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順,歸順?!
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分別站在兩邊最後的陳鋒和秋鴻,都滿臉的錯愕。
妹子,你確定沒有說錯,不是口誤咩?
如果是的話,咱年紀輕,可以原諒,還可以挽救一下下哦。
很可惜,並不是。
李貓很清楚自己吐出的沒一個字眼有怎樣的分量,那些試圖從她臉找出虛張聲勢的人,無一例外的確認,她是認真的。
首當其衝的王乾娘最是不能忍。
李貓可說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同樣是一手調教(打)大的,有幾斤幾兩、多大點兒本事,那是清清楚楚,性子脾氣行事作風,也都堪稱專家級的了解,無人能出其右者。
她知道李貓倔強,自恃聰明目無人,動輒鄙視別人「凡人的智慧」,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詞兒,可着實經常造成大面積殺傷,惹得群體仇視,聯手排擠。
李貓根本不為所動,依然我行我素。
看在她天分超出常規,學什麼都別人快,百分百能成大器,有點驕傲的毛病也忍了。
可誰能料到,她居然跑了!
跑了啊,才十歲冒頭的熊孩子,竟然一聲不吭沒了蹤影,而且還是偷了錢和東西溜之乎也,要脫出「金樓」的掌控。
誰給她那麼大的膽子,小小年紀想造反,那還得了?
必須得鎮壓,狠狠的教訓,讓她知道知道,有些規矩是不能犯的,犯了要承受嚴酷的懲罰,讓她牢牢地記一輩子!
可惜,任憑他們費盡心思的尋訪,李貓像完全消失在世界,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王乾娘也是後悔,早知道這小蹄子不安生,當初不該教給她那麼些個本事,如化妝躲人,溜門撬鎖,坑蒙拐騙裝可憐騙人,乃至下藥捅刀子之類的髒活,全都愛惜她人才難得,提前教授了個遍,還三番五次帶出去「實習」。
大概是在外頭見多了世面,心野了,偏偏又很會做戲,誰都沒看出來她居然要反水,來的還那麼快,讓樓里一大堆用來控制她們的手段都沒來得及施展。
後悔也沒用,只能憋着一肚子氣找人。
幾年了,原想着一點消息都沒有,這筆長期投資算賠掉腚,沒想到李貓居然自己冒出來了!
秋鴻傳的消息,沒人懷疑其真實性,可聽起來怎麼都有點彆扭,這讓「金樓」一幫人生出了警惕,便在見面之時,又拉了當地長春會的蘇老等高手幫忙,求得是個萬無一失。
結果這一開頭,卻是當頭棒喝!
李貓小小的人兒,個子誰都矮,可昂着頭傲視的目光,卻像是把所有人生生壓低了一頭,那份氣勢半點虛假也無,是真心實意傳達自己的想法。
只是這想法,很可惡!
蘇老那紅潤的臉膛泛起不健康的光澤,一雙老眼眯成一條縫,射出的光芒卻鋒利如刀子,恨不能在李貓身戳幾個透明窟窿。
圍攏周邊的青年男女個個兒胸膛起伏,一股子要當場把她吞掉的凶戾氣勢蜂擁撲來。
王乾娘豐滿的胸脯鼓了好幾下,差點把扣子都崩掉,兩手捏着帕子幾乎攪出水來,嘴唇哆嗦半晌,從牙縫子裏擠出幾個字:「很好,你算是有出息了!」
李貓不為所動,全然無視一切威脅,唇角露出輕蔑的笑容,脆聲道:「道兒我已經畫下了,行不行,你們給個痛快話,別讓外邊的人傻等,以為咱們在商量什麼見不得人的買賣。」
蘇老眼皮一跳,老眼微微張開,驚疑不定的問:「外邊人……難道你跟他們有梁子?不對,應該是別的營生。嗯……」
他驀地想到了什麼,倏然扭頭看向後邊毫無存在感的陳鋒,瞪大了眼睛來回他們身溜達了好幾圈,脫口叫道:「不可能!」
王乾娘給他一驚一乍弄得心肝亂跳,剛剛盤算着對付李貓的思路被打斷,不悅的轉頭喝問:「什麼不可能,跟這兒有關係嗎?」
蘇老深深吸一口氣,艱難的搖頭:「但願我是猜錯了,可真要是那樣,事情有點大,咱們恐怕扛不起呀!」
「到底怎麼回事,哎呀你這好東西東拉西扯的急死人!」王乾娘跺腳發嗔,七情臉。
蘇老嘆道:「最近日子來,天都市全城警戒,為的是潮流會所一樁案。內里的詳情不便細說,你只需知道前後折進去百多條人命,更弄得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有那許多英雄高手紛至沓來,官府黑白道全都動起來,罪魁禍首是一男一女兩個外人……」
話沒說完,眾人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所有目光唰啦看向李貓陳鋒,滿滿的都是難以置信。
「他……他們?怎麼可能!」
王乾娘捏着帕子的手指向李貓,胳膊哆嗦的衣袖都抖出一溜水波紋。
其餘男女青年表情都跟吃了屎、見了鬼似的,尤其是錐子臉,看架勢若是能徹底坐實了李貓是真兇,她敢當場尿褲襠。
李貓笑而不語,陳鋒繃着臉權當不存在。
秋鴻站在後邊,虛點地面的一條腿不正常的抖顫,目光之滿是譏誚,靜等他們的醜態演。
好一會兒,一聲粗重的吐氣聲打破寂靜,王乾娘堅定的搖頭:「傳言不可信。平白無故搞出那麼大亂子,不是她的作風,她這是在虛張聲勢,狐假虎威!」
不是最好。
所有人紛紛鬆了口氣,想想也是,區區十四五歲的孩伢子,渾身是鐵能打幾根釘?
「一定是這個小婊子藏身本市,恰好碰這次大事兒發生,又不知用什麼鬼祟手段勝了秋鴻一夥,想着借船出海趁東風,一鼓作氣的解決了自己的麻煩。呵呵,真是好打算。只可惜,老娘偏偏不你的當!」
王乾娘心下冷笑,確定這是個騙局。
八大門出身的尖子生,最擅長的可不是這種套路麼,自己也是傻了,一把年紀居然差點被她唬住。
她決然的搖搖頭:「好啦,你那點兒小把戲別拿出來丟人現眼,乖乖的跟乾娘回去,我幫你說些好話,你在好好的表現,將來未始不能將功補過,再某一個風光出身,勝似這麼東躲西藏的。可惜了你這副好材料,可別便宜了哪個小王八蛋……」
說話間,她的眼睛往陳鋒身瞟。
陳鋒一怔,蝦米意思,哥們在你眼裏那麼不像樣,說誰是王八蛋呢,欠抽!
他嘴唇往下一拉,邁步要前。
李貓抬手攔住他,水汪汪的大眼眯成了月牙,看向對方的眼神有點不善。
鼻孔里輕哼一聲,道:「看來你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呀!也好,總歸江湖事江湖了,還是得照着你們熟悉的套路辦。」
蘇老像是抓住了她的漏洞,老臉重新露出智珠在握的神情,挺起胸膛老氣橫秋的道:「這才是正理。不管你是要破門出戶,還是自立山頭,怎麼也要按規矩辦。今兒個你是小輩,咱們不好以大欺小,會裏三十六道高門檻,想走哪道任你選!」
江湖人,歸根到底還是要手藝論高低,說大話吹牛扯謊那是用來騙外門空子的,行里人知根知底,不留下兩手是無法服眾的。
眾青年男女摩拳擦掌,都想着在李貓身找回面子。
特麼的,剛才那一陣兒可是嚇的不輕,這臉子都從她哪兒找回來。
李貓三無臉呵呵一笑,點點頭:「好哇,我時間寶貴,沒工夫跟你們蘑菇,選最簡單直接的,把你們全部都撂在這兒,算我贏。怎麼樣?」
「吆喝,挺狂!」
蘇老正捋鬍子做高深莫測樣兒,聽了這話差點扯下幾根,疼得直抽涼氣,也是給氣的。
小丫頭片子,人不大,張嘴是地圖炮,真真是沒有死過啊!
他的眼神愈發不善,下打量李貓時,多了一絲淫邪。
李貓似是沒有察覺,陳鋒卻感受的格外清楚,垂在腿邊的手指一動,殺氣微露。
李貓微微搖頭,傲氣十足的盯着王乾娘:「行不行,一句話。」
「好,老娘答應啦!」王乾娘咬牙切齒,她今兒算是把面子都丟光了,當着外人的面兒,被手底下調教出的雛兒給挑釁到臉,要不好好拾掇,以後誰還能服她。
李貓才不管她有沒有面子,松松垮垮原地一攤手:「來吧,誰先?」
錐子臉鼓了鼓勁,沒敢冒頭。她不知道剛才是誰出的手,沖那神出鬼沒的一刀,她的能耐接不住。
一名壯漢排眾而出,一米八多的個頭,手長腳長,巴掌跟蒲扇似的,右手食二指近乎齊平,指甲基本沒有,粗糙的好似剛出土的胡蘿蔔。
「我來試試小師妹的成色。」
壯漢半點欺凌弱小的自覺都沒有,居高臨下衝着李貓咧嘴笑的陰狠。
眾人矚目間,陳鋒一步跨到前邊,大咧咧的道:「打架這種事,交給我可以了。不過你一個還不夠,加後邊的吧,你們可以一塊兒!」
此話一出,全再次冷場。
壯漢臉好似開了醬缸,嘎嘣一咬鋼牙,炸雷似的怒喝,一腳蹬碎了厚厚地毯,劈頭蓋臉掄拳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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