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
一聽這話,我頓時便嚇了一跳,下意識對着徐景陽問道:「不會吧?他還真是一個小妖怪呀?」
所謂白仙,其實就是指刺蝟,那豈不是說,寧俊峰其實是一隻成精的刺蝟?
「那倒不至於……」
徐景陽暗暗搖了搖頭,這才低聲解釋道:「寧俊峰的父親乃是白老太太與一凡人所生,僅僅只繼承了少部分的妖族血脈,而等到了寧俊峰這一代,其血脈進一步稀釋,幾乎已經和普通人類並無什麼區別了!」
「原來如此……」
暗暗點了點頭,我卻不由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急忙問道:「可是,早些年破四舊的時候,五家仙不都遭到了朝廷的嚴厲鎮壓嗎?這寧俊峰既與白家有關,又怎麼會加入宗教局呢?」
「這我就不太清楚了……」
徐景陽搖了搖頭,這才有些不確定道:「應該算是一種妥協吧,白家讓寧氏一脈加入宗教局,未嘗不是向朝廷示好的意思……」
話音剛落,忽然間,徐景陽神色一凝,下意識大喊了一句:「有情況!大家小心!」
說罷,我這才發現剛剛一動也不動的羅盤指針,此時竟在瞬間又劇烈的轉動起來!與此同時,走在靠牆位置的謝飛燕同樣也有了發現,蹲下身去,直接用手裏的長劍刨出了一個大坑,最終露出了小半截的石樁!
我一眼掃去,頓時便心中一凜!只覺得這石樁很有些眼熟,似乎與我和老張頭在黔陽火葬場,見到的那些石樁頗有些相像!
想到這裏,我不由急忙走了上去,果然發現那石樁的側面鐫刻着類似古篆體的「火」字,而那石樁的正面則刻着一個「亥」字!
草!果然是它!
「火熾局!」
我與徐景陽幾乎異口同聲的驚呼了一聲,隨即便各自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不可能啊,根據《茅山圖志》記載,火熾局可是到了明代才被發明出來的,而這羅鬼王墓距今都足有一千年多年了,他的墓穴中又怎麼可能出現幾百年後才被發明出來的產物?這顯然不合常理!
然而,不管它合不合常理,我們最終還是在周圍找到了另外五根石樁!由此,我們終於可以肯定,這地方的確被人做成了「火熾局」!
而見我似乎同樣看出了些許端倪,徐景陽不由問道:「你怎麼看?」
「兩種可能吧……」
沉吟半晌,我這才說道:「要麼就是有人捷足先登,刻意加上了這火熾局,要麼就是後世,剛好有人將墓葬在了這裏,而且還被人動了手腳。不過,我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應該更大!」
「不錯!」
徐景陽讚許的點了點頭,這才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而且看這周圍泥土的新舊程度,只怕這火熾局也已經在這兒待了上百年光景了!」
「那現在怎麼辦?」
一旦牽扯到了火熾局,那這事兒無疑就變得有些棘手起來,就我個人的觀點,咱最好就別管它了。甭管這火熾局種究竟困着何人,其實都與咱們的關係不大,直接繞過去也就是了。
然而,徐景陽卻並不這麼想,有道是藝高人膽大,他倒是絲毫沒有將這火熾局放在眼裏。又用羅盤測量了一下四周,最終說道:「辦了它!我倒要看看,這裏面到底藏着什麼貓膩!」
一邊說着,他已是徑直將手裏的羅盤遞給了我,隨即便從乾坤袋中取出了幾張符紙,以符紙包裹着石樁,徑直將其拔了出來!
一直到六根石樁全都被清理一空,徐景陽這才對着兩名手拿着鐵鍬的宗教局成員說道:「給我挖開它!」
沒有絲毫的遲疑,兩名宗教局的成員,拿着鐵鍬便奮力的挖了起來。不多時便聽到下面傳來了「鏗鏘」一聲,好像已經挖到了棺材板。
聽到聲響,徐景陽趕緊帶着我走了上去,這才發現,這裏面放着的,居然還是一具豎棺!
何謂豎棺?
其實就是下葬時,將棺材豎着放下去,讓裏面的屍體始終保持着站立的姿勢。
根據風水學上的說法,這樣做有一個好處,可以更好的點穴引脈。一般而言,豎棺所在的位置,恰好處於龍脈的最中心位置,有踏龍登天之意,也算是一種風水上的格局。
可是既然都做成火熾局,困住墓主人了,這樣的風水格局又有什麼意義呢?既要以「六地火」不斷的折磨墓主人,同時又要保佑他的子孫後代興旺發達?這尼瑪,簡直就是自相矛盾啊!
「怎麼會是豎棺呢?」
連我都能看出的問題,徐景陽自然也看了出來,忍不住便緊鎖起了眉頭,這才從我手裏拿過了羅盤,再次在周圍測量起來。
最終得出了這樣的結論:此地正是整條龍脈的正中心位置!也就是說,布下此局的人,的確是為了更好的點穴引脈?這……
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與此同時,兩名宗教局的成員,也終於清理掉了豎棺露出那一截上的泥土,這才露出了豎棺的本來面目。
一眼掃去,那豎棺的表面竟不斷閃爍着一抹妖艷的血光,尤其是當手電照在那上面時,那血光更是顯得尤為耀眼!這是血漬,已經風乾了的血漬!
而且,這些血漬似乎隱隱構成了一副銘文圖案!
奇怪的卻是,這些銘文似乎全都是倒着寫的,忽然間,我好像明白了什麼,下意識驚呼了一聲:「這豎棺是倒立着的!」
「什麼!」
徐景陽原本正在沉思,一聽這話,頓時也是臉色劇變,趕緊便沖了上來,隨即破口大罵:「混賬!這是誰幹的!」
他這毫無徵兆的怒火,倒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我不由趕緊問道:「怎麼了?」
徐景陽鐵青着一張臉,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我道:「豎棺有什麼作用?」
都這時候了,他居然還有心思考我?於是一臉的無奈道:「從風水上說,應該是可以點穴引脈吧……」
「不錯!那倒立着的豎棺呢?」
徐景陽的臉色越發陰沉的可怕,一雙虎目死死的盯着那口倒立着的豎棺,仿佛是想衝上去直接將其砸碎一般!
「嗯?」
一聽這話,我卻不由當場一愣,下意識問道:「有什麼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
就在這時,一旁的謝飛燕卻是突然說道:「豎棺倒立,其唯一的作用便是毀龍!」
何謂毀龍?
毀龍的意思,即是搗毀龍脈!
難怪徐景陽會如此的憤怒,敢情佈局者竟然是想搗毀此地的龍脈?我的天,這人瘋了嗎?居然想要直接搗毀龍脈?
明白了這一點,連我也不由憤怒了起來!
所謂龍脈,其實就是地脈,相當於一個人身體裏的血管。一個地方的龍脈走向,代表的是此地的根本氣運,直接決定着此地能否興旺發達!
我聽說過古代的起義軍,為了推翻統治者,而去截斷龍脈的。比如之前一直廣為流傳的,說是大清朝的龍脈就在關外的東北一帶,無數反清志士莫不爭先恐後的湧向關外,希望可以截斷大清的龍脈。
然而,這也僅僅只是截斷而已,要說直接搗毀龍脈,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
任何一位風水師,任何一個華夏人,只要稍微有些常識,也絕干不出這樣的事情來。龍脈,那可是一個地方的根本所在,一旦毀去,那就相當於毀掉了一個地方的百年氣運!
而眼下這條龍脈,幾乎影響了整個水西之地,一旦龍脈被毀,整個大方縣境內,乃至周邊的幾個地區,都將氣運全毀!尤其是方圓百里之內的人,必將受盡磨難,年年都會有災禍發生!而這方圓百里,最多的其實就是水西彝族的人!
正是因為知道了這一後果,我們才會如此的憤怒。此人到底是和水西彝族有着何等的深仇大恨,竟不惜以毀滅龍脈,來達到報復水西彝族的目的?端的歹毒!
不行!我們不能讓他得逞,否則這水西彝族幾乎將有滅頂之災,甚至整個大方縣,也將從此一蹶不振,再無興盛的可能!
想到這裏,我不由趕緊對着徐景陽說道:「那咱們趕緊破解掉這個風水局吧!否則……」
為了不嚇到安定哥等人,有些話,我自然不好表達的太清楚,但徐景陽等人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沒那麼簡單!」
出乎我的預料,徐景陽竟然直接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這才說道:「破解這倒立豎棺倒是不難,問題是,一旦風水格局被破解,我們又拿什麼來抵擋這滔天的龍怨?」
徐景陽一臉的難看說道:「龍脈乃奪天地造化所生,近乎與神,如今被鎮壓了這麼多年,差點兒徹底毀滅。一旦釋放出來,必然會釋放出一股滔天的怨氣!到那時,別說是我們,恐怕這方圓百里都將寸草不生!」
「啊?這……」
一聽這話,我這才明白了事態的嚴重性,完全沒有想到,區區一個風水局竟會引發如此嚴重的後果!
我們正猶豫着不知該如何是好,就在此時,那半插在地上的豎棺卻突然傳出了一陣指甲抓撓木板的聲音!緊接着那露出的一截棺材板便發出了「砰砰」的聲響,仿佛是有什麼東西在猛踹着棺材,隨時準備破棺而出!
「不好!」
忽然間的變故,只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忍不住便向着身後倒退了兩步!隨即邊聽寧俊峰一臉的畏懼說道:「這……這裏面該不會是詐屍了吧?」
一聽這話,我也不由心中一凜,沒有絲毫的猶豫,趕緊又握住了手中的匕首,同時暗暗將一張殺鬼符捏在了手上。
「所有人退後!」
徐景陽鐵青着一張臉,狠狠的咬了咬牙,如同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這才對我說道:「王林,你和飛燕保護着張曉峰和安定先走!我來斷後……」
沒等他把話說完,寧俊峰不由趕緊說道:「那我們也先撤了!」
說罷,也不等徐景陽回答,這便帶着其他人迅速逃離了此地。
「混蛋!」
眼看着寧俊峰等人瞬間消失了蹤影,我忍不住便大罵了一句,這才對着謝飛燕說道:「飛燕姐,你先帶着他倆離開!我留下來助隊長一臂之力!」
「不行!」
謝飛燕哪裏肯依,直接一把便將我推了出去,一臉的不容置疑道:「你走,我留下來陪隊長!」
我看她的眼中隱隱竟有淚光閃爍,心中頓時大驚,這才驚覺,徐景陽很可能是打算犧牲自己,以此來徹底解決掉這裏的禍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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