從天靈境突破到天君境,極為困難,需要一個過程,這個過程需要人在很多方面都達到某種境界。
天緣、修為、武技、心境、天賦、血脈傳承……
相對來說,前三者最重要。
只要擁有天緣,可以在很年輕的時候,讓自己凸顯出君主氣質;天緣不夠,只要修為足夠高;或者前二者都不具備,那麼如果能深得相關武技在某些方面的精髓,也能讓自己彰顯出一股君主氣質。
即便突破了,也未必能讓自己的影子,從地上立起來。——不是簡單地從牆角立起來。
有些人,早在天靈境九階、八階,甚至更早的七階,就已經能夠彰顯出一種君主氣質,而有些人,需要更高的修為才具備這種氣質。
而且,絕大多數人突破到天君境時,年齡都已經超過五十。
不過幸運的是,在這個大陸尤其是丹界,年過五十在體貌各方面都顯得十分年輕,跟大陸外那些二十出頭的男子差不多,甚至看起來更年輕。
*
或許是覺察到了什麼,那藏在柱子後面的可疑人影,氣勢暗自收斂間,影子的形態便是漸漸恢復了正常形狀。
但由於光線投射方向的影響,依然看不來究竟是誰的影子。
*
文狀元沒想過它會是霹靂布偶蕭炎的影子。
因為在這個大陸,能夠在天靈境七階就彰顯出如此強大的氣質,這類天賦異稟的人才,還真是鳳毛麟角。
絕大多數修為達到天君境的強者,即便各方面都極為優秀,所彰顯出來的君主氣質,也沒有這般明顯。
*
文狀元繞着柱子及緊貼着柱子的雕像追逐了一陣,始終見不到藏在柱子之後的人的真容。
*
就在文狀元感到泄氣之時,投射在地上的影子,漸漸又顯現出了高貴的君主形象。
*
此刻的文狀元,忽然眼神一亮,唇角微微揚起一抹狡黠的弧度,
只見她,假裝轉身要走,忽而一轉身,提起小秀腳,一腳踩在影子腹部上。
「咳咳!」
這一腳下去,影子的主人當即就咳了出來。
文狀元暗喜,隱隱猜到柱子後是什麼人。
不過,她還是有些懷疑。
如果對方真是霹靂布偶蕭炎,那麼剛才丹玄治召集三兄弟開會期間,絕對是極為危險的時刻。
要知道,堂下三兄弟,修為均達到天靈境九階,丹玄治的修為也達到了天靈境八階。
一旦行蹤暴露,以霹靂布偶蕭炎一人之力,要想突圍出去,只怕是九死一生。
*
帶着這種疑念,文狀元搖了搖頭,很快打消了影子主人就是霹靂布偶蕭炎的猜測。
「遁藏在丹氏兄弟眼皮子底下,這需要多大的氣魄和膽識啊!蕭炎單槍匹馬一人,有這個膽量麼?」
「而且,他修為只有天靈境七階,怎可能彰顯出如此強大的君主氣質?」
「一定是丹氏宗族第三分堂或第四分堂兄弟,只有這些年齡偏大且修為均在天靈境九階及以上的武道弟子,才更有這種可能。」
念及至此,文狀元突然收攏摺扇,朝着擋在二人身前的柱子,捅了去。
「咔嚓」一聲。
整根柱子都被捅了個對穿,但結果,扇子卻鑲嵌在了柱子裏面,無論她如何使勁拔,就是拔不出。
*
然而,就在這時,突生異變。
隨着兩聲咳嗽,從高台之上的側門處傳來,一道身影,有些鬼祟地映入了文狀元的視野。
文狀元倒吸一口冷氣:「莫非我身旁這根柱子的影子主人是他?他已經修煉到人影分離的境界了?」
視野中這道身影,不是霹靂布偶蕭炎,而是先前在大堂下宣讀冊命的那位。
他和另兩人,包括新任第三分堂堂長丹玄治,都是丹氏宗族族主丹方雄的兒子,年齡都超過五十歲,同樣看起來十分年輕,如同大陸外一名二十出頭甚至更顯年輕的男子。
自從見到文狀元那股冷清優雅,自信傲然的氣質後,他的腦海里便是時時刻刻回放着先前在大堂內見到的那一副畫面。
這人滿臉褻笑着走下高台,直勾勾地看着文狀元。
雖說文狀元戴着人皮面具,自損顏值,可是,那種獨具女人味的優雅氣質,卻是絕大多數女人所不具備的。
如果文狀元沒有戴人皮面具,這男子說不定會緊張得手心出汗,可現在,閱盡美女的他,在這個只有氣質,自損顏值的文狀元跟前,則沒必要表現得這般拘束。
先前在大堂之下表現出的那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此刻卻被一臉穢褻和輕浮所取代。
「哈哈哈,你在那幹什麼呢?」這男子聲音輕細,一臉褻笑着,走下台階,伸出雙臂,直奔文狀元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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