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陽神醫 第一百一十四章 前塵往事

    董瑞珠這下傻眼了，感情人家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眼珠飛快的轉動中，這個精分的女人也沒有想到什麼好的辦法。

    去衛生局告他？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張翰林坐鎮衛生局都沒能釘死孫九霄，董瑞珠的靠山比張翰林要遜色一些。

    去醫療部告他？

    這更不可能了，孫九霄又沒有行醫資格證，雖然任職於中醫協會，但中醫協會是民辦組織。

    再說，雷少庭又不站在董瑞珠這邊，真要把事情鬧起來，雖然是一件小事，最後丟人的還會是董瑞珠。

    狠狠地瞪了孫九霄一眼，董瑞珠無奈之下，只能拋下狠話，「算你狠！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跟我斗，我很快樂，你很快死！」

    「誒呀，不好意思。」孫九霄撓撓頭，搖晃着手機，「忘記關錄音了，這算不算是威脅呢？邵兵，110電話是多少來着？」

    董瑞珠一定是氣傻了，才會說出這種話來，孫九霄此言使得她臉色大變，環視一圈，拋下足夠的憤恨目光後，逃也似的離開了療養院。

    「還要報警麼？」邵兵饒有興致的看着孫九霄，越發發覺這個大哥大不是等閒角色。

    如果說最開始，是謝婉兒的存在才使得孫九霄迅速融入這個小團體，那麼隨着短暫的接觸，孫九霄已然開始用人格魅力征服身邊的每一個人。

    「我嚇她的。」孫九霄聳聳肩，「小角色，沒必要跟她糾纏不清，不過醫療專家組這個梁子是坐實了。」

    邵兵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雷少庭也很痛苦的笑着，就連董瑞珠的親姐姐董華珠，隨着這精分老娘們兒離去，也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

    「孫神醫。」董華珠叫了一聲，沉聲說道：「少庭的小姨就是這個性子，你千萬不要在意。少庭的病，還要拜託你……」

    「伯母，你說這話不是打我臉麼？」孫九霄連連擺手，道：「我跟少庭是過命的交情，別說是這些，就是有人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能治好少庭，我也一定會盡全力的！」

    「你是個好孩子……」董華珠的眼眶紅紅的，險些感動的哭出來。

    「那明天我再來吧，我要去看看謝老了。」孫九霄告別雷少庭母子。

    謝老所住的小院實際上也是藍天療養院的範圍，但是建在東南軍區裏的，昨夜白清揚和孫九霄離開謝家後，謝老又搬了回來。

    比起悠閒靜雅的軍區大院，他更願意呆在軍區，聽着那些年輕士兵沖天的吼聲，看着他們揮汗如雨。

    「邵兵，你忙去吧，待會兒我自己回市區。」孫九霄將邵兵給支開了，有些事情他知道了反而不好。

    邵兵做情報工作的，自然不傻，本來想將車子留給孫九霄的，後來才想到這位大哥大不會開車，只能作罷。

    目送邵兵離去，孫九霄這才踏入小院，依稀可以聽到屋子裏有人在唱秦腔，雄渾有力，中氣十足，好似壯年的漢子。

    「謝老，心情不錯嘛，都唱上了。」孫九霄走進屋裏，環視一圈，衝着衛生員擺擺手。

    那衛生員回以點頭，跟孫九霄走了個對臉，把手中白毛巾遞給孫九霄的時候，似乎是以雙眼送了一道秋波。

    「為過捐軀留正氣，千古英雄……」

    謝老的聲音，戛然而止，回頭看了孫九霄一眼，「怎麼？剛剛又跟誰過不去了？」

    「消息還真靈通。」孫九霄摸了摸鼻子，如實說道：「醫療專家組的董瑞珠。」

    「我不是說她。」謝老搖了搖頭，一把扯過孫九霄手裏的毛巾。

    以謝國鋒謝老爺子的地位，區區董瑞珠，根本不會放在眼中，跟這種跳樑小丑較勁反而自失身份。

    孫九霄一聽這個口氣，就明白了，往更早了去說，「趙雄買兇，天狼想殺我。至於雷老五，我要救他，順着這件事，可能查到當初您中蠱的源頭，這是一部分。」

    「好！」謝老大喝一聲，「那就去做吧！放手去做！」

    謝老從來都很喜歡孫九霄，不僅僅是他的醫術，還有性情，還有一些，是出於對鬼佛的感懷。

    「其實你的師父，鬼佛對我也有恩情。」謝老眯着眼睛，回憶起來。

    「你是說他教會了我，我出世救你。」

    「不。」謝老搖頭，坐在了躺椅上，輕輕搖晃起來：「你知道鬼佛是什麼時候救得羅峰麼？」

    「二十年前。」孫九霄說道，「好像就是那一次，我被帶到了少林寺。」

    鬼佛並非是苦行僧，卻喜歡長途跋涉，遊歷南北。

    就是在二十年前的那次，孫九霄被帶回了少林寺，緊接着鬼佛花了十年時間來培養孫九霄，直到孫九霄滿十二歲那年。

    五毒教找上了少室山門，鬼佛出山，順道又治了一個大理段氏的後人。

    此舉在當時，惹的傳統中醫八大派略有不悅，因為這兩個人曾求救於傳統中醫八大派，都沒有人能治好，鬼佛此舉無異於是一記耳光抽打在他們臉上。

    於是他們聯合起來，挑戰於鬼佛，就有了後來八大派元老當街叫賣狗皮膏藥和大力丸的荒唐一幕。

    這一戰，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鬼佛力挫傳統中醫八派之七，龍涎液、冰玉骨針、鬼刀，這些都是在那一役中收貨的戰利品。

    其中從菩薩門，鬼佛贏下了一條消息，促使他西行密宗，盜取《龜息大法》，從此隱居少室山後不問世事，直到前幾年被孫九霄活活氣死。

    冰玉骨針之所以陪葬於鬼佛，是因為其中有一種成分，可以將屍體內的死氣吸附，其實鬼佛也是在賭，賭菩薩門有沒有騙他，賭《龜息大法》是否能假死又復活。

    賭贏了，一步天人；賭輸了，也是偷得浮生半日閒。

    「你的身世我倒不了解，我見到鬼佛的時候，他身邊還沒有你。」謝老露出些許的歉意，繼而說道：「那年，我帶領血毒小組，配合緝毒警察和國際刑警，聯手剿滅南疆邊界的一個境外犯罪組織。就是在那一次，鬼佛救了羅峰，羅峰救了我。你說，這是不是恩情。」

    「蠱？」孫九霄沒來由的，想到了這裏。

    血毒小組的戰鬥力，孫九霄略有耳聞，也見識過一些，就拿羅峰來說，擺在枱面上絕對是以一當百的好手。

    而謝老的七傷拳，四五十年的火候，一拳打下去參天大樹都能從內部枯裂。

    再加上緝毒警察，國際刑警，如此強悍的戰鬥力，如果說這樣的情況下羅峰重傷，謝老遇險的話。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遇到了無法用科學解釋的東西。

    「應該是吧。」謝老也不確定，話鋒一轉，「天狼和雷老五的過節，我也是清楚的，如果雷老五跟你說過一些驚世駭俗的東西，不用懷疑，因為他從不說謊。」

    顯然，謝老是認識雷老五的，兩人雖然不算是同一時期的角色，卻是臭味相投。

    「那你就沒有懷疑過？」孫九霄很意外，「按理說，你應該比我還要迫切的找到下蠱者。」

    「浮生跟我提過，我沒在意。」謝老輕笑着搖了搖頭，話鋒再轉，「我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對於我來說，戰死沙場就是歸宿。但對於你來說，好好活着，救治更多的人，才是你的使命。所以，我是不贊同你跟白清揚結盟的。」

    「他……」孫九霄才知道謝老指的是這件事。

    沒錯，在這件事上，孫九霄讓謝老傷心了，老人家不止一次的提醒過要遠離白清揚，最終還是讓他們走在了一起。

    「我知道。」謝老擺擺手，示意孫九霄不要說出來。

    人生七十古來稀，謝老結交過的人比孫九霄見過的都要多，白清揚又是他看着長大的，關於他的一切，謝老都很熟絡。

    「你能為了婉兒踏入泥濘，我反倒要感謝你。」謝老嘆了口氣，「但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不願婉兒受到傷害，也不願意你涉險其中。」

    「我總是能化險為夷。」孫九霄咧嘴笑了，這是鮮少有過的溫暖。

    孫九霄沒有親人，師父鬼佛，師兄三千，都不曾對他有過如此關心，最起碼不是這樣表現。

    謝老的愛護，曾老的推崇，讓孫九霄知道自己不是孤軍奮戰，這世上還是有人關心自己的生死安危。

    「冤孽啊……」

    謝老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嘆息，衝着孫九霄伸出手腕，「來，看看我恢復的怎麼樣了。我準備就最近幾天，再跟羅峰他們殺一場！」

    「那你再多準備幾天吧。」孫九霄笑着，把住了謝老的脈搏，「脈象沉穩，躍動有力，是身體健康，延綿不絕之相。」

    謝老不再說話，只是微笑，似乎已經開始憧憬不久之後，衝鋒陷陣，馬革裹屍，獲得軍人的最高榮譽。

    孫九霄也很開心，正如謝老說的那樣，他作為一位醫生，一位高明的醫生，治病救人是唯一使命。

    但也有一些，是孫九霄不能苟同的，小醫醫人，中醫醫心，大醫濟世。

    孫九霄要救的，是傳統中醫，然後，他會用中醫之道來救濟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