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相師 第六百一十五章 黃半仙

    她漂亮的眼睛環視一周，很快就發現了目標所在，跨着坤包徑直走了過去。

    李響抬起了頭，正好迎上了她的目光，只是出於本能，李響有些失神。

    這個叫做夏嵐的美女，李響並不是第一次見，但是今天她雖然穿着簡單，但卻讓自己有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與沈冰蔓的嫵媚之美不同，夏嵐表現出來的是一種秀美，就像是一處漂亮的風景，就算只是遠遠的看着，也能讓人心曠神怡。

    夏嵐很滿意李響失神的表情，拉出一個椅子，在他的對面坐下。

    從失神中回過神來，李響連忙在心中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被這個女人的外表所迷惑，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危險。

    「說吧，你想讓我幫什麼忙？」李響擺出難看的臉色，被人要挾着來到這裏，心情能好就怪了。

    夏嵐倒是一副巧笑嫣兮的模樣，取過桌子上的單子翻看起來：「你想喝點什麼，我請客。」

    「拿鐵。」李響回了兩個字。

    「服務員，一杯拿鐵，一杯維也納。」

    咖啡上桌，兩人喝着咖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有說話，氣氛一時間陷入了一種微妙的安靜之中。

    李響是在等着夏嵐說出見自己的目的，因為自己剛才已經問過一遍，總不能被人要挾而來還這麼積極主動，所以懶得再問。

    反觀夏嵐，一副很悠閒的樣子，好像就是為了喝咖啡而來。

    咖啡喝了一半的時候，夏嵐終於說話了：「李響，許久不見，這樣吧，我先給你講個故事。」

    講故事？

    真不知道這女人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藥。

    不管李響愛不愛聽，願不願意聽，反正在夏嵐好聽的聲音之中，故事開始了。

    舊時，小壽山腳下有個山泉村，村口拐角處有一座小山頭，形狀頗似一枚倒置的法印，乃是一位神仙早年間用來堵海眼的鎮水神石，據說此石若被移走，滔天巨浪便會瞬間而至。

    卻說一日，有村民去縣城賣菜，在村口拐角處的小山頭腳下偶撿一塊山石，用來壓住攤布，被一生意人瞧見後，告訴他說，這山石含有金子，可高價收購，有多少要多少。

    賣菜的回村之後，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其他人，於是村民紛紛扛起撅頭，涌到這小山頭，劈山鑿石。

    山石極硬，雖然一天鑿不了多少，卻比耕田種菜好上許多。

    是以之前村民雖知祖訓，莫動這鎮水神石，但利益當頭，誰也不想停下，再者說，祖訓傳說這玩意兒，畢竟年久歲遠，誰也沒見過，更沒有人當真。

    忽一日，小壽山上空飛過兩道白光，乃是一位道長和一隻天狐，天狐也已有半仙之體，盯着腳下細如蟻螻的村民，失聲道：「這群愚夫，照這般挖下去，短短數年，鎮水神石便會毀去，到時整個小壽山將是一片汪洋。」

    那位道長見它長吁短嘆，就提醒道：「此乃定數，我等無法改變，你又何必心生悲涼。」

    天狐道：「雖說我等皆在濁界之外，不便插手此事，但若我下凡，勸說村民放棄採石，不知可否？」

    道長微微頷首：「你下凡也是不濟於事，不過，你既生此念，便是凡心未死，也罷，你可化為一江湖朗中，去這村落一趟，無論成敗，以七年為限，下凡之後，神通盡失，你且好自為之。」

    言畢，道長一掌撫在天狐額上，天狐登時墜入凡間，化身為江湖郎中黃容仁，一段凡人記憶被植入神識之中，忘卻仙身之事。

    黃容仁來到山泉村，告訴村民，自己父母早故，他很早出來學醫跑江湖，現在想好好安頓下來，村民見他醫術不錯，村里也缺個大夫，就同意他住下。

    為了報答村民收留之恩，村裏有個什麼病症，找他來看，他都毫釐不收，漸漸在山泉村有了些地位，被村民戲稱為黃半仙，並非說他能掐會算，而是贊其醫術高明，可以妙手回春。

    數月之後，黃容仁去採石場，瞧得村民個個汗流浹背，將本是聳起的山頭鑿得坑窪不平，只怕再過個六七年，便會夷為平地。

    黃容仁盯着石坑良久，忽地心懼，自語道：「為何方才有段情景湧上心頭？這些村民毀了山頭之後，滔天巨浪竟少傾淹沒四野……」

    於是打聽起這山頭由來，聽得一老頭笑談起祖訓，黃容仁剎時變色道：「這祖訓怕是真的！」便勸村民住手，說這座山頭乃是鎮水眼的，若它消失了，山泉村大到一頭老牛，小到一隻臭蟲，誰也跑不了。

    村民哪裏肯聽，那個被他救過性命的老漢微哂道：「雖然大家都知道這個祖訓，但畢竟是個傳說罷了，常言道，靠山吃山，這老祖宗既為我們後人留下這山頭，我們若不開採，也被他人偷了去。再者說，每日錘鑿一響，就有大錢到手，比種田好上好幾倍！哪去找這麼好的活兒？」

    黃容仁道：「祖訓自有它的道理，恰好我也懂得栽種草藥之術，不妨教大家種藥。有種藥果樹喜陰濕，價格不菲，頗適合本地種植，三年之後，便可結果，年歲愈久，果子愈多，不到六年便可抵過這採石所獲之利，大家既免去採石之險，以後又可坐享成果，豈不更好？」

    「多久？五年？」老頭子斜着眼笑了笑，「老叟也不知能不能再活五年嘍，還不如多敲點山石，攢些棺材本呢。」

    黃容仁嘆了口氣，盯着揮汗如雨的村民半晌，默默出村。半個月後，從外地歸來，帶回一些樹苗，植在採石坑旁邊的荒地里，細心呵護，有村民找他看病，他便苦口婆心地勸說他們也栽種樹苗，三年便可收穫，村民已習慣干一日活收一日錢了，聽說要等三年，俱是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全村兩千餘口，沒有一人肯聽黃容仁的話，背地還譏笑他是不是眼紅了，村長還特意跑到他的住處，說看在他為村民無償看病的份上，特許他也開採山石，平日溫和的黃容仁這次大發雷霆，把村長推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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