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暝一挑眉,這才鬆開了雲傾,翻身下塌。
「進來!」
話落那剎,門被猛地推開。
雲傾剛打理好自己,就見一殘影闖了進來。
竟是
蘇魯!
這個之前和她交過手的銀狼族強者,此時卻是形容狼狽,一副萬分失措的模樣。
「怎麼了?」見狀,封暝神情一凝。
卻見蘇魯跌跌撞撞地,竟險些跪下。
「族長,雷妮剛才獨身上街採買,和野豬族的雌性發生了衝突沒想到對方帶着刀,竟然刺破了她的心臟!」
這位中年雄性顫聲道。
封暝臉色愈沉。
雲傾也不由一震。
儘管本身不認識這位「雷妮」,但她也能大概猜出,對方恐怕是蘇魯家的雌性。
而在獸人大陸,嬌弱的雌性一旦受傷,幾乎都有致命的風險。
像她之前被夏綿綿砸傷,能恢復得那麼快,已是被連連驚嘆。
但那是因雲傾自身修煉的緣故。
事實上,原主本來幾乎是被去掉了半條命,堪堪才被挽救回來。
更別說,是被直接刺破心臟!
「她情況如何?」封暝自然也知道這點,立時問道。
卻見蘇魯紅了眼圈,啞聲道:「剛才被抬回來。剛才艾里醫師診斷了說,怕是堅持不了多久了!」
話到這兒,他險些厥過去,又強撐道。
「族長,我知道你的天賦技中有風行一類,算我求您了,幫雷妮跑一趟吧,把羅亞醫師帶回來!」
蘇魯說着,完全豁出去的模樣。
雲傾卻有些不明所以。
封暝側首,低聲向她解釋了句:「羅亞是族內最好的醫師。」
此次因為他到首都去參加選舉,因此族內最好的幾個醫師都跟了過去。
如今封暝先趕了回來,其餘隨行的獸人卻還在路上,包括族內的「神醫」羅亞。
因此,只有他施展「風行」技,才能最快地把羅亞帶回來。
但是即使如此「時間不夠。」
封暝沉聲道:「別族有沒有合適的醫師?」
言下之意,就是直接抓來!
去旁邊的族群「請」,總比往返來得快!
聞言,蘇魯也勉強冷靜了下來:「對!族長,我們」
「走!」封暝沒有再廢話,抬步就走。
蘇魯轉身,衝上前帶路。
雲傾一蹙眉,也跟了上去。
然,三人才走到門邊
一個中年雌性卻先一步跑了進來。
「蘇魯!」她焦急地喊着,失聲道:「雷妮血流不止,艾里醫師說、說、說她快、快不行了!」
「什麼!?」
蘇魯臉色霎時變得慘白,只覺天旋地轉。
「你快去看看她吧!」那中年雌性也忍不住哭了:「小蘇凱已經被抱過了去,艾里醫師說,讓你們見她最後一面!」
轟。
這聲落下,蘇魯再撐不住,整個人都塌倒了下來。
但只是一瞬,他又飛快地爬了起來,不管不顧地向外衝去。
那中年雌性抽泣着隨之跑了。
封暝的神色完全沉了下來,正想跟上
卻被雲傾一把攥住了手。
「我和你一起去。」她斂着神色,心中閃過個模糊的想法。
「嗯。」封暝也沒多問,一屈身,就把她抱了起來。
接着,他腳一蹬,「風行千里」即時發動。
雲傾只覺一陣厲嘯的氣流划過。
一眨眸,她已被帶到了急救的病房門前。
只見病床上癱臥一年輕雌性,胸口插着利刃,傷處血流不止。
她正閉着眼,臉色慘白至極,明顯陷入了昏迷狀態。
想來正是「雷妮」無疑。
此時,四下還環繞着不少獸人:為其努力止血的醫師護士,已是一臉哀戚來見「最後一面」的親友,更忍不住掉起了淚。
特別是
撲在床邊的三人。
一是蘇魯,此時,這個高壯的雄性已哭得快不行了。
他身旁還有個三四歲的小雄性,懵懂地跟着叫「姆媽」,小臉上滿是淚痕。
還有那曾端着架子的老雷納,顫聲地喃喃着,更是老淚縱橫。
「雷妮,你起來,別丟下我們啊,雷妮!」
「姆媽姆媽,你怎麼了?」
「雷妮啊,你要讓你的老父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嗎?」
見狀,雲傾心下一抽,根本顧不上驚訝幾人的關係,只被悲悽的氣氛徹底被感染了,
再抬眼望向封暝,果見其俊顏上也是一片肅色。
兩人對視了眼。
轉瞬,他彎身,放下了她。
沒有誰多說什麼。
封暝先進了門,雲傾靜默地跟上。
一前一後,幾步就到了病床前。
「族長。」當下,就有人發現了封暝,忙恭敬地喚了聲。
封暝微一頷首,一醫師打扮的半老雄性立時迎了上來。
正是留守在族群的艾里醫師。
「雷妮她?」封暝道,語氣滿是凜然。
艾里頹然地搖了搖頭:「刀刃沒有正中心臟,但刺得太深,如今雷妮血流不止,實在是」
「不能拔刀?」封暝蹙眉。
「不行。」艾里神色更加黯淡。
「理論上拔出再止血,確實還能搶救。但拔刀必然引起血崩,雌性身體太弱,根本無法自我修復,她只會立時猝死過去」
他解釋着,又不由苦笑起來:「這種傷,若是落在個雄性身上,要救回來是再輕易不過的事,但雷妮她是個雌性啊!」
一句感嘆,道盡無數心酸。
聞言,封暝神情也是愈發凝重。
雲傾聽着,心中那模糊的想法,卻是逐漸清晰了起來
不錯。
今天這傷若是雄性所受,根本不會致死。
因雄性能修煉,所以可以通過吸收靈石能量自我修復,或是彼此傳遞能量。
但雌性,卻根本無法吸收能量!?
不。
誰說沒有例外?
當下,雲傾眸光一閃,正想開口。
卻被一陣喧囂打斷。
是雷妮眼皮動了。
「醒了醒了!」
「雷妮、雷妮!」
一時間,眾獸人都激動起來。
艾里見狀,忙跑回了床前。
雲傾也跟着封暝上前幾步,湊了上去。
只見病床上那年輕的雌性掙扎地顫動眼瞼,終於睜開了眸。
「我」頂着一干關懷的目光,雷妮氣弱地開口,狀態卻明顯比之前好了不少。
就連臉上,都從一片慘白變成了漸有血色。
但,沒有誰因此感到高興。
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迴光返照。
「雷妮,你別說了,別說了。」蘇魯更是泣不成聲:「我再去請醫生,你會好的!會好的」
雷妮卻只虛弱一笑,艱難地搖了搖頭。
她專注地望着面前的伴侶,又將視線轉向了一旁的雄父和孩子。
一副要交代後事的模樣。
見狀,其餘獸人低泣着,都識趣地退開了,將最後的時間留給這一家四口。
雷妮感激地四下一掃,張了張口
一道清越的聲音卻先響了起來。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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