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番折騰,天也已經亮了,忙碌了一整個晚上,大伙兒也都有些累了,這便準備各自散了。
其中,鄧老自然是要帶着吳俊璇返回帝都總局,而歐陽冷峰師徒,則在劉大師的邀請下,準備先去花溪做客。
臨走前,歐陽冷峰卻不由徑直來到了我的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頗有些遺憾說道:「可惜呀,多好的苗子呀,怎麼就生了這樣一種古怪的命格……」
「也罷!」
搖頭嘆息了一聲,歐陽冷峰卻突然從兜里掏出了一個略微有些泛黃的筆記本,笑道:「你我既無師徒緣分,那我便將這本《萬里無蹤》的遁術送給你吧,應該會對你有所幫助!」
萬里無蹤?
光聽這個名字,就覺得很牛逼有沒有?
再看那上面的筆跡,應該就是歐陽冷峰親手書寫的,也就是說,這門遁術居然是他自創的?而他身為「天下第一追蹤」,他所揣摩出的遁術自然也非常小可,毫不誇張的講,這絕對是一份大禮!
這一點,從他徒弟一臉嫉妒的樣子,就能看得出來,這遁術,只怕連他自己的徒弟也不曾修煉過!
「這……」
儘管我對此非常的眼饞,但卻覺得無功不受祿,我又怎好意思收下他如此大禮?
見我猶豫,歐陽冷峰卻不由瞬間扳起了臉,一臉的慍怒道:「怎麼?看不起我這個瘸子嗎?」
「不是,我……」
聽他這麼一說,我不由連連擺手,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接過了筆記本,一臉的感激道:「多謝前輩!」
「這才對嘛……」
見我收下了筆記本,歐陽冷峰這才滿意一笑,隨即說道:「老頭我也沒啥能拿得出手的,這遁術也只是我心血來潮自己揣摩出來的,別的不行,用來逃命或是反追蹤,卻是一等一的好使!」
「呵……」
一聽這話,我也不由笑了,說道:「那敢情好,小子近來樹敵太多,這遁術倒正好合用!」
送走了歐陽冷峰以及劉大師等人,鄧老隨即也帶着吳俊璇離開了這裏,而我見人也走的差不多了,不由同樣也向徐景陽提出了告辭。
徐景陽心知我是急於去尋找夏小怡的下落,也便不多留我,點了點頭,便親自將我送到了門口。
離開宗教局,我第一時間便趕回了陽明祠,滿心希冀的以為,夏小怡此刻說不定已經在陽明祠等我。然而,讓我失望的卻是,等我回到了陽明祠,裏面卻依舊空空如也,壓根兒就找不到半個人影,同時也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
除了陽明祠,她又還能去哪兒?總不會是回學校去了吧?
帶着這樣的疑問,我不由趕緊又去到了學校,然而,陋室和教室我都已經找過了,但卻始終沒能找到夏小怡的蹤影。
沒能找到夏小怡,我自然也沒什麼心思再回教室上課,這便準備回陽明祠繼續苦等。
就在這時,我兜里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心裏一喜,我甚至根本來不及看來電顯示,便趕緊接通了電話。
只可惜,電話中傳來的卻並不是夏小怡的聲音,而是輔導員歐博文的聲音。
電話剛一接通,便同歐博文滿是急切問道:「喂!王林嗎?聽說你回學校了?」
呵,這傢伙,消息夠靈通的嘛?我才剛回學校,他那邊就接到了消息,不會是在教室里安插了什麼「臥底」吧?
微微一笑的同時,我不由下意識點了點頭,說道:「嗯!剛出教室,正準備回去呢。」
「你等一下,我馬上過來!」
電話那邊,歐博文似乎顯得非常焦急,話音剛落,他已是徑直掛斷了電話。
「嗯?」
狐疑的收起了電話,我的心中也不由泛起了嘀咕,他又如此着急的找我幹嘛?難不成,是他的新房子裏又開始鬧鬼了?
帶着滿頭的霧水,我在教室外等待了大約五分鐘的時間,終於見到歐博文一臉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沒等我反應過來,便聽他一臉的歉意道:「對不起,王林,我好像又給你惹麻煩了?」
「麻煩?」
此言一出,我卻不由越發狐疑了起來,下意識問道:「什麼意思?」
歐博文神秘兮兮的看了看左右,確定無人注意之後,這才將我拉到了一旁的牆角,壓低了聲音道:「之前那個姓郭的道士,昨天又來找我了!」
郭長圖?
聽他這麼一說,我也不由緊鎖起了眉頭,心說這老東西還真是陰魂不散呀!於是問道:「他來找你幹嘛?」
「也沒幹嘛,就是旁敲側擊不斷的打聽你的一些事情,我當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為他是你朋友呢,所以……」
說到這裏,歐博文的臉上頓時便露出了歉疚的表情,說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仇人……」
「嗨!我還以為啥事兒呢,搞得這麼神秘,放心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有些事情,就算歐博文不說,以郭長圖的手段也可以很輕易的打聽到。畢竟,在這學校里,看不慣我平時所作所為的人,沒有一百,少說也得有八十了,這又關歐博文什麼事情?
更何況,歐博文其實也並不了解我,他所知道的,郭長圖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他也打聽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是……」
聽我這麼一說,歐博文卻似乎顯得更愧疚了,隨即一臉的凝重道:「可是他把你給我的那張符紙也拿走了,然後還說,那東西果然在你手裏!這下你逃不掉了……」
「嗯?」
一聽這話,我卻不由當場一愣,心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就憑區區一張符紙,他又能看出什麼?
「不好!」
忽然間,我的臉色驟然一變,這才想起,我之前送給歐博文的那張符紙上,同樣也被我用硃砂加印上了祖師爺的神像!
而以郭長圖的眼力勁,只怕一眼就能看出,那祖師爺神像正是我用茅山掌門的令牌加印上去的!
難怪他會說,那東西就在我的手上,原來他指的竟是茅山的掌門令牌?
可是,那不是茅山隱宗的掌門令牌嗎?這又關他們顯宗什麼事情?
不行,這事兒我得趕緊找人問問才行,根據歐博文的說法,郭長圖最後還說「這下我逃不掉了」,這話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還真能用掌門令牌作出什麼文章不成?
就在我一臉眉頭緊鎖的深思時,一旁的歐博文卻焦急的不行,急忙拽了拽我的衣角,一臉的緊張問道:「王林,你沒事兒吧,我是不是真給你闖什麼大禍了?」
「沒事兒……」
被他這麼一拽,我這才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說道:「放心吧,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事兒我自己會處理的!」
說完這話,我便再不遲疑,趕緊便離開了這裏。
回到車上,我這才趕緊向夏無仁打聽起了此事,夏無仁聽完卻不由冷笑連連,說道:「小子,這下你麻煩大了!」
夏無仁此言一出,我的一顆心頓時便沉到了谷底,一臉的眉頭緊鎖問道:「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這還不夠明顯嗎?」
夏無仁依舊滿臉的冷笑,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道:「茅山的掌門令牌,如此重要的東西,你居然也敢暴露,以你這半吊子的實力,你只怕是保不住這塊掌門令牌了!」
「憑什麼?」
不解的看了夏無仁一眼,我不由趕緊說道:「那可是我爺爺留給我的!而且,這不是茅山隱宗的令牌嗎?和他們顯宗又有什麼關係?」
「關係大着呢!」
「唉……」
搖頭嘆了口氣,夏無仁這才說道:「還記得我之前給你說過的顯隱之爭嗎?真要細說起來,論宗門的正統性,隱宗其實才是茅山的正根兒,而顯宗不過是近幾百年來因為剛好契合了統治者的利益,這才慢慢崛起,但在真正的道術修行上,他們卻遠遠遜色於隱宗!」
「甚至,許多的茅山術在顯宗早已失傳,就比如那茅山引雷術。這門神奇法術,當時幾乎就只有你爺爺一個人會使,就連那左青眉同樣不會!若非你爺爺為了緩解顯、隱兩宗的仇怨,最後有意將這門法術傳給了左青眉,這法術只怕早已在茅山失傳!」
夏無仁長篇累牘的解釋,卻並未解決我心中的困惑,下意識問道:「可是這和掌門令牌又有什麼關係?」
「這麼和你說吧,茅山派真正的掌門令牌,其實就只有一枚,也就是你手上的這枚!而現在顯宗掌門手裏的令牌,其實只是一百多年前仿製而成的,根本沒什麼大用!」
「但你手上的這枚卻不一樣,有了它,就能打開茅山許多隱藏的洞天福地,甚至,就連修煉某些茅山法術,同樣也需要這枚令牌的幫助!經過一千多年的傳承,這枚令牌早已不是掌門信物那般簡單,而更像是一把鑰匙,有了它,茅山的整體實力只怕會瞬間提升一大截!」
「嘿嘿……」
頓了頓神,夏無仁不由一臉的不懷好意笑道:「所以說,一旦他們得知掌門令牌就在你的手上,你覺得他們會放過你嗎?一旦郭長圖將消息帶回茅山,到時只怕連鄧玉龍也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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