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將別
他竟細細地吸她的傷。
婉兮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血湧入他口中,而他的唇,溫軟又堅定。
婉兮開始覺得暈眩,不知是否失血過多的緣故。
她只能虛弱地喊:「四爺……請你停下。」
他的唇堅定含住她,只一雙黑亮的眼抬起來覷着她:「不是你要用血來治我的傷?我吸就是~」
婉兮幾乎哽咽:「四爺……不能這樣。」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怎不能這樣?我說了不嫌你髒,你此時反倒嫌自己髒了不成?」
婉兮從未被男子如此過,不由得腳趾都勾起:「四爺其實是想替我清理傷口,我都明白。九兒深感於心,可是這實在太委屈四爺。」
他這才輕哼了聲,鬆了口,將口裏的污血吐了。然後從他腰間荷包里取出小小一枚紅塞白瓷瓶,再以赤金的小耳挖子從裏頭挖出些碧瑩瑩的膏子來,用指尖蘸了,小心地塗在婉兮傷口上。
一股清涼的藥香,沿着她傷處緩緩溢開。
說來神效,原先那股火辣辣的疼,竟都給那膏子蓋住了。
他指尖緩緩按壓,可是那雙黑亮的眸子卻始終鎖着她:「……止血生肌的,能讓你好受些,不過你用得晚了,不敢保證就不做疤!」
婉兮拼命抵住心底那股子麻酥酥、又毛毛的感覺,努力吸一口氣:「無妨。只要能讓二位爺身子大安,留下條疤又算什麼!」
「你倒豪氣!」四爺輕哼了一聲:「怎地,就不怕將來被夫婿嫌棄?」
藥膏子已是點點滲入皮肉,婉兮連忙抽回手臂,蹲身謝過四爺,悄然拉下衣袖。
面上卻是揚起小小的光芒:「嫌棄?若只因為一條傷疤便嫌棄了我,那樣的夫婿又嫁他作甚!」
四爺不由得微微眯起長眸:「怎地,果然還是存了另嫁的心?須知你要入宮,便是內管領下包衣,既經秀女引見,進宮了便已是官女子。」
婉兮揚眸:「官女子又如何?只要不被皇上臨幸,二十五歲依舊還是可以放出來。」
四爺莫名又惱得咬牙:「哼,果然是想着二十五歲出宮另嫁!」
婉兮納悶兒地瞟向四爺。心下道:這位爺這又是生的哪份兒氣?
婉兮正想着該如何化解,卻冷不防又見四爺邪氣一笑。他出手如電,霍地又擒住了婉兮手腕:「也罷,我管你用什麼法子出宮!總之,你這手臂我先見了,也摸過,更是——吮了!」
婉兮愣住:「四爺!你這是……」
四爺長眉倏揚,仿佛一腔懊惱盡數都飛散了。紅唇微微一挑:「總之,你輸定了。」
「四爺,你說什麼?」婉兮心下莫名滾過驚雷,卻又說不清楚究竟是所為何來。
四爺傲然輕哼:「總之,我明天就走了。你來送我,單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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