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兮倒嚇得激靈一下子,趕緊回神。
皇帝黑瞳幽深,定定盯着她瞧:「……爺心下是有譜兒,可卻不包括你在內。爺要你明白,爺這會子與你同樣渴望能看見咱們的孩子。」
婉兮心下一酸,趕緊垂下頭去。
皇帝輕嘆一聲,手臂橫過桌面來,扯住了她的手,輕輕捏着,「瞧你,又因為人家的事兒,這便又傷了自己的心。」
「哪兒有~」婉兮忙揚起臉來,努力地笑:「奴才是犯愁怎麼吃皇上賜下的這道菜呢!不吃吧,這是御賜;吃了吧……那該怎麼吃呢?鈐」
急什麼呢,來日方長。她都篤定了人家年過三十的還能生,她此時滿打滿算才二十歲呀!
她也同樣應該相信蒼天有眼。上天定不會忍心不給她孩子的。
再說,還有皇上呢。這些年皇上都在偷偷摸摸、小心翼翼替她調理身子,甚至不惜給他自己背上「避子湯」的罪名去,就是怕她心下難受。皇上都替她做到如此地步,她若還總是因為這個在皇上面前掉淚,那只能是不知感恩,反倒叫皇上煩心了。
皇帝這才悠然挑起長眉,又哼一聲:「瞧你個小心眼兒勁兒的!你果然當爺真的會坑你去?」
皇帝說完,倒是自己抓個羹匙過來,先舀了一下子,送進了他自己嘴裏去。
這回輪到婉兮驚呼了:「爺!當真不必吃的!」
可是皇帝不但吃了,而且細細咀嚼,吃得眉開眼笑。
婉兮又盯了兩眼,心下便是一開,這便抓起羹匙來也舀了一大口送進嘴裏——
可終究,送進嘴裏的那一瞬間,還是閉上了眼睛的。
入口……
是濃郁的而醬香,卻不似家裏做出的那麼咸。只是略有些咸,又因為鹽的少放而保留了更多豆子原本的香味。
醬倒也罷了,婉兮真正膽兒突的自然是那肉芽兒。
她閉着眼,用舌頭尖兒小心地穿過醬豆去尋那小肉芽。碰碰,看是不是活的。
皇帝瞧着她那樣兒,不由得搖頭直笑:「放心吃吧,那是御田稻和鴨肉丁!爺只是叫御廚展現了刀工,切成那麼細碎,混在大醬里叫你分辨不清楚罷了。虧你還當真以為爺給你吃蛆呀!」
婉兮這才歡呼一聲,趕緊將嘴裏這一口快要被舌頭尖兒給戳爛糊了的給咽了。
果然滿嘴留香,咸香適口。
皇帝白了她一眼:「鄉下做大醬,多為下飯用的,故此鹽放得多,齁咸。這回是爺叫醬菜房放了適量的鹽,保留豆香,便是空嘴吃了,也齁不着你。」
婉兮粲然而笑:「爺的法子就是妙。這倒是奴才這些年吃過的最好吃的大醬。」
皇帝又白了她一眼,「比起你額娘的……哪個好?」
婉兮心下微微一顫,便垂了頭,背過身兒去不回答他了。
皇帝沒轍,繞過來坐在她身邊兒,伸手將她抱進懷裏來。
「你別急……等你也有了咱們的孩子,爺會叫你額娘早幾個月進宮來。」
婉兮使勁兒點頭,轉身先將皇帝摁倒在炕上。
「爺……奴才會使勁兒跟爺要孩子的!」
皇帝心疼又滿意,索性攤平了身子:「嗯,爺都由得你,儘管要。」---題外話---
還有~~皇帝的孩子是不少,可是都是集中在幾個嬪妃的,而後宮大多數人是從無生育過的……這不可能是那麼多個的巧合,應該說皇帝一定是有所借鑑「九龍奪嫡」的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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