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得去查關於他們的信息。四個人?一天的時間!
閣主給的四個人,一看都不是普通人,要麼是武功高手,要麼是狡猾謀士,也許,還是隱匿多年的大魔頭。
一天的時間,光是查他們的資料都需要很長時間的,任務要完成,那也是很艱難的。現在,就只有一天的時間!
簡直是要命!他爭分奪秒地回到死殿。
但是,當他得到這四個人的資料時,就有點目瞪口呆了。
除了華芯的身份稍稍高貴特殊一點外,其他的,竟然都是些不入流的人!
教書先生!
酒樓老闆!
經常逛青樓的嫖客!
溪川的腦袋當場有些木,他反應不過來。可亦不過是一瞬間的事,將任務分散出去,陷入了苦思。醉曦要做的,肯定不會是表面身份這麼簡單?
那……她想要幹什麼呢?
猛地,他回過神來才驚覺自己剛剛在揣度主子的心思用意,不禁嚇了一大跳,立即收起所有思緒,不敢多想。
……
消失了很多天的梵蕭在一個大雨的下午突然出現。
他見到醉曦的第一句話就讓她微微皺眉,他說:「醉曦,和我去京都吧。」
「……」
「醉曦,我很認真地在說。」他表情很嚴肅,甚至是正經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醉曦好笑地搖搖頭,「梵蕭,你以什麼樣的身份讓我去?」
「朋友。」
「僅此而已?」
「當然,我可不希望到時候介紹你的時候說你是鎏苓宮的閣主,那還不得嚇死他們。」
醉曦無奈地笑笑,「好吧。」
梵蕭高興地跳起來,不可置信地問:「你同意了?」
「不然呢?」
「太好了!你同意了耶!太好了。」
「什麼時候走?」
「越快越好。」
醉曦答應得太爽快,以至於讓梵蕭產生了一種如夢之感,他待了一會後,才想起要下去傳消息讓自己的侍從安排接下來的事情。
本來是打算要花上個兩天,無賴撒潑強迫等等各種手段去說服那個人去的,沒想到這麼痛快,原本準備的台詞講稿都沒用了。
醉曦才不會管那麼多,她安排了一些事情後,才拿起一邊新呈上來的情報……
外面淅淅瀝瀝的雨還在下着。
一股泛着茶香的信紙掉出來,上面白紙黑字,字體瀟灑又帶着一股強勢,溫潤不失凌厲。
姐,我想你了!
姐?
她勾起唇角,眸子了里的溫柔像是春風拂過,驚點漣漪。短短几句話,偏偏讓她心裏頓時一片暖意,被人這樣牽掛的感覺其實也不錯呢。
沒想到蘇帷會衝破鎏苓宮的層層阻礙向她傳遞消息,真是……
想到這裏,她唇邊的笑意就更加溫暖。
……
「你要去京都?」南逸辰略顯詫異地問。
醉曦點點頭,「梵蕭的父親生辰,他邀請我去。」
生辰?她可不是什麼善茬,會專門為了一個素不相識的老頭千里迢迢去祝壽,他太了解她了,只怕是沒有這麼簡單的。
南逸辰沒有開口,醉曦卻是知道他心裏的想法了,這個人,應該已經知道了自己的打算。
「要帶多少人去?」
「五個。」
他不太贊同地瞧着她,「確定?」
醉曦眨了眨眼,「當然,我只是一個平常人家的女子而已,不需要太多排場。」
南逸辰柔和了眉眼。
「嗯,去吧。」
外面滴滴答答的雨聲傳來,晶瑩的水珠映襯着翠綠的樹葉,那晶瑩剔透中似乎都帶着絲絲綠意,清新而唯美,緩緩地,緩緩地,露珠滑落,「滴」地一聲滾到尖銳的石頭上,濺起水花。
「我會儘快回來的。」
南逸辰一愣,她的聲音太過溫柔,以至於讓人生出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紫色華貴的衣袍襯着白皙如玉的臉頰,那長長的睫毛微微垂下,灑下的剪影忍不住讓人呵護,他的心猛地被什麼東西砸開,似乎是堅冰碎裂開的聲音。
醉曦轉過頭,只見那人的臉色並不算太好,她回想,是不是之前的話說錯了,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那句「我會儘快回來的」應該也沒什麼特別的。
如果此刻青姨在場,她一定會告訴她不妥的地方,那話,分明就像是對自己的丈夫說的,繾綣而不自知。
「宮主?」
失神只是那一瞬間的事,南逸辰收拾好情緒便站起身來,「嗯,宮裏還有很多事要處理,早些回來也好。」
「是。」
不知為何,這句話,醉曦感覺到了點點的酸澀,似乎是,自己的價值也僅僅如此了。
南逸辰瞧着她消失的背影,透過窗戶還可以看到她撐的紫竹傘傘面上淡雅的梅花,雨水如同珠簾掉落,她的紫袍也慢慢濡濕。
真是,出門也不帶一個婢女,那個碧琪是幹什麼的?
「瀾寧,去給閣主撐傘。」
他冷冷命令道。
書桌上,筆墨紙硯規規矩矩地陳放在那,南逸辰壓下心底陌生的情緒,剛剛那種像是什麼被打開了縫隙的地方到現在都還在激烈跳動着。
他自懂事以來,都將所有的精力放在了謀算和規劃里,不曾管什麼感情,也不曾想什麼風花雪月,甚至來說,他都是厭惡別人近身的,除了那個人。
現在,他好像慢慢懂了。
但是,又好像什麼都不懂。
南逸辰鮮有的略顯頹喪地坐在華貴的椅子上,突然,敏銳地發現空氣中氣流的變動,屋檐上,有一片衣袂露出來。
「何為喜歡?」
他遲疑着問。
「喜歡?那大概是,願意為了那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破例,心繫於她,不見,則會空蕩而不知所措,見了,反而拘謹不知所以,想讓她好,想讓她笑,想讓她展了眉頭。」
南逸辰閉上眼,什麼都不說。
「也許是你的錯覺也不一定,畢竟,你身邊從來都不允許別人靠近,而你接近的人,就只有她一個。」
「嘗試着去接受其他女人,也許會不一樣。」
「是這樣嗎?」
房檐上的人動了動身子,「當然,你不曾體會過其他女人的嬌艷和溫柔,怎麼可能知道別人的好,理所應當地以為這個世界上的女人都是一個模樣,豈不可笑?」
南逸辰睜開眼,挺直了脊背,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聲若寒冰問道:「前來所為何事?」
突然,一個不過手指長的紙卷猛地穿透微冷的空氣襲來。
「那個女人完成的,你自己看看。」
修長的手指準確無誤地抓住飛來的東西,早就習慣了這個人張揚的處事方式,他也懶得計較,打開紙張,上面是一連串的名字。
他的目光變得幽深起來。
「這一次,梵隆生辰,你說,那個神秘的七王爺會不會出現呢?」
玩味的語氣,讓後面的人生生打了一個寒顫。
「也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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