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婉兮身在妃位,高於語琴去。婉兮這麼懷着孩子便要硬闖,晴光怎麼都攔不住,也不敢攔。
婉兮進了語琴的行幄,果然見不過三天之間,語琴已然瘦了一大圈兒。
眼窩深陷,竟已沒了個形兒!
婉兮又痛又急,上前一把攥住語琴的手,含淚扭頭叱問晴光、首領太監劉進玉等人,「大膽的奴才!你們竟是怎麼伺候你們主子的?如何三天之間,竟憔悴成如此?」
「便是病了,如何也不見你們遞牌子去請御醫。你們的腦袋是都不想要了是麼?」
語琴忙攥勞了婉兮,沙啞道,「婉兮你千萬不可動氣。」
「我就是怕叫你動氣,才叫他們千萬瞞着你」
婉兮轉眸回來,雙淚已落,「姐姐這是生了什麼病?我這就叫人去傳御醫來。」
語琴忙攥住婉兮,「切莫太醫院有規矩,每個御醫來看診,都有底檔記着時辰。我不想叫外人知道我病了」
語琴那蒼白的臉、乾澀的嘴唇努力地笑,「再說,我其實不是病了。」
婉兮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抹一把眼淚,望住語琴。
「姐姐若不是病了,便是心上有急火了。姐姐若不想叫我跟着着急,這會子便索性都說明白。也別叫我回去再亂猜,到時候反倒要陪着姐姐一起如此了!」
語琴見瞞不住了,只能黯然垂淚道,「還是我那不爭氣的爹爹。」
婉兮心下一顫,「怎麼了?陸伯父捐官一事,出了岔子?」
語琴之前總是擔心皇上知道她父親捐官會不高興,可是這些日子來,婉兮也沒少了零敲碎打暗暗試探皇上的意思,卻沒見皇上有什麼不高興的。
捐官是秦漢以來,歷朝歷代都固有的制度,且都有一套明白的程序,皇上也不至於不高興。
語琴潸然淚下,「是。我勸不住他們,也聽你說的,這會子他們捐官也能給其他漢人家族做個示範不是,這便也沒再追問。」
「可是我三日前才得了消息,我那糊塗的爹爹竟然、竟然——要兩淮鹽政為他出這筆銀子!」
婉兮的兩耳也是「嗡」地一聲,「什麼?!」
捐官便捐官,用自己的家財,按着朝廷的規矩,明明白白地捐納,那自然合理合法,誰也管不着。
可是陸士隆怎麼敢叫兩淮鹽政出銀子給他捐官?!
且不說這兩淮鹽政,是朝廷最要緊的一個鹽政,每年過手的銀子如水一般,自是全天下的人都盯着呢。
此處的銀子不容出岔頭,就更不容有私人挪用、侵佔!
況且這次皇上南巡,主要的費用就出在兩淮鹽政。若這筆捐官的銀子不明不白地跟皇上南巡的花用給混在了一處,那便會將皇上的清譽都連累了。
更何況,話又說回來,你陸士隆一個平頭白衣,你憑什麼有膽子叫人家兩淮鹽政給你掏銀子捐官?——那還不是你仗恃着女兒在後宮為嬪位,你這便忘了自己的身份,當真將自己當成國丈了吧?
而兩淮鹽政之所以敢冒這個大不韙,還不是也有攀附語琴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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