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她清淺的婉轉耳間,她沒有拒絕,也不想拒絕,甚至大大方方地任由他指尖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緊緊捏着他的衣角,眼神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幾分茫然和脆弱。漆黑的眼眸似乎還有水跡隱隱若現。
牙齒輕輕咬住下唇,隱忍克制,眉宇間全是一片迷亂。
就是這樣的神情,完完全全地不知所措又驚惶迷惑的樣子,令南逸辰幾欲瘋狂。眸子猩紅,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髓里。
醉曦似乎被他透露出來的神情嚇到了,等回過神兩個人已經跌倒在床上,他壓住她,親吻一路往下,啃噬精緻的鎖骨,扯開她衣襟,露出雪白的肌膚,將吻印下,充滿了佔有和愛戀。
她的墨發早已經散開,跌落在床上如盛開的富麗牡丹,絕美驚艷。他的手指如同帶了火一樣,拂過的肌膚也令她燃起來。身體染上淡淡的粉色,不知道是羞的,還是其他。
南逸辰知道事態已經遠遠超出了他預想的範圍,本來只是想要吻吻她以解相思之情,孰料會發展到這地步,她的縱容和喘息,簡直就是一劑難以克制的。
醉曦身上所留衣物已經不能有蔽體的作用,整個身體幾乎是全部落入他眼中,凌亂的黑髮,一連串的吻痕密佈雪白的肌膚上,淒艷有蠱惑異常,迷離的眼,粉嫩微腫的唇,還有修長的脖子,聳立的玉峰,筆直的雙腿……
南逸辰知道不能再發展下去,將頭埋在她的肩窩,想要平復體內的,不想就這樣在這個客棧里草草地要了她。
「別……動!」他一出口嗓音低啞得嚇人。右手捉住正在搗亂的手。
醉曦微微不解,「宮主……不想要嗎?」他明明很難受。
幸好南逸辰的自制力還算不錯,否則絕對會立刻化身禽獸了。「醉曦,……別鬧!」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起身立即將人的衣服胡亂地穿好,他的手有些顫抖,「你……你自己弄一弄。」說着慌忙站起來走向桌子旁,喝了一壺冷水才平靜下來。
醉曦整理好後就站在他旁邊,眼瞼垂下。
她的睫毛很長,也很翹,燭光落下來的一片剪影覆在如玉的肌膚上,看起來有些黯然。這樣脆弱的模樣落到他眼中,看得南逸辰心頭莫名一窒息。
沒有任何思考地就將人抱住,「傻瓜,別胡思亂想,我只是……不想在你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就要了你。」
這幾乎是他這輩子最溫柔的語氣了。自然醉曦也感覺到了。
柔軟的身子仿佛再次喚起剛剛令人的記憶,本來要沉下去的欲望再次抬頭,南逸辰都想要罵人,他第一次懷疑自己究竟有沒有自制力這個東西。
「宮主很難受?」醉曦貼着他,自然是知道他的狀況,猶豫着問出來,其實對於清白什麼的她沒有特別的概念,只要那個人是他,其實怎麼樣都無所謂。
至少,在現在,她是這樣想着的。
聞此言,南逸辰狠狠地抽了一口涼氣,隨即將人鬆開,微微後退半步,扶額有些惱怒,又有些好笑,「你真是……」她明明就是很認真地問自己是不是難受,可剛剛經過那一場激烈的纏綿,她怎麼還能這樣淡定呢?
醉曦隱隱明白他想要說什麼,無意識地咬了咬唇,然後抬起頭,漆黑的眸澄澈無比,沒有摻雜任何的雜質,「其實,醉曦並不害怕。」
什麼不害怕?不害怕剛剛發生的,不害怕將自己交給他。
南逸辰眼神一暗,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讓自己上前把人就地正法了,只好苦笑,也不敢上前,踟躕地站在她面前。
驀地,窗外一聲炸響,噼里啪啦的煙火聲此起彼伏,七彩流光映着外面的霜雪,盈盈生光,忽明忽暗中,印得屋內人的臉也是光影搖搖。
醉曦側過臉,才驚覺今天是除夕。
準備說什麼卻聽到身邊之人輕輕喚自己的名字,「宮主。」她示意自己聽到了。
「今天是除夕。」他說。
嗯,是除夕。
她點點頭,不明所以。南逸辰也不再彆扭,大大方方地說出來,「醉曦,我餓了。」
「啊?宮主……沒用飯?」話音剛落就在心裏默默地罵了自己一句傻,然後立馬改口,「那,那醉曦,給宮主燒幾個菜?」
冷漠的雙眼破開寒冰,雪域暖風徐徐,春日臨近,清泉中多年集結的冰終於被融化,只一剎那,四海升騰,萬物復甦,柳枝抽芽,草木芊眠,芳草萋萋,春花搖曳吐香。
醉曦被他眼裏的四季之景迷惑得差點沒有反應過來,腳步凝滯在地板上,難以動彈。直到他眼中的暖意被戲謔代替,她才知曉自己丟了大臉,臉色刷的通紅,低着頭打開門走了出去。
因為小二沒有在客棧,據掌柜的說,今年人手都走了,他是因為和妻子吵架,不願意回去才會呆在這裏的。醉曦給了掌柜的銀子,自然就借來了廚房。大約是除夕的原因,客棧冷清得空蕩。
「剛剛我還說,姑娘怎麼不用飯,原來是飯菜不合口味,要自己做啊。」掌柜的將火生好後打趣。也許是醉曦的神色太過溫柔,沒了平日的拒人千里之外,這個人還敢主動和自己說話。
醉曦揭開灶頭的鍋蓋,眼神驀地軟了下來,「嗯,自己做,今天,是除夕呢。」
「就是啊,就是除夕,不過姑娘為何會獨自出門?大年三十不是和家人在一起嗎?」掌柜的立即找到話題和她聊起來,這麼早,他還不想要上去休息,倒不如在這裏和人家說說話,這麼漂亮的女子,一看就是千金小姐,十指纖纖,怎麼會真的會做飯?
然而她略微生疏可有條不紊的動作恰恰驚艷了他,清水出芙蓉的仙子般的姑娘,廣袖長袍在廚房忙碌,養眼得很,也確實出乎意料。
「請問蔥在哪裏?」沒有回答掌柜的問題。
「喔喔,在你右手邊上的那個格子裏,對,就是那。」
南逸辰倚在門口,便瞧見一個矮胖的男子拿着鉗子給灶里添火,而那個人穿着長裙在廚房裏忙碌,在案板上揉捏着什麼東西,背對着自己因此沒有看到他。
掌柜的見着他準備出聲,便被其用一個眼神阻止了,他的眼神不算是犀利,但仍舊令一個普通的市井中人感到了壓力。
醉曦穿的衣服本來就不適合在廚房行動,所以總不是很方便,尤其是袖子過於寬大,總會讓她時不時地挽起來,過不了多久又會往下掉。
手臂忽然被人輕柔地抓住,「來,我給你弄。」呆呆地任由那個人動作,不知道他在那裏找來兩條髮帶,將袖子裹住輕輕打了一個結。
果然要利落很多。
「好了,這樣你比較方便。」
他似乎很驕傲。
醉曦撲哧一笑,也許是這人眼睛流露的自豪孩子氣,等着人誇讚般的模樣,可愛得讓人心頭髮軟。
「好。」她吐出一個字,見他仿佛還不滿足一樣,又加了一句,「逸辰做的很好。」
南逸辰的耳尖也泛紅,他大概永遠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人用這種哄着小孩的方式對待,然而又止不住高興,尤其是那一聲「逸辰」叫得他非常愉快。
「你呀……」他寵溺着伸出手在她臉頰上一抹,「這麼不小心,麵粉弄得臉上都是。」微微粗糙的指腹划過柔嫩的肌膚,激起雙方的一陣顫慄。
「好了,你快出去吧,這廚房全都是油煙。」她催促道。
掌柜的目瞪口呆地瞧着兩人的互動,天仙般的女子唇角含笑,眉眼溫柔,整個人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暖意,這和剛剛那個不咸不淡的人,完全判若兩人。
男子並沒有離開,反而是留在女子身邊,嗓音溫和地問道:「有什麼是需要我做的?」
醉曦懷疑地看了他一眼,「呃……應該不需要。」
南逸辰:「……」
「要不,你替我將蔥洗乾淨?」
「好。」
片刻之後,瞧着遞上來的一團綠色,中間間或夾着幾葉黃色和褐色,或者還有幾粒黃沙,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本來嫩綠的蔥,生生被揉捏成了一團亂草,順着他指縫滑下的,還是綠色的汁液。
「呃,要不,你放着,我自己弄?」她表達得應該很婉轉了吧?
南逸辰卻是難得傲嬌的模樣,偏偏不答應,令她哭笑不得。
掌柜的慢慢退了出去,兩個人間的氣氛,實在是太甜了,讓他吃不消。
「你要做什麼?」他湊過去問道。
醉曦眨了眨眼,頗為調皮,「我也不知道。」頓了頓,又問他,「逸辰想吃什麼?」
話音剛落,只覺得腰間一緊,清冷梅香襲來,溫涼的唇再次覆了上來,這一次他只是淺嘗輒止,然後就鬆開了手。
「我喜歡聽你這樣叫我。」沒有尊卑,沒有上下,沒有強弱,沒有小心翼翼。將所有的心意都坦誠開。原來這是他期待的。
隨後才回答她上一個問題,「你做什麼我就吃什麼。」
「嗯。你要是沒事,就去往火里添些柴,我怕火熄滅了。」她支使他得自然,他也很自然地就繞過來拿起乾柴往裏面添。
「逸辰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問了之後又覺得自己變傻了,他想要查還不容易?
「你身邊有暗衛。」所以能夠知道行蹤。
醉曦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忙活了半天,勉強地弄了三四個菜,兩個人坐在桌邊瞪着那看不出任何形狀的點心,南逸辰似乎有些懵,看她剛剛一副要做大事的模樣,還以為能夠有……很好的廚藝?古人說色香味俱全。
她這個嘛……色就不必說了,香,勉為其難,味?拿起筷子竟然不知道從何下口。
醉曦為他盛了碗白花花的飯遞了過去,瞧着對方一副猶疑的模樣,忍不住要逗逗他,於是一本正經說道:「吃吧,不會拉肚子的。」
南逸辰無奈地瞥了一眼對面的人,只說:「這個飯?應該不是你做的吧?」
「不是啊,掌柜拿來的。」
「喔,那就好。」說着就端起碗往嘴裏塞白米飯,動作並不粗魯,相反地有幾分豪氣,換句話說,看起來總歸是有幾分視死如歸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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