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蕤小心道,「……主子可是也還想着舒妃這個孩子呢?」
一走這四五個月去,回宮來就是舒妃即將臨盆,這擱在哪個後宮女子的心上,都是一塊石頭。
婉兮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是有這回事,卻又不光是這回事。舒妃的孩子已經不是懸念,如今只是看她生男生女罷了。」
婉兮拍了拍玉蕤的手,「還有篆香有了九爺的孩子了……她這樣回到九爺府去,那邊九福晉和芸香還不知道怎麼想。那府里又沒人護着篆香,我便總有些不放心。」
「要不是宮裏規矩嚴,她又是個沒名分的,我真想將她擱在我身邊兒。好歹等她胎像穩當了,再讓她回去。」
玉蕤聽了也是驚訝,先是歡喜地笑,笑罷也是有些跟着一起惆悵了鈐。
無論是後宮裏,還是後宅里,女子若有了孩子,就總是喜憂相伴而來,從不肯放過人心半刻鬆快去呢。
玉蕤便只能開解道:「篆姑娘在公爺府里那麼多年了,該經的都經過,該見的也都見過,相信篆姑娘心下一定有數兒。」
「況且還有傅公爺呢。他既然叫篆姑娘有了他的孩子,那他必定設法護着。這總歸是傅家的血脈不是?」
婉兮這才緩口氣,輕輕點了點頭,「說的是。不管怎樣,還有九爺。九爺做事必定有自己的道理。」
兩人又說了會子南巡路上的閒話,玉蕤悄然望着婉兮,還是忍不住道,「主子……已經朝養心殿的方向看了六眼去了!主子……這一路上,與皇上在一處的機會少了?」
婉兮倒是一笑,急忙搖頭,「不是。是少了,不過不是皇上不見我。只是四月開始便煌煌着說五月會有日食,皇上克己齋戒,晚上倒是獨居得多了些。」
玉蕤這便笑了,「說起這五月日食,偏舒妃的孩子又要降生在這五月,那些有心人又不定編排出什麼來呢。奴才啊,倒忍不住心疼舒妃了。」
舒妃一直等到宮門下鑰,也沒等來皇帝。
她肚子那樣大了,便是躺着、坐着已經都不舒服,偏還不肯睡,就想等着皇上來看她。
成玦又到宮門外去望了半晌,回來只得小聲地勸,「主子歇下吧,看樣子今兒皇上是不會來了。」
舒妃手指掐住床欄,努力地笑,可是一口氣呼出去,還是眼淚落了下來。
「好不容易等到回京了,又好不容易等到從圓明園回宮了……皇上他為何還是不來看我?難道他不知道我這幾日就要臨盆了麼?」
成玦忙上前扶住,「主子這會子千萬不能掉眼淚啊……主子別多心,奴才方才也打聽了,皇上今晚誰的牌子都沒翻,只自己一個人在養心殿,預備明日太和殿策試天下貢士的事兒呢,聽說天下貢士一共好幾百人呢……」
「這是為國取士,皇上要在太和殿來辦,自然要隆之慎之……今晚不來,也是情有可原。興許明天忙過了,明晚兒就該來了。」
舒妃這才微微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為國取士,這自然是大事。好幾百人,分量也比得上我肚子裏的孩子了。好,那咱們等明天,明兒皇上一定會來。」---題外話---
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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