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息瞬間變得凜冽起來,倩如有些心驚,不敢究其原因,卻還是聰明地不願意去觸碰她的逆鱗,接下來她匯報工作就儘量簡短,在最短的時間內將事情解決,這個冷空氣也不是誰都可以忍受的,這麼多年她還是不習慣主子清冷目光下暗藏的戾氣,常年上位者的威壓也不是她敢直視的。
一些不懂的工作須得請示,倩如立即就將問閣主的這個想法給扼殺了,至少不應該在今天,可沒想到閣主會主動開口,「接手靈殿的工作可還順利?」
「回閣主,一切順利。」
醉曦忙着看各種報告,頭也不抬,低低地嗯了一聲,就在倩如準備行禮退下時,主子悠悠開口,「不該有的仁慈不要有!霧繆在位的這幾年,還是有幾個忠心的,一味地放過只會讓他們覺得你這殿主懦弱好欺負!」
聞言倩如立即跪了下去,「屬下明白了。」這分明是要趕盡殺絕順便殺雞儆猴的!
「嗯,下去吧。」
忙了一兩個時辰,遙玄又急色匆匆地跑來,本來碧琪是攔着人不讓他進的,閣主剛剛回來連着趕路本就疲倦,還有這麼多人不停地給她找事,事事都要請示要他們何用?但是這話也有失偏頗,鎏苓宮這麼大,很多事情他們殿主也不敢隨便拿主意,而且前兩天積壓下來的事情說不多也不多說少也不少,可要一下子處理完也沒有那麼容易。
遙玄是急呀,但是他也不能站在門前喊閣主出來,一時間氣得頭髮都差點燃起來了,而且他嚴重懷疑,這個侍女就是和自己作對,否則剛剛他們前來怎麼沒有被攔下?
「碧琪!」外面的風聲自然是落到了醉曦的耳朵里,淡淡的警告聲傳來,碧琪沒辦法狠狠瞪了一下遙玄,才不情不願地讓開。
醉曦揉了揉太陽穴,聽着遙玄的稟告,微微皺眉。「這琴玉樓還是不老實,既如此,就換一個人做吧,本閣記得不錯的話,可是有很多人覬覦着這塊肥肉的。」
遙玄手一抖,換一個人做?這不就是要讓現在的樓主垮台嗎?現在江湖早已經是暗潮迭起,任何風吹草動都有可能成為眾矢之的,若現在琴玉樓真的發生了謀權篡位的事故,那些虎視眈眈的人只怕是像狼聞着鮮血的味道一樣要撲過去的,而琴玉樓本來在之前就已經元氣大傷,恐怕沒有那麼多精力去應對如狼似虎的人,到時候,琴玉樓的下場,只能是被瓜分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這個說得雲淡風輕的人,一句話幾乎就決定了一個組織的存亡!他的手心冒出絲絲的汗,以前他還很囂張,在她面前也沒個正行,可是自從鎏苓宮幾度事變,讓他也有些心有餘悸。
「不過……」醉曦拉長了聲音,裏面的陰寒令房間空氣都下降了幾度,「這個壞人,我們鎏苓宮可不能做!」
遙玄點點頭,這一次琴玉樓竟然暗地裏和暗門勾結,可誰不知道暗門和鎏苓宮可是死對頭,這可算是和鎏苓宮開戰,真是可笑!能這麼放肆囂張的,只有那個懦弱的沒有主見的琴玉樓樓主了,不知道該說他不自量力還是說有魄力。
「還有事?」
「閣主……」遙玄有些遲疑,說話也吞吞吐吐,「西陵家族西陵陌……」
醉曦冷冷地瞧着期期艾艾的人,眉眼間冰霜一片,「本閣不知道殿主什麼時候變成了結巴?」
空氣中的氧氣似乎都被吸走,遙玄的臉色蒼白了瞬間才開口,「稟告閣主,西陵陌在調查您!」
這話一落,他差點就直接落荒而逃。
調查她?
「準確地說,他是在調查瀾寧,那個當初跟着宮主去赴宴的……侍女。」
「嗯,讓他去吧。」反正也查不到她。遙玄還想說什麼,但是終究沉默下來。
天色已經晚了,遙玄退出去,碧琪正端着晚膳前來,一反常態的他並沒有和這個桀驁的侍女再鬥嘴,而是略微倉惶地離開。
「閣主,用膳了。」碧琪負責着醉曦的膳食,以前秋鳶在這裏還好,她細心會提醒着閣主用膳,現在她接手這項工作,知道她忙,索性直接將晚膳端到了書房。
「放着吧。」醉曦頭也不抬,看了眼天色拿起一邊摺子就準備往外走,有些事還要她去處理,不能耽誤。
碧琪有些着急,跺了跺腳可不敢真的阻止主子。只有宮主的話她才聽。
醉曦去的地方,自然是息月宮。
一如既往的安靜,但就是在這安靜中,她可以感到他的氣息。
南逸辰看了一眼來人,沒有多說話,隨意地將杯子遞了過去。醉曦接過來,先將手裏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再往另一邊去倒茶,發現茶水已經涼了。看了一眼坐在書桌前面目冷峻的人,走到外面吩咐人送熱水過來。
放下筆,青碧的冒着熱氣的茶水也遞了過來。
他接過,指了指對面的椅子示意她坐下,優雅地啜了一口茶水才點點頭,「不錯,知道用熱水煮茶了。」
醉曦:「……」
一疊糕點推了過來,「沒用晚飯吧,先吃點。」他說。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甚至可以說還是如同寒霜般,然而醉曦卻仿佛看到了他眼裏的軟化的柔和。
拿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裏,味道不錯。
片刻後,兩個人才開始討論正事,醉曦將拿過來的東西遞給南逸辰,才開口道:「這一次宮主生辰,收到了很多拜帖。只怕有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南逸辰看了眼名單,眼裏結了一層冰,「那就滿足他們的好奇心!」以往的宮主都會邀請江湖群雄參加,只可惜南逸辰生性冷漠,久久沒動靜讓那些人不安生,只能自己送上拜帖了。
「可這是宮主二十歲生辰,醉曦只怕生辰那一天會被破壞。」那些人究竟有幾分是真心祝賀的大家心知肚明,但是醉曦不想讓他的生辰那天會有人擾了氣氛。
「沒事。」對於破不破壞他的宴會他是真的不在意,甚至可以說他對這一次的生辰都是不在意的。
醉曦沉吟半晌,才開口,「要不在分舵設宴,讓那些要前來祝賀的人前往分舵?」這種事例也不是沒有,曾經前幾任宮主也有這樣做過,倒不是什麼驚世駭俗的做法。
南逸辰望了她一眼,似乎不太明白為什麼她會這麼在意他的生辰,但也沒有反對,微微頷首算是同意了。
「那……」想起青姨說的她不由得心煩氣躁,「有很多人送來許多美姬,宮主……」
美姬?南逸辰心頭一陣恍惚。
也許是你身邊的女人太少,才會對她產生一種錯覺。
你多接觸接觸其他人。
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他淡淡道:「那就將她們安排到清歡殿。」
「……好。」
次日清晨。
「青姨,宴會的事情你去組織,就在德州設宴。主持宴會的人你自己下去安排,找合適的人。」
「是。」
「倩如要立即將請帖發下去,之前收到的賀禮就先收着,那些送來的美人,遙玄下去將每一個人查清楚,有問題的直接解決掉,沒有的將人安排到清歡殿。」
「陽斂子負責檢查生辰的膳食,不可有絲毫差錯!溪川,讓暗衛盯緊去德州赴宴的人的一舉一動,有任何異樣的立即來報,挑事的直接挑斷腳筋扔出去!」
「屬下遵命!」
幾人跪下異口同聲地回答,命令依舊還在有條不紊地下達,跪下的人不敢有絲毫的動作。
「馬泉,刑殿的不需要做太多,但是凡事被送到你那的,本閣不希望什麼也得不到!」
「這一次生辰,總舵的,,十二門,三十六舵都要參加!」
「行了,除了溪川,其他的人都下去吧。」
等人都退出去了,醉曦才將一疊厚厚的情報扔到溪川面前,「你好好盯緊他們,雖然鎏苓宮守衛森嚴,可若是出了點小打小鬧也怪不得我們。」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溪川再不明白就沒有資格坐到這個位置上了,這不是明顯地要製造點事情嗎?
連連應下,聽着上面的人佈置的網,不禁心驚,閣主的心機和思維的縝密再一次讓他側目,而且,她吩咐的命令,有些他甚至是不能理解。
「還有,讓秋凌山莊那邊的人多多提點西陵蒂!」
溪川覺得後背有些冷。
醉曦管不得他,心裏對着西陵陌嘆了一口氣,江湖險惡,為了達到目的,誰不是不擇手段,也怪不得她了!
轉眼間,一上午的時間也沒了。
下午處理些事務才想起那個小傢伙,喚來暗衛詢問了一番,得知青狼被照顧得很好才算放心。
梵蕭趕到鎏苓宮時,第一時間就跑到了苓焰閣去,卻被某個多事的侍女給拉住,示意他不要進書房。碧琪將人拉到離書房較遠的地方才開口,「閣主這兩天忙得腳不着地,昨晚到三更才休息,現在好不容易小憩一會,你別去打擾了。」
梵蕭眼神有點複雜,「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忙?」
「閣主一直都很忙,只是不久以後宮主生辰,很多瑣碎的事情也要閣主做主才行。」
他突然一反常態地沒有油嘴滑舌,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現在她身邊就只有你嗎?為什麼沒有再挑一個侍女?」
碧琪白了他一眼,「你以為閣主身邊的貼身侍女是人人都可以當的,從備選人到最後確定的人選,這其中要經歷幾十道考驗,可不是誰都可以過的。」
「是嗎?」
「廢話!要是再找一個像秋……」碧琪突然住嘴了,這是她第一次談到秋鳶,那眼神複雜得讓人看不透,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梵蕭總覺得她似乎有些傷感,畢竟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那麼容易就放下的。
「想不到我有朝一日竟然可以看到你這樣的表情,也不枉我來一趟了哈哈哈哈。」梵蕭笑得很是讓人欠揍,明明長得不錯,偏偏那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像一個街頭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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