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三當家我可沒騙您,以前我們索糧時,就住在這裏,這廟子裏面還有廂房,四周五米都是空地,廂房裏有幾間房,晚上都可以睡的安穩,明一大早養精蓄銳,就可以去接受貨物和女人,嘿嘿!」說完笑了兩聲,顯得很是猥瑣。
三人走進廟裏,廟很大,除了破點。
前面是一個殿,到後院就是幾個廂房連在一起,中間還有個花壇,花壇早荒廢,裏面長滿了半人高的灌木。
中年山匪略搜查,發覺沒有這古廟沒有人跡,就吩咐:「你守夜,下個半夜替補,認真點。」
說完,自己大搖大擺進了廂房,發現廂房床早已壞掉了,只有一些干稻草堆在裏面,就弄了些柴火,堆在一起,燃起篝火,踢開篝火周圍稻草,就酣睡起來。
夜晚有點冷,守夜的山匪哪肯這樣挨凍,同樣就着篝火,坐在一側,無聊的偶爾四周觀望下。
裴子云沒有發動,靜靜等着。
一是等裏面二個山賊睡着,二是等着守夜的山賊疲倦。
這時火光中,這山賊看上去衣服髒污得發了黑,無聊的打着哈欠,突此人似乎要撒尿,走到了牆角處。
裴子云立刻深吸了一口氣,悄悄摸了上去,瞬間,就刺了上去。
「噗!」
竹尖雖並不鋒利,但刺穿人其實輕易而舉,這山賊只覺得心口一痛,低頭一看,只見一根竹槍從胸口刺過,嘴動了動,就要大聲叫喊。
這時,一道柴刀就這樣從喉嚨划過,只聽噗嗤一聲響,劃斷了其下的氣管,喉管,頸動脈,鮮血四濺。
裴子云清晰的看到,這山賊身軀陡彈起,再重重跌落,死魚眼睛外凸,落在地上發出悶哼。
裴子云沒有說話,現在這聲音是無可避免,擦了擦臉上的血,就是殺了一人,殺前還覺得滿腔的憤怒,只是殺完後,有點想要嘔吐。
「還有兩個!」殺了此人,裴子云眼睛閃過一道亮光。
就在這時,正在酣睡的一個山匪,半夜突醒來了,看了外面的月光,估摸了下時間,是輪到自己守夜了。
摸了摸刀,起身動了下筋骨,就準備去換崗,來到門口,只見篝火的一個山匪,此刻坐在那裏,腦袋搭攏,似乎已坐着就睡着了。
「哎,起來換崗了。」說着就過去,但立刻覺得不對,這濃郁的血腥味。
「殺!」裴子云竹槍就刺了過去。
「噗!」這山匪,反應迅速,卻是反手一刀,就砍向了這竹槍,立刻就將這竹槍砍斷了半截。
就在這時,一刀向着脖子砍了過來,這樣刀光,亮到他的眼,隱隱只能看見一個身影。
這山賊不由舔了舔舌,一側身,就避過刀,猙獰一笑,就沖了過去,已看見來人,大喝:「小兔崽子,給爺爺去死!」
這是叫醒三當家!
才走了二步,這時,突腳下一絆,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跌了出去。
「是絆腳繩!」山賊立刻反應過來,這是村民經常狩獵動物的方法,但這時只閃過此念,就見刀光一閃,噗嗤,划過了脖子,鮮血自這個匪徒的喉嚨里噴出。
「砰!」屍體重重摔到在地,驚起了灰塵。
「誰?」
中年山匪在外面吆喝時,就已醒了,當這個山匪摔到在地時,就已完全驚醒過來,下意識就一摸刀,拿着就沖了出來。
只一看,自己帶出來的兩個人,都躺在了地上,鮮血淋漓。
而遠處一個身影正在逃,已到了牆外樹林,身影並不大,很瘦拿着竹槍和長刀,已進入了樹林。
「小兔崽子,殺我黑風盜,還想逃走,去死吧!」中年山賊只是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面孔頓時扭曲,雙眼變得血紅,一下子就沖了上去。
裴子云回首一看,就發覺了中年山賊已跟了過來,這樣速度,可不是原來兩個被殺的普通土匪能比。
前世因村里交出了少女,因此沒有見過這中年山賊的力量,現在一看,果是悍匪,這次犯了大錯,被追殺了上來。
只是幾個呼吸,後面的人就跟了上來。
「混蛋,我可是有着道法!」裴子云冷冷一笑,原主學過道法,自己雖沒有專門修行過,可有一些技巧,是連普通人都能施展。
當然,這威力很可在這林中,只要稍有遲緩,就可將這中年山賊禁錮擊殺。
「足絆!」
連連呼吸着,眼見經過一處枯藤,裴子云對着一指。
這法術在記憶里很深刻,其實是一種伎倆,只需要普通人身上的一點靈慧就可使出,就可絆住這中年山賊,自己殺之。
可下一瞬間,裴子云表情凝固,枯藤沒有絲毫沒有反應。
「去死吧!」後面的中年山賊猙獰的笑着,一刀就砍了過來,裴子云不假思考,一個就地翻滾,幾縷頭髮斬斷,身軀撲倒在地,滾進了叢林。
裴子云目光餘光掃了跟進來的黑風盜中年山賊,身體毫不遲疑的一滾,自灌木的一端就穿了過去,只見這些灌木叢里,儘是些刺,一些落葉焦黃,也隨之落在其上。
裴子云穿過灌叢,看了一眼追來黑風盜,頭也不回,就往山中逃去,山中樹木林立,陰影密佈,只要拉開三十步距離,夜晚密林就是最好掩護。
一入山林,黑風盜立刻覺得不對,入目滿是灌木,夜晚有點看不清楚,只看見入目的灌木叢並不是很高,才碰到刺,就有一種鑽心痛,被陰影下灌木從刺傷了。
狠狠的拔掉扎在腿上的一根木刺,嘴角咧着輕呼了一聲,抽出刀子,就是幾個劈合,只見灌叢立刻被割斷,四散倒地,林中有一些月光透過,這灌木下的密刺就露了出來,密密麻麻。
裴子云連回首都不回,疾奔而去,此刻已過了三個呼吸,拉開十五步距離,在密林掩護下,背影越來越遠。
這中年山賊,眼神就是一冷,上去就是一劈,隨手將擋路的灌木劈開,追了過去。
裴子云大口喘息,這具身體真是虛弱,不過區區短暫的暴起襲殺,奔逃,此刻手臂已隱隱作痛,肺部也變得火辣辣,裴子云熟悉這裏,在山村,即便自己考上了童生,但因家境貧瘠,也需要時不時上山,幫着家裏,弄點蘑菇,柴火,或者野菜補貼家用。
也因這樣的勞作,時常山中來往,這才有了一合之力,奔逃襲殺,此刻雖血勇依在,卻已舉步艱難。
中年山賊,已跟了上來,不過七八步的距離,雖中間隔着灌木,不敢亂跑,劈來追上來,但最多就是兩三個呼吸就要追上,近了,只聽裴子云氣喘吁吁,心中剎那大喜,這廝力竭了,這樣轉念,舉刀就撲了上來。
五步,四步,三步。
「近了,去死!」一步,兩步,手中長刀就劈了下來,寒光一閃。
這時,突腳下又一個踉蹌,似乎被東西絆到了,原本順暢砍出去的刀,瞬間就偏了,旁側的一棵樹,手臂粗的樹木,被一刀兩斷,倒了下來。
「狡詐!」一看卻是一個橫木,想必是奔中不動聲色踢過來。
裴子云喘息着,這時打了一個滾,舉刀就要砍去,一看,只見中年山賊眼神回望了過來,手中刀一動。
裴子云一驚,只見山賊這刀一側,光正反射過來,照射到了眼睛上,刺得眼睛發疼,瞬間模糊了,心中一驚,一個驢打滾,猛地睜開眼,入目儘是被斬斷的灌木和樹,此刻幾根手臂大小的樹木傾倒,擋在了山賊面前。
好機會,裴子云心中一喜,反手按地,一個起身,奔逃而去。
就在剛才,原按照裴子云的計劃,應是絆住這賊首,就在古廟襲殺山賊一樣,將其斬殺於刀下,但這人刀法居這麼兇殘,反應這麼迅速,就在自己想要反殺時,被刀光迷糊了眼睛,這人果是歷經廝殺的老賊,不能以普通手段對待。
夜色漸深臥牛村
人聲漸息,但是門口不遠,還是有幾人盯着,顯是防備她逃離,只是兩個院子相連,片刻,一個人貼着牆,溜到了對面。
「裴哥哥你在哪裏?」葉蘇兒進了屋,瞬間幽暗下來的環境讓她腳步頓了頓,雖她知道自己的裴哥哥並沒有力量拯救自己,可她還是抱着一絲希望哪怕再見一面也好。
沒有回答,沒有聲音,她俏臉漸漸沒有血色。
突然之間,她想起了很小時近似的場景寒夜賭氣離家出走,掉進山裏的獵人陷坑,陷坑太偏,夜裏搜索的大人幾次都錯過了去,她哭啊,哭啊
聽着遠山狼嚎的恐懼,晨光微亮,一個男孩趴在陷阱,聲音有些沙啞,她是後來才知道因狼群經過這裏,大人都已放棄,只有男孩還在黑暗中摸索着,與她聽着同樣的狼嚎,沒有放棄找到了她
不過男孩太笨了,竟跳下陷阱一起蹲着,讓她只記得喊「傻瓜」來宣洩恐懼,以及那安心。
現在,連這感覺也沒有了麼?
她這時睜開眼,顫抖的手遲疑了下,對着房門一推。
月光下,沒有人睡着。
見不是裴哥哥故意不理自己,她血色漸漸回來,連連在房間內找着:「人呢?剛才還在!」
尋了片刻,盯着一處,突想起一念,她突臉色煞白:「柴刀不見了,不,難道裴哥哥是去了」
她再也沒有任何遲疑,踉蹌而敏捷的潛在陰影里,向村外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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