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凱看着自己兒子不可置信的痛苦樣子,眸光抖了幾下,喉嚨哽咽一陣,最後沒有說話,只是拿起按台上的香,給老頭子點上一炷香,然後跪在地上拜了三下,插在香爐里。
劉凱從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丟在劉佳身前,聲音帶着幾分冷漠道:「這張卡里的錢足夠你過一輩子,密碼就是你的生日,走吧,離開燕京,到別的城市好好生活。」
劉凱最後看餓了一眼自己兒子,漠然轉身離開。
劉佳呆呆看着地上的銀行卡,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父親回來了,神神秘秘,給了自己一筆錢,然後就漠然離開。
小時候劉佳依他父親為驕傲,因為他知道自己父親是一個偉大的軍人,為了國家灑熱血,他很驕傲,就連走路都總是挺直了腰板。但自從自己爺爺告訴他,自己父親死了。
劉佳依舊感覺那是他的驕傲,後來老頭子被這個社會的陰暗殺死了,劉佳開始迷惑,開始裝瘋賣傻,因為老頭子說過,人傻一點,可以活的久一點,他不想死,看着自己親人接二連三的死去,他要活着。
劉佳從此彎下腰,佝僂着,也不在注意自己的外貌跟衣冠,總是梳着一個漢奸頭,還自得其樂了在其中,大言不慚說着自己是美男子,其實每一次他笑着說出這種話,他心裏都狠狠的抽痛。
「劉佳!」張恆衝進院子裏,卻沒有看到劉佳,而是看到自己見過的陌生男人沖屋裏出來,帶着那標誌性的大墨鏡,一道傷疤在趴在臉上,好似一條猙獰的蜈蚣。
「你殺了劉佳?」張恆本能以為這個殺手殺了劉佳,目的很容易理解,那就是他想要得到了劉半仙的東西。
血煞看到林逸突然出現,也是微微一愣,沒想到自己的獵物居然跟自己兒子是朋友,看着林逸如此緊張劉佳,血煞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情緒,沒有回答張恆,而是朝着門口走去。
「草!」張恆看着這個殺手居然在這裏跟自己玩高冷,從腰間拔出一把軍刀,一言不合,直接動手,對着血煞後心扎過去。
血煞眉頭一挑,本能從腰間拔出手槍,看也不看對着身後就是一槍。
砰!
張恆身子打了一個轉,險而有險躲過着一顆子彈,卻也被逼退身子,再次跟血煞拉開距離里。
「果然是直接高手,拔槍到射擊,居然只用了零點幾秒,這個速度堪稱恐怖!」張恆神色凝重看着血煞,那張臉他始終看不出任何表情。
血煞沒有再攻擊,而是帶着幾分嘶啞道:「劉佳在屋裏,我沒殺他。」說完他收起自己手槍,轉身離開。
張恆看着血煞離開,嘴裏大罵一句,然後收了軍刀,推門進屋,果然在一間改成靈堂的臥室看到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劉佳。
「喂,你小子不是被嚇傻了吧?」張恆還沒見過劉佳哭的這麼傷心過,貌似這小子沒心沒肺,只有談其他老頭子的時候才會紅眼圈,也沒有這樣子哭過。
劉佳抬頭看是張恆, 抽泣着從地上爬起來,手裏死死捏着那張銀行卡,然後猛然推開張恆,朝着屋外奔去。
張恆看着劉佳倉皇的背影,「這小子是不是真被嚇傻了,怎麼跟個神經病一樣!」
劉佳追到院子裏,看沒有看到血煞身影,只能狠狠把手中銀行卡折斷,然後扔在地上死命的踩,嘴裏歇斯底里衝着門外大吼:「他媽的!老子不是乞丐,是你兒子,這些年你玩失蹤,現在回來了難道就是為了給我一張銀行卡的嗎?」
「媽的!媽的!老子是你兒子
,不是乞丐!」劉佳最後嘶吼一聲,無力癱倒在地上,掩面大哭。
血煞躲在門口的背影抖了幾下,那隻獨眼中流露出哀傷,紅了眼圈,卻沒有哭泣,漠然離開。
張恆站在門口看着嚎啕大哭的劉佳, 從他簡短几句話裏面,林逸聽出來,那個冷漠的奇怪男人居然是劉佳的父親,這個消息太爆炸了,張恆如何也想不到,劉佳父親會是一個殺手!
十幾分鐘,劉佳哭好了,撿起地上銀行卡的碎片,直接仍進牆東頭的茅房裏,這才拍掉身上泥土進屋。
張恆坐在劉佳啃雞爪的沙發上,嘴裏叼着綠南京,隨手拋了一根給劉佳,然後伸出打火機,給他點三個。
劉佳接過來,沒有嫌棄是幾塊錢的綠南京,而是叼着嘴裏湊到林逸打火機前面,點燃,頹然靠在沙發上,狠狠吞吐煙霧。
「這到底是怎麼會事?你不是說有殺手嗎?怎麼到頭老是你老子!」張恆吐了一口煙霧,斜眼看劉佳問道。
「別問我,我也很那納悶,我家老頭子說了我爸早就死了,但今天這個男人卻突然出現,居然他媽的一個死人復活了, 還給我送錢,奶奶的,這叫什麼事!」
劉佳越想越氣,特別是自己父親冷漠的眼神,拳頭狠狠打在沙發上 。
張恆看着劉佳憤怒的樣子,語氣嚴肅道:「你父親應該是個殺手,我在院子跟他交過手,十分敏銳,而且是玩槍的高手,動氣刀子估計也是大師級別,很可怕!」
劉佳抖落煙灰,神經質大笑起來,指着張恆笑道:「你知道我爸以前是做什麼?他當然牛逼了,以前他可是龍組數得上號的高手,一手神槍彈無虛發,左手倒更是出神入化,用老爺子的話說,他就是天生的殺星,絕對是來這個世上收割人命的!」
「你爸也是龍組的?」張恆掐滅香煙,看着劉佳:「昨天你說你家老頭子也是龍組的,這麼說你們一家子都是龍組成員。」
劉佳指指自己,又擺擺手,「別算我,我就是 廢材一根,因為老頭子說傻子可以活得久,看了太多的親人死去,為了活命裝瘋賣傻,慫貨一個!」
張恆能夠理解劉佳這句話里的無奈跟心酸,一個正常人裝瘋賣傻一天那是好玩,一周那是能堅持,這一連就是幾年,那就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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