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七。」劉馨鼓着腮幫子笑得眉眼彎彎,結果吞咽的時候一不小心噎了喉嚨,脹痛得難受,癟了張小嘴說不出話來。
「哎呀馨兒小姐,這……這怎麼辦?」月泠急得團團轉。
她忘了,齊媽交代過,吃蛋糕的時候要小口小口吞咽。月泠懊惱地拍了兩下腦門。
「妹妹。」劉笙趕緊上前撫着劉馨的背。
就在大家手足無措的時候,劉馨展開小白牙甜甜地笑了,這才使所有人大鬆口氣。
顏若傾倒了杯水給劉馨潤口。蛋糕是萬萬不能再給她吃的。
經此一事,顏若傾吩咐月泠明日去交代齊媽,每種點心都可以賣,但是蛋糕不宜太大,容易噎着,最好切成形狀好看的小塊裝碟子裏,然後拿起桌上一封信交給月泠,上面是關於清茗樓的佈置事宜。
月泠應聲道是。
漸漸的,夜深了。
月離向顏若傾提議,以後晚上一直由她來守夜。有了月離,顏若傾莫名地心安,一覺睡到大天亮。
冰柔匆匆來到顏若傾的閨房,面帶喜色,「小姐,婢子有個好消息要向小姐稟告。」
顏若傾在兮兒為她戴上最後一隻玉釵後,轉身看向下面站姿拘謹的冰柔,「好消息?」
「是。前段時間逸王收復祁連,皇上龍顏大悅,定在下月中旬為逸王得勝而歸擺下嘉宴,邀請諸位大臣攜帶家中女眷入宮赴宴。小姐,方才一大早宮裏就來人下帖子了。」說罷,冰柔把一張金燦燦的長形請柬交到月離手中。
「入宮赴宴這等大事理應先去雅秀苑匯報給伯母,由伯母做主。」顏若傾漫不經心道。轉回身,兮兒拿着眉筆細細地為顏若傾畫眉。
冰柔神色僵硬地立在原地。
月泠整理完床鋪從內室出來,好奇地湊到月離身邊,打開請柬,「鎮……戎……將……軍……」
齊伯年輕時上過私塾,所以打小,月離月泠就跟着齊伯學過不少,但月泠沒有月離學得認真,她識得不多,卻把「鎮戎將軍」四個字牢牢記在腦海里,所以在幾行密密麻麻的小字里能快速找到。
原來這請帖是下給鎮戎將軍家的啊!
鎮戎將軍已故,頭銜身份還擺在那呢!該享有的待遇一樣不會少。
顏仁一個小小的七品文郎連上朝都沒資格,如何能進皇宮赴宴?所以請帖是先給朱氏過了目的才送到青晚苑來,否則,以朱氏的做派定十萬個不情願顏若傾赴宴,又怎會容他人來通知顏若傾?
可是很遺憾啊!沒有顏若傾,顏仁一家進不了宮。不然面對守在宮門口司儀署的人怎麼說?吾乃鎮戎大將軍親弟弟,欲借裙帶關係一睹聖顏?
涼月國對官職品級很講究,誰要越了職權後果十分嚴重,倒是對女眷比較寬容,因此,顏若傾能帶朱氏進宮,畢竟得有個長輩撐場面,顏仁是怎麼都進不去的。
再看冰柔難得欣喜,一改往日怯懦的模樣,她心裏打的主意早寫在臉上了,盼着顏若傾能帶她去宮中走一遭。
按照慣例,入宮陪同丫鬟只有一品誥命夫人能帶兩個,也可把這份殊榮放到同族人身上。
顏夫人去世,頭銜還在,殊榮自然給了顏若傾。她只會在兮兒、月離月泠三人中選兩人,哪輪得到冰柔蹦躂?
「行,我知道了。」
冰柔雙眼亮晶晶地望着顏若傾。顏若傾假裝看不懂,「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可以退下了。」
聞言,冰柔咬了咬下唇氣憤地轉身離去。
「小姐,現在是三月中旬,距離嘉宴還有整整一個月時間呢!」兮兒掰着手指頭數日子。
一個月,時間看似很長其實很短,怕是又有不少大臣要在這一個月內花費人力物力找尋賀禮了。還有後宅的女人們,涼月城服飾鋪、珠寶樓、首飾行等等,生意要「蹭蹭蹭」往上漲了。
這不,兮兒數完日子也開始勸顏若傾了,「小姐,咱們抽天時間出去逛逛錦衣閣吧!」
未等顏若傾開口,月泠馬上附和道:「好啊好啊,聽說城東有家胭脂鋪里的胭脂可好了,抹了跟沒抹似的。」
兮兒一臉迷茫地問:「跟沒抹似的?那還抹什麼?」
「……」
「你們倒不如想想準備什麼賀禮才是正經事。」
月離一句話切中關鍵點,這也是顏若傾眉頭深鎖的原因。
爹娘為國捐軀,功不可沒,依舊以「鎮戎將軍」、「一品誥命夫人」的身份來享受應有的待遇。
她進宮,更多的是代替已故的爹娘。禮送輕了叫人不屑,送重了易惹閒話。不了解內情的人會以為顏夫人賺錢手段再厲害,也不可能留下那麼多財富給顏家揮霍至今,難免有人給爹娘潑上受賄貪贓的污水。
那送的偏女兒家呢?有損堂堂大將軍威名。送的偏男兒家呢?顏若傾不想當漢子。
這麼一思考,日子轉眼過去了好幾日。
齊媽那邊傳來消息,清茗樓全部佈置完畢,也選好開張吉日,就等顏若傾前去,看看還有沒有要更改的地方。
馬車一路平穩到達清茗樓。
齊伯齊媽出來迎接。他們的臉色看上去明顯紅潤不少,不像初見時那樣蠟黃,而且每天有事情做,過得充實,都神采奕奕的。
齊媽迫不及待地領着顏若傾去見證她的勞動成果。
進門,一樓中央設有一個圓形大舞台,四周漆紅色檀木椅錯落有致。前排椅子每把鋪上紅色團福錦緞棉墊,另單獨配了張小桌以供品茗,彰顯地位。外圍一圈迴廊是供僕人小廝站立的地方。
陳設簡單,視野非常開闊,在細節處做的很到位。比如迴廊柱子與柱子間有長椅,下人站立時間久了能偷個懶休息片刻。
椅子間距離寬,錯開放置,做到所有人的視線暢通。還有舞台,增了恰當的高度。
踩着厚實的台階,顏若傾來到二樓。站在二樓的迴廊上俯瞰下去,一樓場面盡收眼底。
轉身,後面各設有男女梳妝閣、淨房,為不小心衣服沾了茶漬,或突然需要解手的客人提供私人空間。
三樓全是雅間,過道空隙大,每間房四面材料用的是上等磚瓦,牆面厚實,保證裏面的談話聲不會被他人聽去。每扇推移門按顏若傾的要求貼上畫有塵花綻放枝頭的大幅畫作,並且在上方角落處懸掛一盞杏黃色八角燈籠,頂端垂下一條條紅色流蘇。
自然,燈籠白日是不點的。顏若傾能想像到晚上這裏定然一片輝煌,又不會輝煌得過於俗氣。
塵花在燈籠的照射下,該是多麼的美輪美奐呀!
推開門,一股清淡的馨香沁人心脾。細聞,似乎沒有,無視它,又輕輕划過鼻尖,捕捉不住。
雅間中央放有一張茶桌,外面是一排窗戶,打開,微風徐徐吹來,滿室清新,等到了夏季那才叫舒爽涼快!
「辛苦了齊媽。找畫師,添置桌椅等,能在這麼短時間內佈置完畢,着實不易。」
「小姐你可折煞奴婢了。奴婢托小姐的福,才知道原來自己還有點用處。也是巧了,那日奴婢去尋畫師,正好遇到一位公子,不等奴婢仔細描述完塵花的樣子,他就已經動筆了,畫的真像啊!就跟親眼見過似的,一定是老爺夫人在天保佑。」
齊媽雙掌合攏,抬頭看着窗外的天空虔誠祈禱。
塵花不同與別的花卉,它是巫族的族花,市面上難以見到,連齊媽也只是見了顏若傾那塊塵花玉佩才有了個大概輪廓。
再觀門上的畫作,栩栩如生,真就跟親眼見過似的。
難道……涼玄昊……他幼年曾去過蝶塵谷……
不可能!且不說他不知道這座清茗樓是顏若傾的,就按照他的性格來看,怎麼也不會做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更不會為了得到顏若傾默默付出,以求打動,肯定是二話不說強行逼婚。
那麼到底是誰?
還有那天晚上的人,又是誰?
冥冥之中,顏若傾竟有種直覺,此人不會傷害自己。
「齊媽,這些時日可有物色到合適的鋪子?」顏若傾收回思緒,把精力繼續投放進生意里。
「老齊一直在注意,不過順安街流動穩定,很多都是紮根了好幾年的,只怕短時間內沒有人會出售鋪子。」
「不,不要順安街。順安街是整個涼月城的商業中心,來往之人非富即貴,普通老百姓在這裏根本買不起任何東西,所以最好……把鋪子買在也跟順安街一樣繁鬧的地方,但是價位大眾化,能讓多數老百姓逛的起的。」
「小姐,奴婢不明白,小姐打算做什麼生意?」齊媽皺着眉頭疑惑地問。
「酒肆。」
酒這種東西若開在順安街,來逛的只能是非富即貴的人物,可富貴人家要喝酒豈會特地跑大街上買?不一樣的東西得放在適合它的位置上。
朱氏靠着一間陪嫁鋪子賣酒以及多年積攢下的錢財勉強維持全府上下的開支。以前,顏若傾每到冬季梅花盛開的時候,為了換取更多的過冬物資,親手釀了紅梅酒送給朱氏。朱氏的酒鋪靠着紅梅酒賺了不少銀子。
如今……顏若傾不介意給朱氏來招雪中送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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