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嘗不是啊?叫我都不由得不多問一句:她是憑什麼覺着自己有資格摔這個茶杯的呢?若只單單兩個妃子在眼前倒也罷了,而那會子皇上在呢。她是可以在妃子面前作威作福,可是在皇帝面前,她卻不可以。她是以為自己是皇后,便與皇帝並肩,故此才有這個資格在皇帝面前摔杯子了吧。」
婉嬪抬起眸子來,目光放淡,放遠洽。
「所以啊,咱們可以不在乎喪儀,卻不能看不懂這個人……皇上熟讀歷朝史書,尤其對這樣前明的故事,便更是熟的不能再熟。皇上為何不挑了旁的皇后作參照,為何偏偏選中這位孝潔陳皇后……不能不叫咱們多想一想啊。」
語琴眸光一轉:「同樣是元配皇后,同樣是先失嫡子,再喪後命……同樣的,無法獨獨合葬。皇上的話說得已是明白,不管旁人,我是聽懂了。」
語琴唇角輕勾,瞟住婉兮:「就是不知道,皇上是想說咱們孝賢皇后是『妒』了誰,才淪落到這一步的呢,嗯?」
婉兮忙攥住語琴的手臂:「姐姐~~」
「好了好了,蓋棺論定,自然有皇上親自作這最後的文章。我便不牽連你了~」語琴便也笑,「我就想着,諡冊文不是還牽連着一個大臣的性命呢麼?結果諡冊文正式公佈天下了,皇上也作勢要將阿克敦『論斬』。可是不過六日,卻就給赦免了,皇上欽命阿克敦回『內閣學士上行走』,且又署理工部侍郎……「
「那會子都拿阿克敦的這事兒來說法,說皇上為孝賢皇后心痛,云云。可是你瞧,其實阿克敦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婉兮這才鬆一口氣:「是啊,阿克敦原本冤枉,自然不該擔下這個罪名。能保下他性命來,我也高興。」
鈐
這個晚上,皇帝有些格外用力。
婉兮隱約有些疼了,身子微微顫抖,吟聲略有細碎。
皇帝微微一震,忙停下來,翻身躺回去,伸臂將她抱進懷裏。
「疼了是麼?爺對不住你。」
婉兮舒了一口氣,那股子疼便已然散了。婉兮貼過去,小心抬眼打量他。
「爺……心下有不痛快的事。」
皇帝輕嘆一聲:「是。如今爺整頓前朝,可是這幫首鼠兩端的傢伙不知收斂,這會子又尋風而動,開始上摺子請立中宮,又要請立皇太子!」
「立後之事倒也罷了,中宮是不能虛懸;可是這會子朕還不滿四十,他們就這麼急着要朕立皇太子,這便是叛臣逆子之心!」
婉兮垂下眼帘去:「誰叫天子家事,從來就不是一家的私事呢?中宮、東宮,同為國祚,大臣們自是也有上摺子勸進的義務。皇上也別多想。」
皇帝哼了一聲,伸手掐了掐婉兮的鼻尖兒,然後又沉沉嘆息一聲,將婉兮抱緊。
「九兒啊,如果你能給爺生下一個孩子就好了。哪怕只是公主,爺也有理由將你再進位分!到時候你就是貴妃,便與嫻貴妃、純貴妃同為貴妃!她們能有的資格,你便也可以有!」
婉兮心下愀然一痛:「……奴才不爭。奴才只要能這樣陪着皇上,就心滿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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