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啊……』
這又不是拍電影,會死的笨蛋!
宋時婧身體顫抖着,在凝聚最後的力量,雖然身體沒有知覺,雖然自己完全沒了戰鬥的力氣。
模糊的視界中,那個傢伙,為什麼還在對自己笑……
快走啊!
……
兩個除妖師的短暫戰鬥,讓這個角落煙塵瀰漫,地面坑坑窪窪,附近的草叢不知道有多少昆蟲妻離子散,多少花兒家破人亡。
最後取得優勢的,是那個從開始就痛下殺手的男人;這也是情理之中,就算宋時婧力量強過對方,可手段和狠辣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但沒關係,送便當的少年,總是在最後恰到好處的出現……
玩球的男人扭頭怒吼的時候,應該是有些色厲內荏,畢竟他此時已經重傷,搖搖欲墜的。
但宋時婧一哭,提着一堆便當的木遷也有點愣了。不就打個架,受點傷……被打哭了嗎這個笨蛋?
那長髮披肩的玩球男雙眼瞪圓,未免夜長夢多,手中的光球朝着宋時婧砸了下去……
去死吧!弱者!男人的表情在咆哮。
啪!
一盒便當飛來,精準地砸在了他的手掌上,米粒和雞蛋迸飛的同時,紫色的光球直接破碎。
「先生,你的蛋炒飯。」
「混蛋!」玩球的男人轉身對着木遷怒吼,「你找死嗎!快滾啊!」
木遷嘴一撇,手中又是一盒便當飛了出去,直接砸在了玩球男人的臉上。
男人身體顫抖着,純粹被氣的……夾雜在那盒飯上的一絲妖力,直接鑽入了他的額頭,悄無聲息的入侵腦域。
一盒盒便當砸在了那男人身上,木遷一步步靠近了這邊,嘴裏還用那種有點小無聊的口氣,報着便當的菜名:「先生這是豬扒飯,這是冷炒麵,這是排骨米飯……」
宋時婧躺在那,愣愣地扭頭看着,就看着……木遷用一盒盒便當,將那個惡魔一樣的男人,砸的毫無反手之力!
她眼裏面的淚水打着轉兒,因為她看到木遷在對自己輕笑,像是什麼都沒事一樣……剛才還想讓這少年逃命的她,就躺在那靜靜的等待着……
等木遷走到了還在站着的玩球男面前,象徵性地抬腿踹了一腳,玩球男朝着旁邊趴倒,沒有半點聲息。
早死透了。
「小遷……」宋時婧帶着哭腔喊。
「別哭,你這是在搞什麼?」木遷指了指旁邊趴着的屍體,「壞人?」
「嗯!」宋時婧咬着嘴唇應了一句,「還好你來了用盒飯砸死了他,不然你就,我就……哇!好疼!」她仰頭大哭,渾身疼痛襲來,實在是忍不住了……
這是剛經歷了一場死斗嘛?有種小學生打完架在跟家長哭訴的微妙即視感……
木遷一陣撓頭,蹲在了她身邊,剛才的淡定也煙消雲散。
話說,生死大戰之後一般不是灑脫的一笑嗎?這哭的為何如此慘烈?
宋時婧的右手抬了起來,抓住了木遷的圍裙,生怕他會從這裏離開……
「你怎麼了?腦子被打傻了?我送你去醫院。」木遷的手臂在她脖子下面伸過,俯身想把她橫抱起來。
「疼!疼疼疼!好疼!我渾身骨頭碎了好多!」
木遷沒好氣地說了句:「忍着點。」
宋時婧咬着嘴唇,可憐巴巴地看着這個應該只是普通人的少年,奇怪的是,他開口說了之後,宋時婧身上的疼痛減弱了大半。
木遷的雙手閃爍着微弱的藍色光芒,宋時婧自然是感覺不到的。
「你怎麼會來這?」
「剛好路過,幫人送飯。」含糊地應付了句,他總不能說自己和小靈、朱秀告別,剛進小吃店換好衣服,就感覺到了靈力波動、察覺到這邊出現了結界吧?
很神奇地,宋時婧沒在這個問題上追究……她靠在木遷的懷裏,緩緩閉上雙眼:「先帶我離開,說不定他還有同夥……我好累。」
「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要……我身上沒錢……」
這個理由,果斷讓木遷有點無法辯駁。
抱着她輕柔的身子,木遷扭頭看了看,朝着一旁的小樹林走了過去。
如何能在不讓她懷疑的基礎上,幫她治療好渾身的傷,遮掩過去自己剛才殺了人的事實……就很考驗宋時婧的智商水準了。
她昏睡中還在緊緊地抓着木遷的圍裙,輕輕皺着眉、抿着嘴……
身為一個正常男人,木遷有點反應是很正常的,不過他動作很輕柔,怕把她驚醒。
到了林間的一棵大樹下面,四面都是樹影看不到這邊,地上是柔軟的淺綠草叢。讓宋時婧倚着樹幹,木遷一隻手扶着她的肩膀,就開始計劃怎麼遮掩這件事。
自己的日常生活,絕對不允許被打破;最後的手段就是清除掉今天所有目擊者,關於自己的記憶……這樣未免更麻煩,也有些殘忍。
剛才的擊殺,應該好掩飾,畢竟那個男人已經油盡燈枯,應該算宋時婧解決的。
他在圍裙口袋中拿出了兩個泥塑,這是兩個狼狗形狀的泥塑,僅有五厘米的長度。
妖法:萬靈歸塵。
木遷隨手一捏,扔在地上兩把土,兩隻妖獸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了世上……但那六七個被妖獸殺了的普通人,他就無法多管了。
復活人類不是他的特長,復活一些實力弱小的妖怪還勉強能做到——那就是另一個專業領域的力量了,總不能對一個戰鬥類妖王要求太多。
叮鈴~
宋時婧風衣口袋中,傳來了鈴鐺的響動,應該是那個尋妖鈴。不過此時宋時婧在昏睡,木遷也就沒多管。
用自己的妖力,幫她將身上的傷勢都清理了一遍,鈴鐺一直響個不停,她時不時的發出幾聲輕哼。
辦法是引導她體內的靈力,自行治癒她的傷勢,並未讓妖力在她體內存留。做完這些,他伸手摁了下小腹,就要重新封印妖力……
嘎!嘎!
烏鴉的叫聲。
「聒噪,」木遷似乎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站在那玩球男屍體上的烏鴉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封印妖力前,他又用感知能力覆蓋了整個小鎮。
小靈在朱秀房間,兩人湊一起看恐怖電影……朱宿在小吃店忙來忙去,滿頭大汗……
除了馬路上還在拼鬥的兩個男人,已經沒了其他的非普通人存在。那個女馴獸師已經和被妖獸咬死的幾個路人倒在了一起,公園裏面就算有隱藏的監控攝像頭,也拍不到木遷的蹤跡。
他只是提着便當,像是聽到了公園的混亂,就跑過來看熱鬧,然後湊巧走到宋時婧面前罷了……
「也真是麻煩,」他抱怨了句。
封印妖力,那種力量從身體各處退卻的虛弱感,讓他坐在了宋時婧身邊。
為了無聲無息解決那兩隻妖獸,還有躲在暗處的那個女人,他直接把封印開到了第五層。
使用妖力不僅越來越頻繁,解封層數也越來越高了……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木遷覺得自己該反思一下,少管這些閒事。
警笛聲從遠處傳來,小鎮上的兩個警察出警一直是這麼迅速,只是盼着他們看到那被妖獸啃咬的屍體後,不會吐出隔夜飯吧……
轉眼,木遷已經擺脫了虛弱感,坐在宋時婧身旁看着她,突然有種……讓她靠着自己肩膀的……奇怪衝動。
林間靜悄悄的。
她的左手臂脫臼了。
想了想,木遷伸手將她風衣的紐扣解開,手背蹭到了那被汗水侵濕的短袖,動作更輕了些。
抓住了宋時婧的左手,木遷動作利落果斷又十分精準,向上一推,上骨的聲音傳來。宋時婧痛哼一聲,身體痙攣着,臉蛋上冒出了一些冷汗。
木遷的妖力已經被封印了起來,不能幫她緩解疼痛了;她自己的靈力雖然也有些作用,但無法消除這種痛苦。
「好疼……」她微微睜眼,看到木遷莫名安心了些。
「沒事了,剛幫你把骨頭接上,你先休息下,我已經打電話喊救護車了。」
「我身上沒錢……」
「沒事,我帶着。」木遷只能如此安慰着。
宋時婧又昏了過去,不過這次好了很多。她靠着樹幹微微搓動了下,坐的稍微舒服些。
風衣敞開懷,滿是汗水的短袖緊貼着……內衣式樣勉強可見,是那種挺保守的類型。
木遷低頭咳了聲,覺得她出汗太多應該有些難受,就動手幫她把風衣脫下來。迷糊糊的宋時婧也稍微配合,抽離了袖子……風衣被鋪在了地上。
不小心……應該是不小心的,木遷的手在她背上滑過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奇怪的扣子。
剛才被三顆紫色光球擊中的時候,就有顆光球砸在了這個位置……所以這個扣子直接在木遷的指尖……就這麼輕而易舉的崩開了……
兩根衣帶松垮,兩個圓罩輕輕跳動,她短袖又緊繃了些……
竟然深藏不漏?
宋時婧突然睜開眼,也不知道哪來的精神,下意識地捂住了胸口,聲音輕顫着:「你、你做什麼!」
木遷額頭掛了幾道黑線,這時候她怎麼來精神了。
「看你太熱,就幫你把風衣脫了,順便檢查有沒其他傷勢。」
「那你脫我胸、內衣……做什麼……」
「我說幫你療傷,你信不信?」木遷低頭一手扶額……早知道如此,自己剛才何必把她全治好,鬱悶嘀咕了句:「你不是昏過去了。」
「重要的地方,昏、昏過去也有感覺……你不要……」她蒼白的臉上恢復了些血色,歪頭倚躺在那,臉蛋染上了些許殷紅,喃喃着:「你不要趁機欺負我……我,你還太小……不然我會……你的……」
怎麼說着說着,聲音變得這麼柔弱,後面聽不清的是什麼詞?
你才小!
——年紀!
難道是含羞帶怯的欲拒還迎?木遷忍不住為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木遷抬頭看,發現她又倚着樹幹昏沉地睡了過去,呼吸平緩、面色紅潤……
纖細的右手捂在胸口。
「這傢伙,」木遷搖搖頭,坐在她旁邊,繼續思索如何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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