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房門叩響。
「閣主,伊畫小姐求見。」
合上信,醉曦頭也不抬,淡淡拒絕:「不見。」
碧琪也不為那個人說話,轉回去將原話全部都扔給了伊畫,氣得伊畫狠狠瞪了她一眼,碧琪聳聳肩,主子不見她,怪誰呢?
不知道伊畫究竟是為何求見,不過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也絕對不會是急事,雖然她搬出明月軒,以她的性子若真的出了不得了的事情,肯定不是來找她這個閣主的,而是去找曾經對她恩寵無限的宮主才對,由此可見,她要麼是來給她添堵,要麼是來撒潑的,無論是哪一種,對自己可沒什麼好處,倒不如不見。
正巧,溪川接了屬下呈上來的單子,上面的酬金可是豐厚得很,但看到那個名字,也就只能關上,拿起來前去請教閣主了。在苓焰閣的大門遇到了身穿桃紅褂子,披着斗篷的伊畫。
伊畫打量了他半天,知曉他身份後眼睛立馬就亮了,看得溪川心一驚,宮主的女人……他可招惹不起,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默默地走着,心裏默念「沒看見我」「沒看見我」,瞥了一眼右邊,果然人沒在了,鬆了一口氣,肩膀被人一拍,他嚇得馬上轉過頭,盡在咫尺的是一張俏皮的臉蛋,衝着自己笑得歡樂,「殿主,咱們又見面了。」
「呃呃,夫人……」
「殿主是要去找閣主嗎?那將本夫人也帶去好不好?我有急事找閣主。」
「夫人,要見閣主沒有通報恐怕是不行的。」他才不要帶她進去,開玩笑,那一次以為她是哪個小侍女,見她長得水靈靈的,於是將人帶回殿中,讓人去查她的身份,若是一個二等丫頭他倒是可以收了,那眼中的靈氣可令人舒服得很,誰知道回去她將死殿弄得雞飛狗跳,查出她的身份自己也沒賊膽,只能讓她在不接觸機密文件的前提下到處翻,將本死氣沉沉的死殿弄得好不熱鬧,可實在是不想體會那種熱鬧了。
現在他還沒痴呆,要是真將她帶進了苓焰閣,等到時候死的可是他!
「沒事啊,殿主帶着本夫人去行了,殿主。」亮晶晶的眼閃着邪氣,偏偏這種邪氣還有幾分可愛。
「夫人,我不能擅做主張。」她是南逸辰的人,但還是侍妾,按理說溪川一個殿主是在她的等級之上,可由於前些天她實在是盛寵,以至於他們也不得不禮讓幾分,現在雖然不在得寵,可他也不是那種捧高踩低的人,對伊畫還算是禮讓。
醉曦走出來,見兩個人站在大門外糾纏,不由皺眉,沒有出聲,溪川立馬就見着了台階上身穿紫衣的人,慌忙請安,伊畫很不情願地也彎了彎身子。
「在這裏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誰讓閣主你不見我,只好在這裏等着閣主了。」伊畫先於溪川回答態度真是囂張得很,讓溪川為她捏了一把汗,前來的碧琪也不由得微微側目,這個女人真是太囂張了,以閣主的性子,只怕不會有她好受的。
「本閣不願見你!」瞥了眼趾高氣揚的人,醉曦不再理她,徑自對溪川吩咐,「進來。」
「等一等,等一等。」伊畫三步並兩步跑到醉曦身邊,笑得很歡快,「閣主,屬下在這裏等了好久,好冷啊,而且,頭也開始疼了呢。」
溪川:「……」
醉曦這才將目光完整地落到她身上,覺得很奇怪,這個人怎麼就這樣的不知好歹呢!有恃無恐!她是來找自己算賬的?也是,若不是她,這個人還在明月軒過着艷羨的生活,而不是受人白眼,她抓住了自己這一點點的愧疚,可是,太傻了,她怎麼會認為憑着這點微不足道的愧疚就不會拿她怎麼樣。
伊畫後背一涼,咽了咽口水,不再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這個女人……還是只有宮主來收了,奶奶的,兩個人一模一樣的脾氣!
「我來時有事請求閣主的,現在冬季了,我的份例能不能分給小……霍煙一些?她生病了,這幾天將本來要發的藥都用完了。」
醉曦狐疑地瞧着她,奈何她一臉真誠,看不出破綻,只是會不會很滑稽,這個人之前還這麼囂張,現在還能扯下臉來求自己?為什麼她會認為自己會答應?
「你為什麼不直接去找青姨?」
「青姨說這不合規矩不准唄。」開玩笑,前幾天她才因為這件事被閣主給訓斥了,實在是不干再冒犯了。
「為什麼不找宮主?」以她的恩寵,雖然現在搬回去了,可她無法無天的性子,怎麼來說都是找曾經和她有過情緣的人,而不是找自己。
「宮主不管這些瑣事的。」
醉曦揉了揉太陽穴,輕輕點頭,「可以,霍煙生病了就找大夫,別胡亂吃藥,莫要誤了治療的最佳機會。」她的頭有些疼,吩咐完了就示意溪川進來。
伊畫瞪大眼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還有事?」醉曦又問了句,見她呆傻的模樣也不想招惹。
留下她略帶迷惑地看了一眼這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人,容色傾城,眉眼間疲倦微顯,但一身氣勢卻清冷得很,實在是不明白,按理說她不該百般刁難嗎?自己冒犯了她多次,就連求她的語氣都是那樣的不帶敬意,而且自己的身份還是那樣尷尬,如果她喜歡宮主,定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為何她還會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還另外給了一道特赦令允許去請大夫?
不是說她殺人如麻,嗜血冰冷嗎?
為什麼她會覺得這個人不算壞?還挺大度的!
「沒事了。」
醉曦也不再理她,帶着溪川就進去了。
伊畫站在原地,她不是來給這個女人添堵的嗎?搞了半天反而現在將自己給堵着了?「她怎麼不刁難我?」本來她刁難了自己就可以跑去和霍煙說她壞話,還可以趁機損一損南逸辰的眼光,讓小煙心裏也快活些,如意算盤空了?
碧琪瞪了她一眼,「你以為閣主那么小心眼?真要是和你這種人計較,她也就不會坐上這個位置了。」說完哐當就將門合上了。
伊畫:「……」喂,小侍女你出來咱好好說話,本姑娘得罪你了?
莫名其妙!
不過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梅花暗香縈繞,息月宮外紅梅傲然,白雪落在紅色的花瓣上,淒艷如杜鵑泣血。
「……若是為了安全起見,肯定是不會光明正大地直接走陸路,這群人不笨,他們選擇了從鹿城走,路程是遠了些,可這一路上也安全很多,更何況,他們請了白家的人,這鹿城一帶,都是白家的地盤,雖然不是萬無一失,可到達京都的安全性要高很多。」
「這是他們的路線圖,你看一看。」
打開上面標註清晰的地圖,南逸辰沉默了瞬間,才抬起頭,目光冰冷,「誰說到了京都安全性就高了?」
對面的人手一滑,明白他的打算,這是要在京城動手的節奏啊!
「京城裏耳目眾多,若是沒有人掩護接應的話,實在是冒險的很,何況這是皇商,盯着的人肯定不少,還有軍隊駐紮,魚目混珠固然好,一旦露餡,我怕後患無窮。」
南逸辰在京都那裏輕輕畫了一筆,「誰說我們要動手的?這種機會,還是留陳將軍的好。」
梵蕭咽了咽口水,「奶奶的,幸好老子沒站錯隊,否則我他媽的還不是被你算計得渣都不剩。」
「我不過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
「唉……好了好了,你都不準備吃的?我奔波了大半天,現在還沒吃飯,餓死我了。」接觸到那眼神,頓時就投降了,「好好,我不打擾你了,我去找醉曦,她做的面,比你這裏的飯菜好吃得多。」語畢,趾高氣揚地要走。
南逸辰:「……行了,就在這吃,我讓人準備。」
梵蕭停下來,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她的身體還沒好,別讓她太累。」撒謊不打草稿。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一點都不想那個人給除了他以外的人做飯!
吃飽喝足後,慢悠悠地往苓焰閣走去,被碧琪擋在了書房外,「閣主和殿主在商議事情,你不能進去。」
「……我等着還不行嗎?」說着就跑到走廊的另一邊坐下準備賞雪,碧琪也坐到他身邊,一臉憂傷,「喂,我跟你說個事情。」
「嗯,你說。」
「宮主把他的侍妾都遣回了清歡殿了。」
「關你什麼事?」
「我……」
梵蕭轉過頭來認真嚴肅地瞧着她,「碧琪,我告訴你,你別生出其他心思。」見碧琪沒說話,他又添了一句,「反正南逸辰那傢伙眼裏也沒有你。」
碧琪咬唇狠狠剜了他一眼,「反正閣主眼裏也沒有你。」
誰知道梵蕭卻笑起來,那不能稱之為笑,只能說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會讓她眼裏有我的!」那語氣,也不是平日正經的語氣,仿佛帶着些煞氣,碧琪驚訝地轉過頭,觸及到他沒有來得及掩飾的眼神,頓時打了一個寒戰。
「梵蕭你……」你別做傻事。這句話來不及說出口,那邊門就打開了,溪川走了出來。他也直接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呆呆地坐着,想起之前看到他的眼神,漠然而瘋狂……
「忙完了?」吊兒郎當地走過去坐在她對面,懶洋洋的樣子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
也不再詫異為什麼他就這樣出現在這裏了,反正這些年他神出鬼沒地也是習慣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乾澀疼痛,「給你看樣東西。」說着就將手中的摺子甩了過去。
梵蕭動作瀟灑地接住了,一看,不禁樂了,「我的人頭就只值五百兩黃金?」
「嗯,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價值?」
「我說醉曦,身為朋友你對這個都沒什麼看法?」他將摺子翻起又合上,合上又翻起來,把玩得歡快。
醉曦眯起眼睛,淡淡道:「有啊。」停頓幾秒,在他期待中說了一句話,「你真不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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