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請您雨露均沾 九卷11、被堵個正着

    英媛處事也是謹慎,她是皇子使女,本就不能擅自出門,更沒有機會能隨意巧遇內務府官員去。

    直到正月二十八日,皇帝親赴長春仙館,給皇太后問安,然後奉皇太后駕,從圓明園起鑾,回暢春園去。這便皇子皇孫福晉們都來送行,而永琪所兒里正可借鄂凝懨懨稱病的機會,由英媛以皇孫之母的身份,代為送行。

    皇太后聖駕離去,眾人散去,英媛這才趁機請德保來見。

    明面兒上,也是說為了問二月里給她孩兒種痘的安排去。

    德保進內來見,行跪拜禮。

    英媛忙叫「請起」,親自站起反過來給德保行禮。

    德保自不敢受,忙道,「格格已為榮親王誕育阿哥,雖說目下尚無冊封,想必榮親王必定會為格格請側。」

    一說此事,英媛也是黯然。

    努力一笑,只道,「叔父何嘗不是瑞貴人主子的阿瑪呢?如今叔父在前朝、內務府俱都得用,其實倒是比侄女兒這阿哥使女更有身份了去。」

    德保聽見玉蕤,心下自是微微一擰,又見侄女面上的落寞,心下不由得暗惱。

    這些年永琪如何對玉蕤,又是如何對英媛,他身為總管內務府大臣,如何看不明白去?

    「格格今日宣奴才來,可是吩咐?」德保面上有些冷淡下來。

    英媛也是暗自嘆息。憑叔父中進士、點翰林,且曾經為上書房總師傅、教導所有皇子的經驗,自家阿哥爺那點子心思自是瞞不過叔父去的。

    英媛便也將來意直說,「終究二位太醫伺候王爺有些日子了,是王爺的病情方累得二位太醫被治罪,王爺心下也不舒坦。故此……還請叔父幫忙,倒不知內務府大臣們為二位太醫所議何罪去了?」

    德保卻是一聲冷笑,「王爺還顧念兩位太醫!王爺倘若當真有心,又何必指使二位太醫隱瞞病情,最終釀下這欺君大罪去!」

    叔父詰問得對,英媛心下何嘗不是如是想。這一刻面對叔父的詰問,英媛也是無言以對。

    「況且還說什麼祭奠你姐姐……」德保愴然地笑,「榮親王若有心,不至於這會子才為你姐姐盡這一份兒心。榮親王有心了,奴才煩勞格格回去代奴才謝恩。只是,榮親王這份心意,奴才卻不敢受!」

    「瑞貴人她已經不在了,可是卻當真用不着榮親王來祭奠!」德保一向是沉靜如水的性子,可是這一刻,卻仿佛水被怒火燒開,也已蒸騰起來。

    英媛黯然垂眸,鼻尖泛酸。

    在阿哥爺和姐姐中間兒,她也左右為難。

    「叔父……我知道王爺這些年有些事當真不妥。可是王爺他,終究是我孩兒的阿瑪。」

    德保卻是搖頭而笑,「格格,奴才自會為你和小阿哥傾心盡力;可是奴才卻不敢受榮親王這份心意!我大清歷來嚴禁皇子與外臣結交,奴才便是格格的叔父,卻也不妥!」

    「還請格格回去勸說王爺,千萬不要再與奴才私下交接了。若被皇上知道榮親王纏棉病榻,卻還有心力與大臣結交,那到時候奴才被問罪事小,若是連累榮親王再受皇上疑慮,那才是得不償失了!」

    德保說着跪倒,「請恕奴才無可奉告!奴才先行告退……」

    .

    英媛黯然回到兆祥所。

    永琪一見,心下已覺不祥,他極力克制着,柔聲問,「回來了?可累了?快坐下,先喝兩口熱茶暖暖。」

    「話慢慢兒說,你先歇歇才更要緊。」

    英媛也是難過,竟是雙膝跪倒,「王爺恕罪……是奴才沒機會見着叔父,這才沒能問起。」

    永琪躺在炕上,虛弱卻又陰冷地笑了,「是麼?你沒見着德保?不會吧!」

    英媛自知說不圓,惶然闔上雙眼,「王爺……奴才叔父終究是大臣,祖宗家法嚴禁皇子與大臣結交來往……奴才也想勸王爺,此時不如安心將養。皇上終究父子情深,王爺已然臥病如此,皇上自會開恩,也許兩位太醫不會被治重罪。」

    永琪聽着英媛說話,躺在炕上無聲地笑。

    他面上的神情,分明已是哈哈大笑,可是嘴裏卻又分明不出一聲。

    待得英媛說完,他忽地猛然一把抓過炕几上的茶碗,朝着英媛的方向便砸了過去!

    「他德保算是個什麼東西,也敢如此教訓於我!」他的嘴裏終於發出聲音來,卻不是那遲到了的笑聲,而是咒罵!

    茶碗就貼着英媛的肩頭飛向後去,英媛嚇得一口氣都梗在喉嚨里,上不來也下不去。

    半晌,她好容易緩過起來,一眨眼,一雙珠淚已是落下。

    阿哥爺他,原來還是能如此對她,好不手軟……

    雖說已經為阿哥爺誕下好幾個孩子,可是阿哥爺卻也從來只將她當做使女吧?所以她的孩子曾經死得冤枉,阿哥爺便是再說難受,卻並不追究!

    雖說這所里所外的人都說,鄂家再不是當年鄂爾泰如日中天的那個鄂家,故此鄂凝即便是嫡福晉,卻也不過是個空架子;而她自己的母家,阿瑪和叔父均都得用,還有姐姐在宮裏為貴人……所有人都說,阿哥爺自然會將心挪到她這兒來。

    況且她還為阿哥爺誕下了那麼多的孩子啊!

    可卻原來,曾經的柔情蜜意不過是霧裏看花,阿哥爺其實從來就沒將她放在心上過吧!

    阿哥爺或許也不是偏幫嫡福晉,阿哥爺分明也沒有多將嫡福晉放在心上;阿哥爺真正放在心上的,從來都只是他自己啊!

    為了他自己的大業,他可以將她們這些後宅的女人當成棋子來用;為了他自己的前程,他可以完全不顧孩子們的死活!

    英媛忽然笑了,抬手自己一滴一滴抹掉眼淚,「阿哥爺責怪奴才,奴才什麼都受了。奴才就求阿哥爺一事:已近二月了,咱們的孩子即將種痘,阿哥爺千萬別將對奴才和奴才叔父的恨惱加諸在孩子身上。」

    「奴才求阿哥爺,就剩這幾天了,阿哥爺多陪陪孩子,行嗎?」

    永琪恨惱未休,也不說話,只直勾勾挑眸望着帳頂。

    他其實方才不是用茶碗砸英媛,他只是憤怒,只是——砸向英媛身後所代表的那個索綽羅家。虧他曾經將索綽羅家當成自己的岳家,虧他曾經那麼寵愛英媛,可是到頭來,索綽羅家卻不肯幫他!

    只是,此時當着這樣的英媛,他也有氣,他也不想解釋了!

    總以為英媛比鄂凝懂事,應該能更懂他,畢竟英媛是包衣出身,比不得鄂凝是勛貴世家的格格!——可是,卻在這樣最要緊的時候兒,英媛非但不設法幫他,反倒還調轉槍口來埋怨他!

    他何嘗不失望?

    .

    門帘一挑,鄂凝忽然走了進來。

    她的兒子夭折,她也整整茶不思飯不想了一百天去。一百天後,她知道,她得活過來,不能陪着兒子一起死去了。

    要不,這榮親王府里啊,就都是英媛和她兒子的了。

    鄂凝走進來望了望,打量了一下英媛的神色,還有那個已經碎在了地上的茶碗。

    鄂凝便是一聲冷笑,「大膽英媛!王爺臥病在床,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還進來惹王爺生氣?你居心何在?!」

    英媛一怔,委屈得更是掉淚。

    「奴才豈敢……奴才不是有心觸怒王爺,奴才是……」

    「你是什麼?」鄂凝卻根本就不容英媛說話,只管冷笑,「你是看我與王爺的嫡子夭折,且王爺病重,你這便心下暗喜,一心只為你的兒子謀前程了!」

    「你不如將王爺和我一遭兒都給氣死了,那這榮王府就成了你們娘們兒的了!」

    英媛驚訝得無以復加,抬眸望住鄂凝那張扭曲的臉,只有落淚,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鄂凝自變本加厲,上前伸出指頭來,狠狠點在英媛的額頭上,「別看你給王爺誕育了小阿哥,你就當自己是什麼了!我告訴你,你現在依舊沒有名分,你不過是阿哥使女,是咱們這兆祥所里的奴才!」

    「我知道你一向自恃母家得用,仗着王爺寵你,你便自以為已經與我平起平坐了……我告訴你,別做夢!我是親王福晉,你不過依舊是個官女子!即便不用王爺,我也可以直接整治死你!」

    失去兒子的鄂凝,此時已是不假辭色,眉眼之間陰森狠毒,宛若地獄走出來的惡鬼。

    她的兒子竟然也夭折了……就跟英媛從前夭折過的那幾個兒子一樣。她自然想過,這說不定是天道輪迴,就是英媛的孩子回來索命一樣!

    而如今,她的兒子沒了,英媛卻還活下來了一個!憑什麼呀,既然阿哥爺的子嗣福氣薄,那就大傢伙兒的都一併夭折好了,反正英媛也不止死了一個孩子!憑什麼奪去嫡子,偏叫一個庶子活下來?!

    就算救不回兒子,可是她也饒不了英媛!

    死了的孩子,也算享福去了,就留下活着的人來,每一日裏都彼此折磨、一起在陽間受罪吧!

    見鄂凝鬧成這樣,永琪也是不忍,虛弱地出聲,「福晉……別這樣。」

    鄂凝冷冷一笑,可是轉回頭去,卻變作可憐楚楚,「王爺……請恕妾身在王爺面前言語無狀。不是妾身想要讓王爺生氣,實在是妾身控制不住自己哇……妾身總是想到咱們那個可憐的孩兒,那是王爺唯一的嫡子啊……」


    有了這張擋箭牌,別說阿哥爺這會子臥病沉沉,自顧不暇;便是阿哥爺身康體健的時候兒,也不會忍心與她計較。

    她就只管憑着這張擋箭牌,好好兒地在英媛和胡博容兩個奴才面前擺起威風來!必須要讓她們兩個明白,就算她們各自還有一兒一女在,可是這個兆祥所里,也唯有她是主子,她們兩個全都是奴才!

    .

    英媛忍着永琪和鄂凝兩人的委屈,回到自己的偏殿,進內便關起暖閣門來,哭倒在榻上。

    紫菀和黃柳兩人見着,自是都心疼不已。

    德保這日回絕了英媛,也擔心英媛回到兆祥所來受委屈,這便也請了小太監來探聽風聲。小太監問了紫菀和黃柳,兩人自是什麼都說了。

    當英媛受如此委屈的消息傳回德保那邊去,德保也是恨得拍案而起。

    「從前他如何對玉蕤,終究還有皇貴妃護着,我倒都忍了;可是今日,他卻還這樣對待英媛!——兩個太醫被他利用成那個樣兒,如今他是連自己後宅的女人也要如此了!」

    德保亦是耿直之人,一向只重真情誼,從不畏權貴。德保一橫心,索性將永琪向他探聽兩位太醫議罪之事,上奏給了皇帝。

    這會子剛過完年,皇帝剛將皇太后給送回暢春園去,接下來要為二月初十齣京謁陵的事做準備,原本暫時沒空閒搭理那兩個太醫的事,卻也沒想到永琪倒是自己又撞上來了。

    皇帝垂首想了想,「也好。永琪病了這麼些日子,朕也該去看看他了。」

    .

    二月初三日,皇帝親赴兆祥所。

    一向皇帝御駕親臨各處,自然都有內務府和宮殿監提前傳旨、安排好一應接駕的規矩,以免各處有行差踏錯的,更不能有沒資格面聖的人衝撞了皇帝去。

    可是說來也是古怪,皇帝此行竟然事先沒有給兆祥所半點知會,皇帝完全是突然駕臨的。

    魏珠和高雲從兩個,這回都不用領差事提前去傳旨。兩人私下也是嘀咕。

    魏珠嘆口氣,「瞧見了沒,皇上這就是要打個五阿哥措手不及……」

    高雲從也是咧咧嘴,「以五阿哥的為人,從前何事不是辦得滴水不漏?皇上自是最知道五阿哥的性子,這回這便不宣而至,就是要看看五阿哥在兆祥所裏頭,實實在在的是個什麼模樣兒呢。」

    皇上這樣做可是發了狠心,魏珠和高雲從等一般御前伺候的太監,心下都是明白。故此誰都不敢泄露半點口風去,就連高雲從這樣時常嘴邊沒有把門兒的,這回也將嘴給閉得嚴嚴的。

    果然,兆祥所里全無半點防備,皇帝就那麼直接進來了,之前太監們連知會的巴掌聲都沒有。

    整個兆祥所都有些慌亂,鄂凝親自帶着英媛等迎出來,皇帝卻直接揮手叫她們起身,各自回自己的寢殿便罷。

    皇帝是大步入內,毫不停留,直接走進永琪的寢殿!

    這自是叫永琪裏頭半點的準備都來不及了。

    皇帝直接衝進來,永琪驚得如木雕泥塑,而永琪榻邊一個陌生的面孔,更是仆倒在地,抖如篩糠!

    永琪忙伸手向三德,「快,扶我下地,給皇阿瑪請安。」

    皇帝抬手止住,「不必了。」

    皇帝的眼睛更是盯着那伏在地下的人,仿佛對這個人,比對永琪更感興趣。

    皇帝不慌不忙在南檐炕上坐下來,甚至放柔了聲音問那人,「你,朕怎麼瞧着這麼陌生啊?能出現在這兆祥所里,又是在阿哥寢殿裏的,想來應該是個太監!」

    魏珠上前伸手探了一把,立即回奏,「回皇上,這個不是太監!」

    .

    皇帝緩緩笑起來,那笑聲不掩寒涼,「不是太監?那難道說是外頭的侍衛或者護軍,膽敢不守宮規,擅入阿哥內宅來了?高雲從,你記性好,你給朕辨認辨認,他是個什麼職分的?」

    高雲從只瞟了一眼,便道,「奴才也是眼拙了,當真瞧不出這位是誰來。不過這位的衣裳穿得可真奇怪,明明不是太監,卻穿了太監的衣裳;那既然穿太監的衣裳,便必定不可能是侍衛或者護軍啊……」

    那人早已都說篩糠,嚇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永琪也是渾身一個勁兒的打擺子,怎麼都想不到皇阿瑪竟然不宣而至,而且將這一幕給堵個正着!

    永琪緊咬牙關,竭力自辯,「回皇阿瑪……這個人,這個人自不是太監,也並非侍衛和護軍。」

    「哦?」皇帝翹起二郎腿來,擺了擺袍子,「既然不是太監,也不是侍衛和護軍……那他難道不是宮裏人?哎喲,朕的御園,竟然混進宮外的人來了?」

    永琪虛弱地堅持從被窩裏爬起來,無力下炕,只能倚靠着枕頭,跪在炕上。

    「……他是,他是福園門外的一個民人。兒臣聽說他剃頭的手藝甚好,故此兒子才將他喚進來,給兒子剃頭的。」

    .

    聽了永琪這話,皇帝都不由得佩服地高高挑起了長眉!

    「五阿哥!朕該說你急智,還是說得什麼狗p不通?!你若想要剃頭,自有宮裏按摩處的太監們伺候,何須到外頭喚進來一個民人!這皇宮禁苑,是一個民人能隨便進來的麼?還是五阿哥你,自以為是榮親王了,這便將朕的旨意都不放在眼裏,罔顧祖宗家法,自己就可以隨便做主了?!」

    這還是皇阿瑪第一次這般罵他,病中的永琪宛若頭頂一個炸雷,搖搖晃晃,卻還是強撐着勉力在炕沿上叩頭。

    那搖搖欲墜的模樣,皇帝卻也難消怒火,指着他道,「況且你都病成了什麼模樣兒,都這樣了怎麼還能坐起來剃頭,啊?你自己說,你這樣了為什麼還要剃頭,有必要麼?!」

    「就你說的這話,你不必問朕信不信,你先捫心自問,問問你自己信不信?!」

    永琪連驚帶懼,此時整個身子如墜冰窟,冷顫不休。更在皇帝的雷霆之怒下,腦子都轉不起來了。

    皇帝緩一口氣,冷笑道,「這御園終究是朕的御園,那福園門內外都有些什麼,你以為朕不知道?!在京各家王府,全都私下派人守在福園門外,希圖記錄園子裏的動靜,藉此窺伺朕的心意!」

    「他們進不來福園門,自會千方百計送人進來。阿哥所又在福園門內不遠,他們自然要設法與你們兄弟攀掛,互為利用!」

    皇帝咬牙指着趴在地上的人,「朕都懶得去問,這是哪家王府的探子!朕只傷心,永琪啊,你已經病到如此地步,還不顧朕的旨意和祖宗家法,擅自引外人進御園禁苑來!」

    「皇子禁止結交大臣,永琪你不知道麼?如今你長成人,翅膀硬了,已是有膽子將朕的旨意不放在眼裏了,是不是?!」

    永琪跪都跪不住了,整個人如一灘泥,胎歪在炕上。

    原本還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卻哪裏想到正好被皇阿瑪給堵個正着?而且聽皇阿瑪的意思,並非對他這些年與外頭私下通消息的事兒毫無所察……

    皇帝終究也是五十六歲的人,這會子指着永琪,也是氣得渾身哆嗦。

    「一再地在朕面前撒謊,你叫朕還如何容得你去!朕剛叫將兩個太醫治罪,本是要警醒於你,可是你深負朕恩,這便繼續謊話連篇?」

    「朕……又如何是你能欺瞞得了的?這些年來,朕有些事放過你,不過是念在父子親情!——甚至,朕還曾經對你寄託過那麼多的期望!」

    「皇上……」魏珠擔心地上前扶住皇帝,讓皇帝坐回去。

    皇帝緩了一口氣,「當年,朕派皇子回關外祭祀祖陵,你和老三、老四一起去,他們都是你的兄長,可是朕卻還是要你為首,將最要緊的祖陵都交給你去行禮……永琪,朕對你的屬意,難道你不明白?你這些年怎麼敢謊言不斷,怎麼敢辜負了朕的希望去?」

    .

    皇帝若不說這些,倒還罷了,永琪自知犯錯,不敢再發一言。

    可是皇帝卻提到了曾經對他的期望……永琪心下的那一團怒火,騰地就爆燃起來了!

    永琪一聲冷笑,緩緩抬起了頭,盯住皇帝。

    「皇阿瑪曾經屬意過兒子?哈哈……好像曾有過的。兒子想想,那是在皇貴妃誕下皇子之前吧?那些年,皇貴妃一向都無所出,沒人以為她還能生得出孩子來。」

    「後來,皇貴妃有了孩子,可是第一個孩子卻是個公主,倒也罷了;可自從皇貴妃生下皇子來,皇阿瑪您對兒子的態度,便有些改變了!」

    「那個時候,小十四剛剛坐胎,阿瑪您就一反常態,竟然帶着胎里的他就下江南去!後來他剛剛下生,還是個那麼點兒的小孩兒,還沒種痘呢,都不知道將來能活到幾歲,皇阿瑪您就給了他可配舜帝重華的名字去!……重華,哈哈,那是舜帝的名字;而您的潛邸,也名重華宮啊。皇阿瑪您的心意還能更明顯了麼,兒子怎麼能看不懂?!」

    「不過好在小十四沒能熬過種痘去,兒子剛想鬆一口氣下來,可是皇貴妃又有了小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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