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耀明滿臉黯然悲憤的神色,譚局長心中冷笑:哼哼,果然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你哥哥可比你有數多了。
「哼!」
張幕涵好像終於明白了什麼,冷哼一聲鬆開了房門。
最先進去的卻不是譚局長,他後退一步,看向保爾先生,臉上帶着近乎於諂媚的笑容:「保爾先生,請。」
保爾先生卻是看也沒看他,昂着驕傲的下巴走進了房間內。
然後就是卞司長,張耀明,心中輕嘆一聲的許局長,卻是走在了最後。
許局長左腳剛跨進門內,就有十數名全副武裝的警員,還有幾個扛着攝影機的記者,從樓梯上沖了上來。
這些人,都是卞司長、保爾先生叫來的。
警員是來帶走大鬧國際友人開的會所、打傷卞軍等人的嫌疑人的。
那幾個記者中,有一個卻是俄羅斯駐華的常駐記者,在獲悉本國公民在華受到嚴重侵犯後,他有權利、更有義務配合保爾先生,把這邊的黑幕曝光,為國民討還公道!
張耀明曾經強烈抗議,在案情尚未確定之前,不許記者參與的。
只是他卻架不住卞司長等人的強烈要求,最終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保爾先生當先大馬金刀的走進客房內時,張幕涵已經回到了高飛身邊。
一直不知道在跟誰發信息的高飛,這才扣掉電話,抬頭輕飄飄的掃了張幕涵一眼,眼神裏帶着佩服啊佩服的神色。
張幕涵當然知道高飛是在佩服自己的演技,其實她也很得意,不過也有一些擔憂,那就是她沒想到俄羅斯人,會直接插手此事,這跟她所預期的有所差距。
只要能把高飛拉下水,跟他一起硬踩卞司長等勢力,這對張幕涵來說是很有把握的。
假如高飛不能擺平這些麻煩,那他也沒資格在華夏折騰出那麼多事兒,到現在還活蹦亂跳的了。
但他再強大,也僅僅局限於華夏,或者在某些方面,壓根就沒可能跟俄羅斯這種強國抗衡的。
但事已至此,她也沒什麼辦法了。
唯一希望的,就是高飛背後的高家夠份量,能搞定俄羅斯人。
高飛放下手機,看向了保爾等人,皺眉問張幕涵:「這些人,是做什麼的?」
「他們,是來調查昨晚你在仙霞會所鬧事的。其中一個人重傷。」
張幕涵低眉順眼的樣子,很像剛結婚的小媳婦。
高飛還沒有說話,譚局長就走過來,沖他厲聲說道:「你叫什麼名字,什麼職業!?」
高飛眉頭再次皺了下,也沒搭理譚局長,拿起一顆煙點燃,很有把握的樣子。
「放肆!問你話呢。」
高飛的輕蔑態度,讓譚局長大怒,抬腳就狠狠踹在了案几上。
接着,他就伸手要把這個膽敢蔑視他的傢伙,從沙發上拖下來。
張幕涵卻閃身擋在了高飛面前,杏眼圓睜的尖聲叫道:「你想做什麼?這是我朋友小飛!你身為警務人員,有什麼資格對無辜市民大發淫威啊?」
她故意不說高飛的全名,就是擔心譚局長等人聽說過某人的大名,從而畏縮了,那可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
雖然看出張家已經飄搖,張幕涵註定會成為落地的鳳凰,不過當前卻不是譚局長這個層次的人,能惹得起的,所以他只能後退一步。
卞司長及時說話了:「譚局長,先冷靜一下--張小姐,請問這位先生跟你是什麼關係?」
「小飛跟我是朋友,僅僅是純潔的男女朋友關係,那又怎麼了?」
張幕涵色厲內茬的冷聲回答。
旁邊沉默不語的許局長,心中再次長嘆一聲,很為老領導有這樣沒腦子的女兒而感到悲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張幕涵跟這什么小飛昨晚就在這同居了,而這小飛,更是昨晚大鬧仙霞會所的那個人。可這兩個蠢貨,在鬧事後不但沒有趕緊的遠走高飛,反而在這兒開了房間。
張家有這樣的後人,要是不落魄才是怪事呢。
譚局長馬上問道:「哦,那你這個朋友,就在昨晚無故大鬧仙霞會所,導致卞軍身受重傷的人吧?」
「什麼叫大鬧啊?昂?他是為了救我!我是被橙子騙去會所那個淫窩的,是那個叫卞軍的混蛋要非禮我,我朋友恰好及時趕到才救了我……」
語速極快的把昨晚那些事說了一遍後,張幕涵才異常氣憤的叫道:「你們當警察的,不去懲罰那些禍國殃民的壞人,為什麼還要來干擾我們?」
「對不起,這位張小姐,我想你必須得為你剛才的言語擔負有必要的責任。」
驕傲的保爾先生,這時候也說話了,仍舊高高的仰着下巴,淡淡的說:「你說我國公民卡若維奇先生經營的會所,是個淫--窩,這是極大的侮辱了我們。而且,我們的公民昨晚受到不知所謂的重創,我謹代表俄羅斯政府,前來參與調查此事,澄清事實,找回公道。」
「在此,我要鄭重宣佈,任何有損我俄羅斯政府形象的人,都將會她不理智的言行付出一定的代價。」
說完這番話後,保爾先生閉上了嘴,仍舊下巴朝天,滿臉倨傲的樣子。
張幕涵或許真的忌憚此事有外國人參與,或許她的演技更加純熟了,總之現在就是滿眼全是驚慌神色,聲音很高,卻更發虛:「你們不信的話,可以去調查昨晚在場的當事人!是橙子騙我去的,我在去之前,根本不知道那邊竟然會……」
從露面就始終沒說話的許局長,語氣沉重的低聲說:「我們警方經過初步對涉案人的調查,包括橙子在內的三十七人,全都指證是你們兩個,還有個叫櫻子的女孩,因為、因為爭風吃醋,才跟卞軍等人發生衝突,造成了讓人遺憾的下場。」
許局長在說到爭風吃醋時,明顯的頓了一下,這是在提醒張幕涵,要是找不到足夠證明你所說的證據,那麼事情就不好辦了。
三十七比三,這就是雙方各執一詞的人數。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個櫻子好像也遭到了某種壓力,言辭也變得飄忽不定起來。
總之,現在情況對張幕涵、對張家是極為的不利。
據許局長所知,目前包括俄羅斯人、卞司長在內的十數股力量,已經凝聚了起來,絕不會放過這個打壓張家的最佳機會!
聽許局長這樣說後,張幕涵徹底的呆愣當場。
倒是高飛,仍舊一副不干他屁事的無所謂樣子,恨的張幕涵心裏直發癢:大哥,大爺,老太爺好吧?我知道你很厲害,不在乎這些人,但麻煩你配合我,演的專業一些好吧?再說了,你沒看到俄羅斯人也摻合進來了?
你再厲害,能左右高家對抗俄羅斯人嗎?
「好了,什麼都不要說了,還是把他們請到市局,與眾多受害者、證人,當面調查對質吧。」
譚局長站了出來,笑着問保爾先生:「保爾先生,您看怎麼樣?」
保爾先生無所謂的點了點頭,淡淡的說道:「一切都按照貴國的律法來,我只負責找回公道,為我們的同胞。」
保爾先生的倨傲,讓許局長感到很彆扭,但譚局長還有卞司長,卻是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把他們、把他給我帶走!」
獲得國際友人的認可後,譚局長馬上大手一揮。
他本想對站在門口的手下,把張幕涵、高飛倆人一起帶走的,但話到嘴邊卻想起張幕涵還暫時慢待不得,所以才提到了高飛自己。
馬上,就有兩個警員沖了進來,其中一個亮出手銬,就要給高飛戴上。
高飛雙眼一眯,正要做什麼,張幕涵卻搶在他面前,大聲說:「現在你們還沒確定責任在我們,憑什麼要給我朋友戴手銬?」
許局長馬上也說道:「按照相關程序,張小姐跟這位先生,算不上什麼嫌疑人,跟我們去市局,也只是協助調查,沒理由對他採取強硬手段的。」
許局長雖然明知道這次張家麻煩大了,可仍舊儘可能的去維護張家。
張耀明也是冷哼一聲,看着譚局長語氣陰森的說:「譚局,你敢確定責任就在我們?」
譚局長臉色一變,看了眼卞司長後,才冷笑一聲:「現在還需要他們承認嗎?那麼多的證人。」
他話雖然這樣說,卻沒有再下令讓人給高飛戴上手銬。
「走吧,我們去接受調查,看那些垃圾胡說了些什麼!」
張幕涵挽起高飛的胳膊,跟着許局長向外走時,高先生的手機來了短訊提示聲。
他拿出來打開看了一眼,隨即又看向了旁邊的保爾先生,露出了一個友好的笑容。
現在才明白了牽扯到了外國人的厲害了嗎,晚了--卞司長等人心中冷笑。
可張幕涵卻是一楞,有些搞不懂高飛在笑什麼,那條短訊上寫的什麼。
在十數個警員,幾個記者的『護送』下,高飛倆人被帶到了市局。
因為這件案子牽扯到了太多有頭有臉的人物,什麼派出所啊,區分局的,根本不想伸手,恰好昨晚張耀明協同許局長封了仙霞會所,抓了卡若維奇等人,就代表着市局已經正式接管了,大家樂得沒麻煩。
來到市局後,高飛才發現市局大院內,停了許多掛着特殊車牌的小車,更有許多中年男女,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指指點點,義憤填膺的樣子。
這些人,就是卞軍等人的家屬了。
因為案子太過特殊,市局的郝局長只能親自坐鎮,所有涉及此案的人,都被請到了市局會場內,其中更有部里的人,加上俄羅斯大使館、還有那些記者等人,足有上百人,場面很是壯觀。
不過礙於郝局長的常委身份,沒有誰敢亂說話,都很安靜的找地方坐下,靜候警方調查。
作為主要涉案人,高飛、張幕涵倆人被帶到了最前面。
跟他們坐在一排椅子上的,則是卡若維奇、橙子等人。
而保爾先生,則被郝局長請到了前面的『主席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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