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便笑了,「哎喲,我怎麼忘了。對啊,家裏有個公主當兒媳婦,別說她不用伺候你這個婆婆,反倒是你和九爺還要按天兒進她的公主府,給她請安才是。洽」
「這便哪裏還是娶媳婦兒?簡直是搭板兒供起一位活祖宗。不光隆兒一世不得舒展,便是你跟九爺,也得跟着在自己家裏卻要對小輩兒低聲下氣。」
蘭佩也忍不住笑了,抬眸凝視着姐姐。
「誰說不是呢?命該如此,皇上決定的,便是誰也改不了了。」
舒妃卻聳聳肩,「……皇上是天子,皇上的決定誰也改不了。可是你別忘了,還有上天呢。」
「皇上是天子,卻也得聽從上天的。如是天意如人意,那四公主活不到厘降那天……那隆兒不就解脫了麼?」
蘭佩凝視着姐姐,心中早已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總歸百轉千回,百味雜陳。
若說方才令主子的話還是推測,那這會子她倒是能認定了!
虧姐姐還能說得這樣輕描淡寫,外加仿佛都是在替她打算一般鈐!
她這會子慶幸,四公主沒事兒;否則若是四公主有了三長兩短,若是皇上查到姐姐這兒,姐姐還不得說都是為了隆兒和她啊?
——到時候她們母子,甚至她們一家,都得陪着姐姐一起死。
姐姐,真的是親姐姐,便連這樣送死的事兒,也不忘了拉着她一起。當真是生死與共,是麼?
「姐姐說得在理。只是人命天定,誰能知道四公主究竟能不能活到厘降那一天呢?總歸這會子還都不到七歲,距離正式進門兒,怎麼也得十年八年去。」
舒妃便笑了,抬眸凝住蘭佩,「終歸還有這麼多年,你若想,便還有的是機會。」
蘭佩實在說不下去了,藉口想看看十阿哥,便截住了話茬兒。
舒妃叫成玦去接孩子,蘭佩卻起身,「我現在就等不及了呢。還是我一起去吧。」
見妹妹對自己的孩子如此上心,舒妃心下自是開懷,這便叫成玦和朱欄一起陪着蘭佩去。
從西六宮,到紫禁城東南方向的南三所去,一路的距離也不短。三人一路走着,成玦和朱欄都主動陪着蘭佩說話兒。
「隆哥兒可好?奴才們不得奉旨,便都沒法子去瞧瞧隆哥兒,這心下總是記掛着。」成玦道。
蘭佩故意嘆口氣,「該怎麼說呢?應該說是好,只是每日散了學回到府里,總是若有心事。」
成玦便也皺眉,「也是難為了隆哥兒!四公主那手,別說將來要過一輩子,便是咱們這些不相干的人看起來,都覺渾身起雞皮疙瘩去……」
福隆安進宮上學,他們便是不能到上書房眼前兒去看,可是沒短了打聽消息。四公主遭人嘲笑,福隆安氣得臉通紅的事兒,他們也早聽說了。
蘭佩悄然抬眸,凝住成玦,「我在宮外,還比不得你們。便是當額娘的,隔着宮牆,也只能暗自揪心罷了。」
成玦垂下頭去,低啞一笑,「四姑娘別急。四姑娘就算在宮外,這宮內不是還有奴才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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