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不是你以為的那個高飛。
當高飛說出這句話後,本來就發呆的沈銀冰,更呆了:「高飛,你說什麼呢,什麼你不是我以為的那個高飛,我、我怎麼聽不懂呢?」
「別着急,你先聽我慢慢說。」
高飛起身,給她從冰箱內拿了瓶礦泉水,遞給了她。
沈銀冰接過瓶子,深吸了口氣看着高飛,鎮定了不少:「你的意思是說,你根本不是高飛,你只是長的和他一模一樣……啊!那你剛才,剛才你看了我!」
沈銀冰說着,神情激動了起來,就要站起身卻被高飛按住了肩膀。
沈總滿臉的警惕,和莫名的恐懼:「你、你鬆開我,要不然我可要喊人了!」
「你喊個屁啊,我就是高飛,貨真價實,如假包換的高飛!」
高飛有些煩躁,粗聲吼了一嗓子:「沈銀冰,你能不能先聽我說完?」
沈銀冰被嚇的一哆嗦,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好,好,你說--你能不能先鬆開我?」
「唉。」
高飛頹然長嘆一聲,鬆開了沈銀冰,拿起冷飲一口氣喝完,想了想才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今年春節前後,你是不是聽到我死了的消息,死在了俄羅斯,而且這個消息還是俄羅斯某個大人物證明了的?」
沈銀冰點頭:「是,我還看過你出事時的監控視頻。」
「嗯,咱們就從那時候開始說起吧。」
高飛放下冷飲瓶子,看着她說:「其實,當時我沒有死,不過距離死不遠了,如果沒有那個人救了我的話。」
高飛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就把她在俄羅斯軍事研究所門口受傷,被人救到一個隱蔽的地方養傷,直到前幾天才傷愈出世的事兒,簡單說了一遍。
因為牽扯到莫邪征東和地下樓蘭,高飛不想讓沈銀冰知道太多,所以乾脆用一個『世外高人』所代替了。
聽完後,沈銀冰滿臉的不信:「什麼,你、你是說,你從去年臘月間開始,你就一直在別處養傷,從沒有出來過?」
高飛點頭:「是的,我是前幾天才出來的。」
「不可能,你在騙人!」
沈銀冰向後一縮身子,眼神裏帶着憤怒:「今年正月里時,我親眼看到你去了冀南,把你的股份抽走送給了秦紫陽,還……」
高飛打斷了沈銀冰的話:「那個從正月里出現的高飛,不是我本人。」
「他不是你本人?」
沈銀冰呆了片刻,忽然哈得一聲笑:「哈,高飛,咱別逗了好不好?你竟然說那個人不是你!哼,就算你燒成灰,我也不會看錯你的,你竟然說不是你!」
高飛沒有和沈銀冰辯駁什麼,只是說出了真相:「那個在正月里就以我的形象而出現的人,是安歸教的教主安歸王所假扮的。」
「什麼,安歸教的安歸王,會假扮你,並且和你沒有絲毫不同?」
沈銀冰更加憤怒:「高飛,你以為你是在講神話故事嗎?安歸王能變成你,你以為安歸王是那個能七十二變的孫猴子嗎?」
高飛淡淡的說:「如果只是變人的話,安歸王真能千變萬化,隨便就能變成她相變的任何一個人。我知道你不信,其實我也不信,但事實上的確如此。」
根本不給沈銀冰說話的機會,高飛接着又說:「假如不是她假扮我露出了馬腳,廖無肆他們怎麼會千里迢迢跑來嶺南暗殺她?沈銀冰,我相信,你忽然跑來這邊,就是聽到了某些對我不利的消息,對不對?」
高飛這樣說後,沈銀冰猛地明白了。
在來嶺南的路上,根據顏紅昏迷時說出的話,以及葉心傷給鐵屠、白蓉打電話沒有回應等特殊情況而推斷,沈銀冰推斷出這是個針對高飛的圈套,目的就是要暗殺他。
還有就是,廖無肆在和葉心傷拼命過後,曾經說顏紅有沒有死得去問高飛,而高飛實際上沒來嶺南--當時她和葉心傷都不明白,廖無肆為什麼要這樣說。
現在她好像明白了:真正的高飛沒有來嶺南,廖無肆等人設計暗殺的高飛,就是個假扮的,要不然依着高飛的背景,廖無肆他們根本不可能接到這個任務。
為了讓沈銀冰相信自己,高飛又把梁嬌嬌告訴他的那些,詳細說了一遍:「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醫院問梁嬌嬌,她都知道這些事,並和安歸王假扮的高飛,同生共死過。」
高飛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沈銀冰要是還不明白的話,那她就太笨了。
「原來,這半年來我所見到的高飛,只是安歸王所變得,真、真是不可思議。」
沈銀冰看着高飛,喃喃的說到這兒時,臉色忽然一遍,嘎聲說:「這樣說來的話,紅姐她已經、已經死--死了!?」
高飛臉上也露出痛苦之色,狠狠閉了下眼,才說:「如果這個消息是廖無肆告訴你的話,那麼肯定性會是百分之九十。」
想到自己很久已經沒有把顏紅放在心上了,那個小女人卻為了她跑來嶺南死了,高飛心中就愧疚異常,覺得自己特別沒良心,以前為什麼在不知不覺間忽略了她?
除了高飛之外,被沈銀冰視為親人的,唯有父親蘇北山,海伯和顏紅了。
在蘇北山、海伯相繼被殺後,沈銀冰就特別看重顏紅,因為她能感受到紅姐對她那猶如母親對女兒般的呵護,哪怕紅姐被組織上控制後。
可是現在,連紅姐都可能死了--這個結果,是沈銀冰無法接受的,呆愣半晌猛地尖聲叫道:「不可能,不可能,紅姐不會死的,不會!」
她的話音未落,門忽然開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顏紅死了,這是真的。」
「誰?」
沈銀冰怵然一驚,本能的靠向了高飛。
高飛則站起身向前斜跨一步,擋在了她面前,不過當看到走進客房的那個人後,警惕神色自眼裏消失了,輕鬆了口氣:「你來了。」
進來的這個女人身材高挑,穿着一身寬鬆的黑色衣服,淡金色的柔順長發隨意披散在肩頭,單看身材以及站在那兒後隱隱散出的高貴氣質,真能讓人為之傾倒。
不過她的相貌實在讓人難以恭維,臉色灰白,薄唇鷹鈎鼻子還沒有眉毛,就像一個紙人那樣,讓人看了特別的不舒服。
聽高飛這樣說後,沈銀冰側臉問道:「你、你們認識?」
「嗯,她就是……」
高飛點了點頭,猶豫了下說:「她就是在我受傷後,救走我的那個人。」
這個不請自來的女人,自然是樓蘭王莫邪征東了。
高飛本把她的來歷告訴沈銀冰的,不過話到嘴邊卻又改變了主意,現在他委實沒有心情,跟沈銀冰說莫邪征東的事兒。
「哦,那、那你請坐吧。」
沈銀冰抬手攏了下垂到眼前的髮絲,從高飛背後閃出,看着莫邪征東問道:「你想喝點什麼?」
「白開水就可以了。」
莫邪征東淡淡的說了句,走到高飛對面的沙發前坐了下來,坦然處之的等着沈銀冰去給她倒水。
莫邪征東身為地下樓蘭的女王殿下,早就適應了被太監們侍奉,在說出自己要喝開水時,絲毫沒有說自己去倒的覺悟。
看到她大刺刺的坐在那兒等着自己給她倒水,沈銀冰愣了下,這才走到飲水機前,用紙杯給她接了杯水。
莫邪征東是地下樓蘭的女王殿下,被人伺候早就成了習慣不假,可沈銀冰也不是那種伺候人的主呀,尤其是現在,可是堂堂大集團的總裁,啥時候奴顏婢膝的伺候過人?
不過看在莫邪征東知道紅姐消息,又是救了高飛的面子上,沈總還是把這絲不快壓在了心底,給她端來了一杯水。
莫邪征東連客氣話也沒說一句,接過來吹了一下,直接一口喝乾了。
她在叢林中轉悠的這兩天,還真沒有喝過水,儘管熱帶雨林中不缺少水,到處都是小溪,可女王殿下是什麼身份?
只要不威脅到生存,寧可幹着也不會喝那種水的。
「這人真奇怪,這麼熱的水不怕燙壞了嘴巴?」
看到莫邪征東就像喝涼水那樣,把一杯滾燙的熱水喝下,卻啥事也沒有後,沈銀冰感覺很驚詫。
就在沈總感覺驚詫時,莫邪征東把紙杯放在了案几上,淡淡的說:「再來一杯吧。」
「啊?」
沈銀冰眨巴了下眼,黛眉微微皺起,臉色也陰沉了下來,坐在那兒沒有動,心想:嚯嚯,看在你知道紅姐的消息,救過高飛的份上,我才給你倒水的,你還得寸進尺,真把我當丫鬟使喚了啊?
看出沈銀冰不高興,莫邪征東又在那兒穩坐等着喝水後,高飛只好拿起紙杯,走過去接了一杯水。
看到高飛接水後,莫邪征東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些過份了,看着沈銀冰,雙眸里閃過一抹不以為然的笑意:「其實這個世界是很公平的,想得到什麼就得付出一些。就像你想從我這兒得到顏紅的消息,那麼你替我接兩杯水可能是最低的代價了。不過你卻仍然不滿意,看來你的確是個驕傲的女子。」
沈銀冰也覺得自己不該在這種小事上計較這些,只是既然已經做出這種態度了,要是再解釋什麼未免就落了下乘,冷然回答:「我不覺得一個女孩子驕傲有什麼錯。」
「嗯,是沒有錯,最起碼你有驕傲的本錢。」
莫邪征東端起水杯,再次喝酒似的一飲而盡後,直接步入了話題:「顏紅死了,我埋葬了她。」
剛坐下的高飛,嘴角猛地抽了一下,臉上浮上一抹痛苦之色。
沈銀冰卻在呆了片刻後,抬手捂住了嘴巴,淚水嘩嘩的淌了下來。
「她死的很安靜,可以說是一種解脫,所以你們沒必要為她的死,而感到傷心。」
莫邪征東淡淡的說:「當一個人能正視死亡時,也說明她對這個世界沒有了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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