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勃然變色。
「驟然火起,人人只為自保。便是這九洲清晏里內監、侍衛、護軍不下上百,可是他們自顧尚且不暇!況且對於他們來說,皇阿瑪只是君;可是對於你我來說,皇阿瑪卻是父,此中輕重,如何能比較?」
永璇眯眼凝住永琪笑,「原來五哥的意思是,九洲清晏走水之際,這殿內所有的內監、侍衛、護軍都只顧着自保,而不救駕;都等着五哥迢迢而來,獨獨背出皇阿瑪去」
永琪聽出永璇這話兒越發不對勁,便也是低喝一聲,「你來的工夫不短了,還不趕緊向前給汗阿瑪問安去?」
此時諸王都來皇帝面前問安,婉兮鬆一口氣也望過來,也出聲喚永璇。
永璇這才忍住沒說完的話,連忙上前與婉兮說話,繼而到皇帝跟前問安去了。
永琪這才舒了口氣。
這一鬆勁兒,腿疼便又來了,便更支撐不住體重,膝彎一軟,整個人已是跌坐在地。
皇帝遠遠瞧見了,便也連忙吩咐,「高雲從,還不快傳御醫來,看看你五阿哥可有礙!」
「九洲清晏」四處撲火,再兼重查余火,自短時間內不能再住了。
婉兮先將皇帝請到「天地一家春」去,親自伺候着皇帝洗臉更衣。
收拾停當,皇帝坐在炕上,卻是越想越是氣惱。
婉兮知道皇帝便是一代馬上天子,可終究已經年過半百,這冷不丁寢宮走水,也是驚着了。
婉兮便加着小心問,「我瞧見是永琪背着爺從煙火里衝出來。內監、侍衛、護軍們呢?難不成都只顧着撲火去,都忘了救駕了不成?」
皇帝薄唇緊抿,「竟被你問中了!那一個一個兒的,也不知是怎了,竟沒有一個上前救駕的!」
皇帝越說越怒,叫了高雲從進來傳旨:「今日圓明園失火,眾皆奮力撲救。而那木圖、那沁、兆德、保平、萬福、李景皋等,自尋坐處!保平年老,未免站立給艱,然此系何等事,伊等既不能奮勉出力,更圖安逸,殊屬不堪!那木圖等,著交領侍衛內大臣議覽。」
「鑾儀衛章京伯寧,站立廊下,由窗內觀看!伊身系滿洲,不思奮勉,視同戲劇,其心實不可問!本應即行正法,從寬革職,發往伊犁給厄魯特為奴!」
婉兮也嚇了一跳,皇上的寢殿都起火了,這幫子勛貴之家出身的侍衛們,不但不救駕,不撲火,竟然找個座兒還坐下看着?
皇上的話兒說得也是委婉:「雖失火不賴伊等撲救。亦當隨眾立看。」(即便撲火之事自有內監、護軍負責,不需要他們伸手,至少也應該在旁站着,看看是否有需要他們的地方兒啊!)
更叫人不能理解的是這位身為鑾儀衛章京的伯寧,不但一不護駕,二不救火,還要站在窗子裏觀看,跟看戲似的!
婉兮心裏實在畫魂兒,這些侍衛,這是腦袋被煙給嗆迷糊了麼?身為侍衛不知護駕,倘若皇上出了半點閃失,他們自己不但要掉腦袋,便連他們自己的家族也要跟着一併治罪啊!
——此事,實在有些不合情理。
難不成是一班御前的侍衛故意都不動作,就為了給皇子機會,在皇上面前立功不成?
只是這會子皇上連驚帶嚇,正在氣頭兒上,婉兮便也將這話兒暫且忍下來了。
高雲從剛跑出去傳旨,那拉氏已經帶着一眾內廷主位都趕到了,眾人都叫着跑上前,簇擁在皇帝身周,七嘴八舌給皇帝問安。
皇太后那邊兒也派了總管福海來問安。
皇帝嘆了口氣,「我沒事,你們都安心吧。」
眾人這都才鬆了口氣,愉妃卻是掉下淚來,「妾身也才聽說,是永琪及時趕到,負皇上逃出煙火。皇上大安就好,永琪的腿受了傷,便也都是值得了。」
皇帝長眉一蹙,「永琪的腿,傷了?傷在哪兒了,太醫怎未曾來報?」
愉妃哽咽道,「一時也瞧不出來是傷在哪兒了,只是永琪已是站不起來了。太醫們一時也不敢便下論斷,總要多看幾天才能確定。妾身擔心,怕是永琪背負着皇上一路狂奔,這便叫腿骨吃了力,怕是傷在筋骨上了。」
「也是永琪怕皇上擔心,這便攔着太醫,不叫他們來回皇上,只求皇上能安心」
皇帝也是長嘆一聲,「永琪孝心,不顧自己安危,不枉為朕的兒子。」皇帝揚眸問胡世傑,「為永琪診治的太醫是誰啊?」
胡世傑忙跪倒回奏:「張如璠,宋國瑞等,俱是太醫院得用的,且是治骨的名醫。」
皇帝這才點點頭,「傳朕的口諭,叫太醫們務必仔細替皇五子診治,不得有半點怠慢,否則朕唯他們是問!」
愉妃這才滿意了,卻反倒是嚶嚶地哭個不停。
皇帝嘆了口氣,抬手撫了撫愉妃的肩頭,「永琪年輕,必定沒有大礙,你放心就是。」
愉妃如此,婉兮在畔自都看在了眼裏,她只回頭吩咐玉蟬等人,恪盡「地主之誼」,為前來問安的主位們看座、備茶。
語琴倒是忍不住,走過來與婉兮低低耳語,「瞧瞧愉妃這模樣兒,生生怕皇上忘了她才是永琪的生母似的。依着我看,皇上這會子該為了她生下永琪而賞她才是!正好昨兒才是她的五十歲整壽,皇上不是只按着往常的例,只給了三百兩銀子麼?那今兒倒格外給份兒恩賞去好了!」
婉兮靜靜望了語琴一眼,「走水,最可怕的倒不是烈焰焚身,而是被那煙給嗆了去,暫且迷亂了神智。不過這煙霧啊,終究有散去的時候兒。」
語琴便是一眯眼,「你是說,這事兒有蹊蹺?」
婉兮點頭,「姐姐能想像麼,整個兒九洲清晏里的侍衛、護軍們,竟像忘了自己的職責,也將自己的腦袋不當回事兒了似的,皇上寢宮失火,他們竟然跟看戲似的只坐在廊下觀望,竟不上前救駕仿佛,都等着五阿哥到來,立了這頭功去似的。」
語琴都忍不住冷笑起來,「哎喲,竟還有這樣的事兒!除非那些侍衛們是被下了巫咒了,不然着實沒法兒解釋了!」
婉兮捏捏語琴的手,「皇上這會子是還在震驚之中,沒冷靜下來呢。皇上是誰,又豈是被輕易蒙蔽之人?咱們且等着吧,皇上冷靜下來,自有算明白的一天。」
那邊廂那拉氏也已是看不慣了愉妃,起身走過來扯開了愉妃去。
「今兒雖說九洲清晏走水,可是皇上安然無恙,這便是天大的喜事兒。況且,別忘了今兒還是端陽節愉妃你這麼哭天抹淚的,這又是做什麼!」
愉妃抬眸盯一眼那拉氏,心下鬱悶更甚。
說來也巧,愉妃自己的五十歲生辰在五月初四,可是五月初三日皇帝偏下旨,「以烏嚕木齊辦事副都統銜訥蘇肯,為正紅旗蒙古副都統。」
原本「副都統銜」的,實授為八旗副都統了;且遠在烏魯木齊辦事的,這也已是召回京中來了。這便無論從實還是從虛,這位訥蘇肯都是擢升了。
而這位被實授了副都統的訥蘇肯不是旁人,正是那拉氏的親侄兒。那拉氏繼位中宮之後,乾隆十五年她父親、兄弟皆已故去,他這位侄兒承襲了承恩侯的爵位。
五月初三,皇后的侄兒被擢升;五月初五,令貴妃的兒子得了賞。偏就是夾在當間兒五月初四過五十歲這樣重要生辰的愉妃自己,沒有半點兒的特殊待遇,叫她心下如何能平?
「皇后娘娘說的是,今兒皇上並無閃失,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可這還不都是永琪及時趕到,不顧自己安危,親自背了皇上出來?」愉妃帶着一絲悲憤,幾乎是從那拉氏吼了出來。
那拉氏不由得揚眉,轉了眸子冷笑着盯住愉妃,「皇上是天子,自得上天庇護!今兒這事兒,是皇上洪福齊天!怎麼,愉妃卻覺着,今兒的事兒都是永琪一個人的功勞,卻不是天子得天護佑了不成?」
愉妃緊咬牙關,挑眸盯住那拉氏。
皇帝皺眉,「夠了。朕累了,你們都跪安吧。」
那拉氏有些尷尬地帶了一眾後宮告退而去,走到殿門外,終是忍不住狠狠瞪了愉妃一眼。
婉兮親自將那拉氏送到宮門外,回到殿中,便旁的什麼都沒說,只是親自伺候在皇帝身畔,只柔聲勸,「爺今兒也累了一天了,早些安置吧。」
皇帝伸手攥住婉兮的手,「今兒的情形,你也都瞧見了你可覺着,有什麼不對勁兒?」
婉兮心下明白,卻不願在這會子再給皇上心下添亂,這便故意裝傻道,「爺是說今兒諭旨里治罪的侍衛們怠惰?奴才今兒是到九洲清晏的宮門口兒就見了永琪背着皇上出來,倒沒能進去看見過火的詳情。不過奴才忖着,侍衛們都是出自八旗勛貴之家,都是累世為大清重臣,這樣門第出來的子弟,怎麼會不忠君護主?」
「可是他們今兒既然沒急着上前救護,奴才便猜,說不定是今兒這火,原本就不大?若只是小火,自有內監和護軍們撲火,皇上安危也不至有險,故此他們才不着急吧?」
皇帝哼了聲兒,「便是火不大,可他們也不該坐視不管!」
婉兮抬腿坐上炕邊兒,輕輕替皇帝揉着肩胛,「爺別急,總歸今兒剛發生的事兒,爺還沒醒過神兒來呢。爺也別急於一時,好好睡一覺,等明早上醒來了,再從長計議就是。」
皇帝嘆了口氣,伸手攥住婉兮的手,「便連爺的寢宮,也能出這樣的事。這叫爺如何能安枕?」
皇上將頭靠在皇帝肩上,「不管怎麼說,今兒終究都是萬幸。皇后娘娘倒是說對了,爺是天子,自得上天護佑,故此便是寢宮失火,卻也總叫爺毫髮無傷去。」
皇帝輕哼一聲兒,將婉兮的手拉下來,順勢將婉兮抱進懷裏來。
「爺十三天後,就要秋獮去了。」
婉兮倒是一怔,「今年這麼早?」
皇帝蹙眉,「總歸九洲清晏過了火,也需時日修繕,便不如今年早些去熱河,等從熱河回來,便也該修繕好了。」
婉兮點頭,「爺說的也是。」
皇帝歪了頭凝着婉兮。
婉兮便笑了,將面頰在皇帝頸側蹭了蹭,「爺,十六還不到六個月,奴才當真撒不開手。」
婉兮伏在皇帝懷裏,「爺放心去吧。等爺秋獮回來,十六就該會爬了,到時候兒正可替皇上解悶兒去了。」
婉兮轉眸去望窗外暗寂下來的天色,「愉妃那會子說,永琪的腿仿佛傷着了。爺十三天之後就要秋獮去,那永琪今年怕是不能隨駕同去了吧?」
皇帝也是點頭,「嗯,若是他當真傷了筋骨去,爺便也不叫他跟去了,好好兒在京里調養才是。」
婉兮指尖兒在皇帝肩頭無意地轉着圈兒,「永琪若留在京里將養,按說,愉妃便也該留下照看。」
皇帝輕哼一聲兒,「她啊,都滿了五十了。哪兒還能跟着爺出巡了?」
婉兮便抱住皇帝,「那奴才求爺,這回也將奴才留在京里吧。奴才是真的舍不開石榴去。」
皇帝輕嘆一聲兒,「也是。總得過了周歲,斷了奶。這會子別說你撒不開手,爺又如何捨得去?」
這一晚,皇帝在婉兮的懷裏,睡得像個孩子。
五十三歲的人了,這一生見過了太多的大風大浪,仿佛從前那些風浪每一次,都比這次更大。可是興許終究是年歲大了,過了半百,距離天壽終盡的那一天越發盡了,不知道大限什麼時候兒忽然就到了,故此他這次才會對寢宮失火之事,這樣地在乎吧?
卻終究還是天子啊,便是心內再在乎,再恐懼,卻也不能叫外人看出來。更不能叫外人們看懂,他怕的其實不是火,而是——天壽將盡的那一日。
婉兮將皇帝緊緊抱着,像是抱着小十五,抱着石榴。
她要讓他在夢裏也知道,她就在他身邊兒。無論何時何境,她都在一伸手的距離,陪着他,哪兒都不去。
便也是因為明白了他對未來的擔憂,知道他從過了五十歲之後,已是在悄然為將來做着準備,故此今兒他賞了那霽藍釉的筆洗給小十五,她心下擔心歸擔心,卻又如何能不懂他的心呢?
他已五十三歲了,若是按大清歷代先帝的壽數來算,來日已經無多;可是小十五卻還不滿三歲,又是她這樣一個辛者庫下漢姓女所出的兒子,倘若將來當真有那麼一天——她前朝沒有母家可以仗恃,後宮也並無宗親為她撐腰,故此她都不用想,就知道將來小十五的路,必定走得比任何一個皇子都要艱辛。
故此皇上他是要趁着他還春秋正盛,趁着他還能左右這天下的時候兒,便不斷這般試探大臣和宗親們的意向。
若有對小十五不滿的,他便要叫那些人早早兒便顯現出來,這樣皇上他還來得及一個一個破解了開去,還來得及為小十五的將來,鋪平了道路去。
也免得,倘若將來皇上有先走的那一天,她們孤兒寡母,孤立無靠。
婉兮想到這兒,淚珠兒已是自己無聲掉落了下來。她不願想這樣的事兒,可是卻又不能全然不想。只是一想到將來終將有與她的爺天人永隔的那一天,不管誰先走,那也都是一場不欲獨活的,痛徹心扉啊。
「怎麼哭了?」皇帝尚在夢中,卻聽見了婉兮的抽泣聲,抬手來下意識地摸,便摸到了婉兮頰邊的濕。
婉兮忙將臉在肩頭上蹭去,抱住他,將面頰貼在他心口。
「沒事兒啊,就是心疼爺了。想想今兒那場火,雖明知火勢不大,卻終究後怕。」
皇帝伸臂將婉兮抱得更緊,「別怕小十五還沒長大成人,爺怎麼會離開你們母子去?爺不會的,爺得守着你們娘兒倆,不叫任何人有機會欺負了你們去。」
婉兮含淚而笑,在皇帝懷中使勁點頭,「爺說話算話。」
皇帝輕哼一笑,「君無戲言。」
婉兮伸臂緊緊抱住皇帝的頸子,「奴才沒事兒,爺卻得護着圓子若沒有了爺,奴才自己一個人兒,當真怕護不住他。」
皇帝輕吻婉兮眉心,「爺保證,決不食言。」
皇帝次日早起,便立即趕赴暢春園,給皇太后請安。
也叫老太太安心。
便也在這一天,皇帝便下旨,定五月十八日起鑾赴熱河駐蹕。
皇帝此旨一下,便也叫前朝後宮都鬆了一口氣下來:可見九洲清晏的火不大,皇上毫髮無傷,要麼也不會這麼快就要赴熱河去了。
不過卻也因此倒叫大臣們私下有些議論,便連軍機處的幾位章京都在私下議論:既然火本來不大,皇上也毫髮無傷,那麼五阿哥卻要親自背着皇上奔出九洲清晏這倒未免有些過於煞有介事了不是?
傅恆進門兒聽見,不由蹙眉,抬眸橫了那幾位章京一眼。
幾位章京心下一個激靈,趕緊閉緊了嘴,躬身躲了出去。
傅恆坐下來,不由得嘆了口氣。自從趙翼考中探花郎,入了翰林院去,這軍機章京裏頭便沒有一個人再合他的心意。便連素日想找個人來說話兒,都不知該與誰人說了。
更何況,他這會子想要議論的也是皇子之事。五阿哥如此煞有介事,當真是叫他心下頗有些不安。卻不知道九兒在內廷有沒有看懂這一層去?
如今五阿哥已經長大成人,自己也當了阿瑪,再不是當年那個聰明俊秀的少年。而九兒的兩個皇子,都還年幼。
這後宮的情勢,雖有皇上護着,九兒她是否已經看得明白、想好了該如何應對?
隨着皇帝下旨定下起鑾之日,後宮隨駕的人員便也定了下來。
今年隨駕赴熱河的有:皇后、慶妃、穎妃、忻嬪、豫嬪、慎嬪、容嬪、新常在,共八位。手下女子十七人。
婉兮自是最留意忻嬪的此次隨駕。
語琴得了信兒,自也趕來叫婉兮安心,「總歸此事總有我呢,你安心就是。」
婉兮也是嘆了口氣,「因五月這一場火,倒叫咱們暫且沒顧上忻嬪那邊兒去。此次能隨駕赴木蘭,對於她來說自是機會又來了。」
「她自然是還沒死心呢。這一兩個月來,語瑟也沒少了與她私下見面,早見了她是趁機將養身子,倒將自己養得容光煥發,就等機會來呢。」語琴冷笑,「雖說這回能躲開了你,隨駕赴熱河去,對她愛說是機會又來了,只不過這機會是通向生門,還是死門,那端的就看她自己選的道兒了!」
婉兮捏了捏語琴的手,「姐姐,熱河比不得京里,姐姐還要諸事小心。」
語琴點頭,「總歸這一回還有高娃、阿窅她們同去,豫嬪和新常在也自是與咱們同心的。便是你沒去,一切也自然穩穩妥妥的。」
過完了五月節,距離皇帝五月十八起鑾的日子已是近在眼前,前朝後宮都為此而忙碌着。
便是這麼短短十幾天裏,皇帝還有幾件大事要親自處理:一就是今年殿試欽定三甲;二是夏至祭地,還要回宮齋戒。
便誰都沒有防備,皇帝忽然在幾日之後,連下兩道諭旨,申飭果親王弘曕。
先是五月初九日,皇帝下旨叱責果親王弘曕年幼,素不安分。皇帝雖沒有直接治罪弘曕,卻將弘曕王府的「總管」長史革職,交給軍機大臣問訊定罪。
消息傳到圓明園,婉兮坐在炕邊兒也是垂首細想緣故。
玉蟬見主子沉吟,這便上前回道,「端午那日,主子一顆心都懸在皇上安危,倒沒留神周遭。奴才卻瞧見,果親王是諸王中來得最晚的;便是到了『九洲清晏』,那果親王竟然還與諸王說笑,仿佛並不將失火之事放在眼裏」
婉兮便是一皺眉,「如此說來,果親王的表現,倒是與之前治罪的侍衛們,頗有相似?」
玉蟬點頭,「這便也能說明當時火勢原本不大。」
婉兮眼帘輕垂,「侍衛們坐看火起,不救駕不撲火,將立功的機會留給永琪;果親王也是如出一轍看起來,宗室王公之中,怕是也有人與永琪心有默契了。」
(度娘說,皇帝對弘晝大發雷霆。史實其實是弘曕。弘晝只是吃弘曕的掛烙兒,那百科漏洞不少的哈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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