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將婉兮扛進殿內去,婉兮一路笑着求饒。
更叫皇帝來氣的是,那細腰的小狗崽子這會子還蜷在炕中央,睡得正香甜。
這是途中的小行宮,比不得紫禁城裏,甚至比不上熱河行宮去,也沒那麼多炕,故此皇帝將婉兮橫擺過來,又豎擺過去,卻怎麼都不夠地方兒,怎麼都嫌這小狗崽子礙事兒。
偏婉兮還稀罕它,被擺來扭去的,也捨不得硌着它。
那小東西也是知道女主人稀罕它,這還恃寵生驕了,便是被皇帝給碰着一下兒,還不樂意地「哽哽兒」一聲……
皇帝又是急,又是無奈,滿臉給憋得通紅鈐。
最後也是急了,直接拎起小狗崽子的後脖頸子,將犯了「大不敬」之罪的小畜生給撇地下去了。
小狗崽子是在睡夢裏直接給撇地下去的,這便懵了。也不走,原地就坐在地上,抬起小腦袋來,瞪着一雙眼無辜地望着皇帝和婉兮,喉嚨里發出哀傷又委屈的哽哽兒聲。
婉兮便笑得越發停不下來,這便怎麼也不能專注了。
她一笑,皇帝便也跟着憋不住笑,皇帝可不想到頭來他心中那一團火都被笑給卸掉了。
他便悶哼一聲,自己拎着腰帶起身,下了炕,拎起龍靴照着小狗崽子就砸過去。
當然不是當真要砸中腦門兒,只是朝這那個方向,將小狗崽子給嚇跑就是了。
可是……終究是皇家選來的狗種,哪兒成想這小東西身手這個敏捷,別說龍靴沒給砸中,人家自己反倒原地騰身跳起,張嘴把靴子給接住了!
最後,人家還十分乖巧地將靴子給叼回炕邊兒來,給放在遠處……
婉兮便更笑得止不住了,皇帝也只能無奈地搖頭。
再下地,這回不能用靴子砸了,皇帝只好直接拎着小狗崽子的後脖頸子,將它給一路拎到了門外去。
婉兮擁着被子笑,等着皇帝回來。
不過一會子,皇帝推門回來。
婉兮靜靜聽了聽外頭的動靜,已經聽不見那小狗崽子的哽哽兒了。看來皇上出去了這麼一會子,怕是將小狗崽子給關遠了。
婉兮撅了撅嘴:「皇上『濫殺無辜』。」
皇帝哼了一聲,坐回炕邊兒來,卻不是伸手脫靴,反倒是一隻腳踩着另外一隻腳,這樣不用動手地脫鞋。
「它怎無辜?它霸佔龍榻,還不給爺留地方兒,爺還能留着它?」
不過婉兮沒甚留意,只想着小狗崽子呢。婉兮撅嘴嬌嗔:「可是原本它那樣躺着並未有錯,若爺肯順着它,在它那邊躺着;奴才也可以在這邊兒躺着。這樣隔着它,爺跟奴才原本躺着的地方兒都足夠大……」
皇帝忍不住啐了一聲:「呸!爺跟你之間,憑什麼要隔着它去?就憑這個,爺就想宰了它!」
婉兮便也笑了,主動爬過來,爬上皇帝的膝頭,臥在他腿上,伸手向下去幫他脫靴。
原本不是有意的,可是她柔滑的手臂和掌心還是沿着他腿側向下滑動。此時盛夏,縱然皇帝穿衣還有規矩,可是穿着的卻都是縐紗與絲綢的輕與薄的衣料去,這樣的接觸,皇帝的呼吸便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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