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韓家駿這句明顯帶有奉承味道的話,沈銀冰呵呵輕笑了一聲:「韓家駿,你以為高飛會比你傻嗎?」
不等他說什麼,沈銀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雙手抱着膀子走到窗前,望着下面道路上好像甲殼蟲一樣的汽車,低聲說:「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知道,我是個誰也不敢靠近的修羅……除非,高飛腦子燒壞了,才會想到要和我在一起。」
韓家駿脫口說道:「那就更不應該管王晨的死活了!」
韓家駿知道,別看沈銀冰現在表面上鎮定自若的,其實她心裏非常痛苦。
自從她離開高飛後,已經有好幾次了,韓家駿在晚上帶人給沈銀冰站崗時,都能聽到她會在房間內發出嚇人的尖叫聲。
他馬上帶人破門而入,結果什麼危險也沒有,沈銀冰只是做噩夢了。
從那次之後,他們晚上在為她守夜時,再聽到她發出尖叫,就不會再疑神疑鬼了,只是把保護力度再次加強。
韓家駿還知道,沈銀冰在跟高飛在一起時,最起碼精神上,還有氣色都相當不錯,哪像現在這樣,才短短一個多月,她就憔悴的嚇人了。
讓高飛再次回到沈總身邊,這樣她才能有充沛的精神,帶領大家走向更加輝煌的明天。
可韓家駿更知道,沈總在乎高飛,但高飛好像只在乎王晨,要不然也不會在新聞發佈會上公開,很快要與王晨復婚了。
沈銀冰現在有絕對把握,能讓高飛乖乖的再次回到她身邊,但根據韓家駿的觀察,她應該是應合了那句話:得到他的人,卻得不到他的心。
這才是沈銀冰主動離開高飛的主要原因。
可如果王晨出意外了呢?
高飛最在乎的人出了意外,沈銀冰這時候再把他召喚到身邊,好好的對他,會不會能得到他的心?
所以,韓家駿希望王晨能出意外,反正也不是沈銀冰下的手,只要裝做看不到就可以了。
沈銀冰卻搖了搖頭:「不行。」
韓家駿剛開始追隨沈銀冰時,是存着當『天子近臣』的功利心,所以替她辦事才會那樣兢兢業業,賣力的表現。
但經過將近一年時間的了解,韓家駿才發現沈銀冰並不像外界所傳聞的那樣冷酷,無情,歹毒,尤其是謝小雯死後,她巧妙的利用天雲專線動車脫軌案來向當局示威,並沒有真拿無辜者當籌碼。
沈銀冰當初奪得狼主之位,只是被迫的,不想再當別人的傀儡。
同樣,她在成為狼主之後,所清洗的那些人都是罪有應得的。
就連在發現馬祥是臥底之後,她仍然能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總之,在韓家駿眼裏,沈銀冰其實是善良的,甚至是可憐的。
真實的沈銀冰,激起了韓家駿男人對柔弱女子的保護逾,不但把她當做了誓死效忠的主人,更多的則是一種關愛,所以無論做什麼事,才都會站在她的角度上考慮問題。
看到沈銀冰搖頭,拒絕他不管王晨的建議後,韓家駿有些着急,向前快步走了幾步,大聲說:「沈總,正所謂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對於沈總您來說,最大的事莫過於高飛能隨時陪在你身邊,唯有那樣才能讓你心安,你才不會在半夜中受折磨,你才能……」
韓家駿越說越激動,情不自禁的走到沈銀冰身邊,伸手要扳她的雙肩時,她卻猛地霍然回頭,眼神森冷的看着他,低聲喝道:「閉嘴!」
韓家駿這才猛地清醒,趕緊後退兩步,雙手垂放在大腿兩側,垂首嘎聲道:「對、對不起,沈總。」
沈銀冰沒有說話,但他能感覺得到她正在死死的盯着他。
韓家駿這才後悔:就算他在關心沈銀冰,可也不能把這些話說出來。
沈銀冰是個女孩子,但她同時也是掌管佷多人生死的狼主。
狼主是堅強的,絕不希望別人能看出的她的脆弱,尤其這個人是她的心腹手下。
關心太過的韓家駿,在沈銀冰森冷的目光注視下,冷汗從額頭上滴答滴答的落下,連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韓家駿實在受不了這種壓力,要豁出去說點什麼時,手機適時的響了起來。
馬上,那種無形的好像泰山般的壓力,隨着手機鈴聲攸地消失。
沈銀冰的聲音,也隨即緩緩的響起:「韓家駿,以後不要再對我說這樣的話。」
韓家駿緊緊抿着嘴唇,默默的點頭。
「王晨不能死。高飛已經有過兩次這樣的經歷了,一次是穆天涯,一次是顏紅,如果王晨再出點什麼意外的話,他會崩潰的。」
沈銀冰淡淡的說出這番話,才說:「去,接電話吧。」
「是。」
韓家駿點了點頭,轉身快步走到那邊案幾前,拿起手機:「說--嗯,知道了,好,你稍等。」
韓家駿捂住話筒,看向沈銀冰:「沈總,張揚打來的電話,他說在卡拉斯酒店發現了幾個人,其中就有葉心傷,和秦紫陽。」
沈銀冰黛眉一皺:「哦?他們怎麼會來法國巴黎?」
「具體的張揚也不知道,不過根據他的觀察,看出應該是他們知道王晨住在那家酒店,張揚親眼看到他們在前台向服務生打聽王晨的房號。」
韓家駿簡單說了一遍。
「有意思,他們竟然出現了那麼我就不用多管了。」
沈銀冰淡然一笑,說道:「告訴張揚、陳欣倆人,在情況沒失控的情況下,他們不用露面,見機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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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年輕時號稱歐洲的殺手之王,無論到了歐洲哪個國家,都有他所熟悉的人。
這次跟隨王晨來巴黎,實在是閒的沒事,索性約了一個十幾年沒見的老朋友,出來喝幾杯。
他這個老朋友叫帕洛尼,以前是個專門給眼鏡介紹任務的經濟,本身不是殺手,這些年掙的也夠多了,就金盆洗手來到巴黎定居。
接到眼鏡的電話後,帕洛尼很高興,就約他在香榭麗舍大街的一個酒吧內小飲。
多年的老朋友十幾年沒見,見面後感覺格外親,坐下後喝酒不多,話倒是說的不少。
「老帕,你不用再勸我了,我在華夏很開心。」
聽帕洛尼第三次提出,讓他來巴黎定居後,眼鏡得意的嘿嘿笑着,把工作證拿了出來,跟人顯擺:「喏,我現在也是一名為人民服務的公務員了。每天上班下班,日子雖說有些無聊了些,不過卻再也不用打打殺殺了,怯意的很……」
就在眼鏡晃着工作證跟帕洛尼顯擺時,一個賣花的女孩子忽然走了過來,把一碰鮮花放在了他面前,用流利的英語說:「先生,這是一位尊敬的女士送給您的。」
眼鏡愣了下,抬頭四下打量了一眼,問道:「哪一位女士?」
「女士已經走了,鮮花里有賀卡,祝您在巴黎玩的開心,再見。」
女孩子沖眼鏡搖了搖頭,拎着花籃轉身走出了酒吧。
「會有女士給我送花?」
眼鏡有些莫名其妙,拿起系在鮮花上的卡片,就看到上面寫了一行字:有人要殺王晨,就在香榭麗舍大街上!
眼鏡臉色攸地一變,騰地一聲就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拔腿就向門口衝去。
「哎,眼鏡,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帕洛尼愣住,等他跑出酒吧來時,眼鏡已經不見了。
王晨左手挎着小包,信步前行,快要走出香榭麗舍大街北邊的街口時,迎面走來了一個手拿着報紙,低頭看報的年輕人。
是個黑人小伙子。
本能的,王晨腳步停頓了下,向旁邊邁出了一步,與小伙子擦肩而過。
就在兩個人的肩膀剛錯過,王晨要右拐走向卡拉斯酒店那邊時,背後忽然傳來一股子大力,使她再也站立不穩,尖叫一聲向右邊花圃上摔了過去。
在摔到的過程中,她明顯感覺到左肋下一涼了,就像被冷冰冰的毒蛇碰了一下那樣。
「哎喲!」
王晨尖叫着摔倒在了花圃上,下意識的扭頭看去時,就看到剛才跟她擦肩而過的黑人小伙子,手裏竟然多了一把刀子!
怎麼回事?
還沒有等王晨明白過怎麼回事來,黑人小伙子舉起刀子惡狠狠刺向一個男人。
就是這個男人,剛才把王晨撞飛了出去--如果不是他及時撞飛王晨,黑人小伙子蔵在報紙下的刀子,鐵定刺穿她左肋,擊中她的心臟。
男人猛地擰身,躲開黑人小伙子刀子,伸手就去抓他手腕的同時,沖王晨大喝一聲:「快跑,有人要殺你!」
其實,根本不用男人提醒,王晨也看出事情不對勁了,一把抓起摔在苗圃中的小包,就地一個翻滾,爬起來就向前狂奔:「來人呀,有殺手!」
砰--砰!
她的話音未落,就聽到接連兩聲槍響,一顆炸彈擦着她肩膀飛過,擊碎了右前方的一家商場的玻璃上。
嘩啦,玻璃碎了一地,正在裏面購物的那些人,立馬與王晨一起尖叫了起來,抱着腦袋蹲在了地上。
尖叫聲中,王晨腳下不停,匆忙中回頭看了一眼,恰好看到剛才撞了她一下的男人,被黑人小伙子一刀刺進了腰間,他的肩膀上也有鮮血淌出。
正在跟黑人搏鬥的男人,被跟蹤王晨的那兩個男人一槍打傷,黑人趁機一刀刺中了他。
男人悶哼一聲摔倒在了地上,十幾米遠處的地方,有兩個揮舞着手槍的男人正向這邊衝來,邊跑邊開槍。
黑人一刀刺倒男人後,轉身就要追王晨,哪那個男人卻猛地咬牙,抱住了他的右腿,嘶聲吼道:「快跑!」
黑人小伙子被他抱住腿後,趔趄了下,登時勃然大怒,抬手一刀狠狠刺進了男人後心。
王晨最後看了那個男人一眼,猛地咬牙向前疾奔。
後面那倆男人飛身追了上來,經過黑人小伙子身邊時,也沒有去管同伴,左邊那個抬手就對王晨後心就是一槍: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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